段风真想大笑,或是抓过她看看她是否真的清醒,“我喜欢你。”
“什么!?”上官凌双眼瞪得老大,掏掏耳朵,对他伸出一指。“我没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遍。”是幻听吧?还附上幻觉,她居然看到段风眼中闪耀着炙热?!
他深情款款地望着她惊讶的模样,“我爱你。”
“我不是阙若煦喔。”上官凌跳至他身前,摸着他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发烧耶。”
段风低沉地笑了,弯身将她紧拥入怀,深深地嗅着她身上清新的气味。“我没认错人,我爱的是你,上官凌。”
上官凌想笑,喜悦的泪却早一步落下,她怯怯的放任手指抚上他俊颜刚硬的线条,哽咽地问:“你没骗我?是真的吗?”
“别哭。”段风低首吻去她颊畔的泪,在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烙下一个个温存绵密的吻,未了,在她耳畔低语:“我爱你。”
上官凌漾出一抹绝丽的笑靥,与他辗转吸吮,半晌,气喘吁吁地把脸埋在他怀中。
“阙若煦怎么办?”虽然很杀风景,她却不得不问。
他一叹,“我注定负她。”
“对不起让你爱我。”她知道他多么重视少年时的约定,也知道他向她表达爱意时心底必有的挣扎,但他们两人都选择了希望自己幸福的自私。
段风摇首,轻点她的红唇,“谢谢你愿意追求我,愿意等我。”
她紧紧的环住他,不断地亲吻着她,轻声道:“完蛋了,我真的好喜欢你呢。”
他震动地紧拥她,像要融入自己怀中。
突地,一阵震天价响的腹鸣在两人之间响起。
段风看看声音的来处,无言的看着芙面微红,笑得一脸皮皮的上官凌——她可真懂得如何消灭他满腔的爱意。他开始反省自己到底是看上这个丫头哪一点。
“嘿嘿!”上官凌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我饿了。”
真的不能怪她嘛,为了躲那个到处堵她的沐天云,害她整日没好好吃一顿饭;现下心情一松卸,肚子饿了也很自然嘛,她也不想打断两人互许爱语啊,不过总要喂饱她才有力气对他情话绵绵。
“算了。”段风翻了个大白眼,他已经习惯她的大食量了。
“你可以陪我去吃夜消吗?”上官凌大眼晶亮亮的闪着渴求,她身上的银叶还没拿去典当,如今是标准的身无分文。
他揉揉她的头,无奈到有些没力。“走吧,去祭你的五脏庙吧,”
“我真的好喜欢,好爱你喔。”她谄媚地直亲他的俊脸。
“和食物相比呢?”他打趣问道。
“嗯……这有点困难。”民以食为天嘛,她为难的看着他,“你真的想知道吗?”
“上官凌——”他将她搂入怀,狠狠的吻上她调皮的小嘴。
银铃似的笑声在他身畔荡漾,段风禁不住露出一抹笑,感觉幸福便在身边。
*
她是什么时候被盯上的?
上宫凌双手环胸,明亮的大眼中没有丝毫惧意,有的只是纯然的兴味。
段风为了她和一群人挤着买吃食去,她等人等得很无聊,便四处走走看看,夜市的人颇多,在被人潮打了好几个手拐子,加上踩了好几脚之后,她逛街的路线就愈逛愈偏僻,直到来到这个不见人踪的暗巷才后知后觉的想回头,没想到就有一群人将她包围。
围着她的黑衣蒙面人有十来个,个个手拿大刀,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了。
她在这里接触过的人不多,自认安安分分没惹过什么麻烦,没必要这么热情的招待她吧。
摸摸鼻子,上官凌举起一只手,不怎么抱希望的问着废话:“你们应该没找错人吧?”
黑衣人很有默契地皆不应声。
“喔,那就当你们没认错吧。”很是遗憾的将手里没吃完的甜糕丢至一旁,上官凌甩手动脚热身,彬彬有礼地问:“请问谁是主使者呢?”
黑衣人依旧沉默不应,置于刀柄的手紧握,蓄势待发,
“还是不说啊。”她撩起衣袍摆出了应战的架式,对黑衣人招招手。“也罢,我正愁很久没活动筋骨呢。”
侧身躲开黑衣人挥来的第一刀,上官凌双手在黑衣人的手肘及腕间巧劲一推,只听黑衣人骨头发出喀啦一声,手中的刀无力落下,急急地抱住剧痛的手臂,口中痛嚎着。
足尖一顶,将黑衣人掉落的刀踢至腰间的高度,她俐落的接住,眸光锐利地看向其他的黑衣人,“接下来是谁?全上我也不介意喔。”
没料到上官凌竟是有武功底子的,众黑衣人皆一愣,见同伴受伤,在她挑衅的话语下,全都朝笑得十分欠扁的上官凌砍过去。
“小心、小心,砍着我是很痛的。”
上官凌在刀光中灵巧的左闪右挡,执刀的右手轻轻松松地和黑衣人过招,左手则以拳掌和近身的黑衣人比斗,在黑衣人由四面八方同时朝她出刀时,不慌不忙地来个后空翻,同时以刀背划圆痛击黑衣人。
就在她兀自得意的笑看众黑衣人吃痛的跪倒在地,陌生的气息拂过她颈后,她大感不妙,转身看向来者时,颈后传来重击,眼前蓦然一黑。
上官凌失去了意识!
第8章(1)
“好痛、痛、痛……”后颈疼到快断掉,教上官凌很想再昏睡过去,不去领会头疼欲裂的感觉,直觉要伸手抚向疼处——
“你醒了?”
熟悉的女声没了以往的温婉可人,反倒是变得冷到冰点,上官凌一愣,抬起不甚清醒的脑袋,睁眼看向发声处。
是阙若煦!娇弱的身躯斜倚在几步之遥的躺椅上,一手托腮,向来温柔的笑意不复见,而那双总是漾着盈然水波的大眼正冰冷地映着她的狼狈。
上官凌这才发现刚才没办法抬手,是因为自己的双手被绳索紧紧缚住,且遭人不人道的放倒在冰冷的石板地上。
“这是新式的待客之道吗?”待遇和阶下囚有得比。嗯,她还是比较喜欢被奉为座上宾,躺在柔柔暖暖的床上。
上官凌不大不小的咕哝阙若煦听得清楚,冷笑道:“你说呢?”
“我是很想说不是啦……”虽是一派优闲的与阙若煦应对,但不对劲且明显处于下风的景况让上官凌心中警铃大作,忽略残有的不适感,藉由脚力和腰力坐起身,仔细打量着四周。
这是个人工开凿的石室,室内十分深长,家具、生活所需一应俱全,布置的十分雅致,器物上纤尘不染,看得出来平时便有人打理;两人所处之处似乎是某人的住房,两侧的石墙上悬挂着数十幅画,画中的女子皆是同一人。
画中的女子与她和阙若煦十分肖似,令她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这是哪里?”虽然知道可能得不到答案,上官凌仍旧问出口。
“府中的地下秘苑。”阙若煦的唇畔扬起一抹冷冷的笑花,缓缓起身,莲步轻移,徐徐向她行来。“你看来似乎不意外。”
“不难猜,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被绑得发麻的双手不着痕迹的扯下一片贴合缝在袖口内侧的银叶握在手中,利用磨得锐利的银叶边缘,小心翼翼的割划着腕间的麻绳。
“为什么?”阙若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前俯后仰,好半晌才止住放肆的笑声。“这该是我要问的,为何你要出现?为何你要破坏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问她为什么要出现?明明是他们义父女强人所难不是吗?
破坏她的幸福?这顶帽子未免也扣得太大了吧?
石室里回荡的笑声让上官凌没来由的起了一阵寒颤,那种笑法……似乎不太正常。
她小心地看着俏脸冻成一片寒冰的阙若煦,“我不太了解你的意思耶。”
“不明白,是吗?”阙若煦美眸瞬间愤怒的燃烧,扬手朝她挥去,“贱人!”
上官凌险险闪过她挥来的一巴掌。“有话好说嘛。”何必骂人打人呢?
阙若煦眯细一双美目,“你竟敢躲开?”
“……”不躲才是呆子吧。
谁说美人不论喜嗔都是美的?她眼前就有个从仙女变成罗刹的最佳范例。上官凌怕怕地看着眼前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却狰狞如夜叉的女子,她这才知道自己生气起来吓人的模样,也才知道平时乖顺小猫样的古代大家闺秀发威起来也是可以吓死人的。
“你竟真是女的。”打人打不着,阙若煦扑向上官凌,抓住她的衣襟,用力扯开,露出她缠胸的白布。
“我……也没说过我是男的啊,是你自己认定的嘛。”上官凌有些结巴的撇清责任,没办法,真的被阙若煦发狠的模样吓到了;再说,她真的没骗人,只是将错就错没有反驳罢了,没必要像瞪仇人似的瞪她嘛,不过阙若煦压根不信就是了。
“还有谁知道你是女儿身?风隐岚吗?”
阙若煦擒住上官凌的下巴,尖尖的指甲划破后者的皮肤,沁出几颗血珠。
上官凌神色未动,不答反问:“你捉我来,只是为了知道我是男是女?”确定完就可以放她走了吗?她在心中双手合十的祈祷。一样是看人冷脸,她还是比较想念段风生气时酷酷的俊脸,她不但不会怕,还会很有逗弄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