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他爹是庆铃爹亲手下的将领,陪着庆铃玩耍和哄她自然成了他的工作;但是现在可不同,庆铃是他的儿时玩伴,楚秋晓却是他未过门的妻子,算来已是半个唐家人,天底下哪有外来的客人赶走自己人的道理?
“未过门的妻子?”庆铃瞪大眼睛,吃惊地瞄了楚秋晓一眼,然后松开紧抱唐节华的双手,开始对他尖嚷起来:“好啊,说什么要回京考试,原来你是回京找女人了!”
当初唐节华要跟唐伯伯回京时,她就使尽办法想挽留他,不希望这个唯一跟她谈得来,又让她打从心底爱慕的玩伴就这么离她远去;若非唐节华说他是要回京赶赴科举考试,而爹爹又叫她别绊住唐节华的大好前程,不然她才不肯放手让唐节华回京城哪!
哼!要是早知道他是回京找女人,她就不让他回来了。
“看你家张灯结彩的,我还当你这么有心,知道我要回京,所以先行张罗我们的婚事,只等我回京和你成亲,原来你是想娶这只狐狸精!”庆铃双手擦腰,摆出她才是正牌未婚妻的态度,对着唐节华不满地抱怨起来。
“庆铃,你别胡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唐节华这下还真是欲哭无泪,原本他还当庆铃是回京找他叙旧而已,天晓得连庆铃都对他有意思?
这是怎么着?老天爷还不肯放过他,硬是想叫他一并清算过去的风流债吗?
“你居然敢这么问我!两年前你和我骑马出关,我们在关外……呜……”见唐节华这么漠视自己的存在,庆铃忍不住大声嚷嚷起来,只是她才喊到一半,唐节华立刻捂住她的嘴,免得她把过去的旧事全爆出来。
不过也因为庆铃这么一吵,让唐节华连带地想起不少过往。
年少时代,他跟着当将领的爹在边关长大,因此习惯了那边的女人大方示好的习性,所以在回京后,他忘了边关的风俗民情与京里的保守稍有不同。
受到边关女子热情又不受礼教拘束的性情影响的他,认定男女相好交欢并不是什么需要受到约束的事情,也就继续维持他在边关时与姑娘们动不动就腻在一起的交往态度。
只是京城的礼教规范终究与边关有所差异,所以他这个老是随心所欲地穿梭在女人堆里的武探花,才会被人当成是只四处留情的花蝴蝶。
说实在的,若非朋友和楚秋晓的点醒,让他上山清修许久,他才总算慢慢将自己在边关时的习惯一一改正,否则只怕他会一辈子就这么玩到底!
至于庆铃所说的两年前的往事……
当年他与庆铃骑马出游,在关外的山里迷了路,只好在山里凑合着度过两晚,而麻烦也就随之而来。
因为庆铃主动投怀送抱,而惯于身边女子大方示爱的他也就乐得享受美人在怀;只不过若真要追究起来,与其说是他吞了庆铃,倒不如说是庆铃将他给“吃”了!
原本这事是你情我愿,在没什么承诺的情况下,加上是庆铃主动,所以事情应该就此为止;哪晓得事后庆铃却突然抓住他,要他一定得负责娶她。
若说他当时再认真一点,好言好语的婉拒庆铃,也许事情不会闹到今天这般麻烦;偏偏当时他还随口答应,想说庆铃成天泡在男人堆里,八成过几天就把这个婚约给忘个精光,又去找下个男人,所以他也就没放在心上。哪知道庆铃居然还对此事念念不忘!
天哪!这下子真是天要亡他了啊!
人家说自作孽不可活,指的就是他这种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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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节华实在是很想哭,只可惜在他来得及对楚秋晓解释之前,楚秋晓就已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之处,以及那句颇引人逦想的控诉。
“两年前……”楚秋晓的闷声传出,美眸眨也不眨地瞧着唐节华,摆明了要他有个交代。
“这……秋晓,你千万别想太多,我……”唐节华这下真是有苦难言,因为说起事实,他确实是与庆铃有过关系,可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打算跟庆铃成亲啊!
楚秋晓瞧着唐节华手足无措的模样,再看看庆铃美其名为大方、不拘小节,但以京城女子严谨规范的眼光来评断,却已算是轻浮的态度,她的心里也大概有了个底。
听闻边关女子生性热情,常是将一般礼教丢在一旁,求爱求情为优先,所以女子倒追男人的情况可说是司空见惯的事。
以庆铃这性子来看,想来他们这对青梅竹马应该不只是玩伴般的关系,若再加上唐节华先前到处留情的个性来猜,那么刚才庆铃口中的两年前的往事……八成是两人已有夫妻之实的宣言吧!
一想到唐节华与庆铃翻云覆雨的景象,楚秋晓心里便忍不住嫉妒起来,虽说这已是旧事,但吃醋总是难免的;更何况庆铃都找上门来示威了,教她如何能不正视?
只是,依唐节华过去的风流史,倘若她这未婚妻想一件件的与他计较,只怕这堆风流债会算到天荒地老都算不清;所以与其去做无谓的猜想,倒不如给唐节华多点信任。
既然她已接受洗心革面的唐节华,那么现下就姑且相信唐节华的说法,将庆铃当成唐节华的青梅竹马,甚至是小妹,并且将两年前的往事统统跳过去,不予多问。
下定决心后,楚秋晓做了个深呼吸,以极为镇定的态度,伸手将一脸紧张的唐节华拉到自个儿身边,省得他一直捂着庆铃的嘴;不管唐节华是为了不让庆铃乱说话,或是不愿招来她的误会才会这样按住庆铃,但那半带亲密的模样还是让她看了心里就不舒服。所以比起责问唐节华实情为何,她倒宁愿先将未来夫婿拉到自己身旁。
“我说节华,听你这么说,庆铃姑娘应该是从边关赶回来的吧?我想这一路上,她八成是累坏了,我认为,这叙旧一事还是往后顺延个几日,方才妥当,你说是吗?”楚秋晓搬出官家小姐的架子,漾出她最为甜腻的笑容,想将庆铃的迫人气势给压回去。
“呃……这样也好、也好!”唐节华见楚秋晓非但没生他的气,反倒为他找台阶下,他心里真是感激万分,自然是忙不迭地点头应是。
“既然节华你也这么想,那么庆铃姑娘,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阵子因为节华要娶我过门,所以我们会忙碌些,等成亲之后,我和节华会找个时间替你办个洗尘宴的。怎么说你都是节华的‘妹妹’,算来你也是我的小妹,到时候我们三人再一起聊聊吧!我很想听听你们边关的趣事哪!”
楚秋晓皮笑肉不笑地扯开柔笑,语气里倒是带着几许送客之意;此时此刻她真庆幸自己生了张漂亮的脸蛋,与唐节华站在一起是如此的登对,而唐节华又是护着自己的,所以无论如何她的气势都不会输给庆铃。
想她与唐节华,可是皇上亲口赐婚、双方父母点头同意,而且彼此心仪心许的对象,她是绝对不会因为庆铃的几句话,就将唐节华给拱手让出的。
“什么妹妹!我说过我们是青梅竹马,而且我们早有夫妻之实了!”庆铃听着楚秋晓下逐客令,忍不住瞪着她开始嚷叫起来,更大声地声明她与唐节华的亲昵关系。什么害不害臊的顾虑,她可是完全不在意。
“庆铃!”
唐节华真想拿根针把庆铃的嘴给缝起来,他还在想等等要怎么安抚楚秋晓、同她慢慢解释,却没想到庆铃居然连这样私密的话都给说出口。
这……到底是他太久没去边关,所以不习惯这样开放的性子?或是庆铃真的大胆过头?
“你别开口!”庆铃气呼呼地阻止唐节华插嘴,继续对着眼前这个明显要抢走唐节华的女人嚷道:“我说你,凭什么跟我抢男人啊!我看你八成是仗着宰相的权势,逼着节华娶你吧!”
庆铃在边关一待十来年,脾性也如同男子,什么话都敢说出口;再加上她对唐节华的允婚深信不疑,自然而然地把罪过都归咎于楚秋晓身上。
楚秋晓眨了眨眼,对于庆铃毫不掩饰的说话方式虽然感到惊讶,不过那句“逼着节华娶你”倒是令她想放声大笑。
看来庆铃根本不了解唐节华从前的好色本性吧?否则又怎么会做出这种推论?若庆铃知道先前是唐节华使尽方法纠缠她这个宰相千金,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大概会吃惊到说不出话来吧!
楚秋晓兀自猜想,好笑在心底,表面上却是给足了唐节华面子,装得若无其事。
面对楚秋晓的毫无回应,庆铃则是转向唐节华大叫起来。
“节华!你何必怕她呢?就算她爹是个宰相又如何,我爹是大将军哪!要比势力,我爹也不会输的,你用不着跟她成亲!”庆铃说罢,往前一扑,便往楚秋晓推去;而为了不让楚秋晓黏在唐节华身边,她甚至使劲抓住楚秋晓的臂膀将她往旁边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