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海恩却不悦地解释道:“奥立维,宝拉不是故意要假扮男人的!
是宰相要求她这样做的!\"奥立维扫了自己的哥哥一眼:“哦?原来是誊了父亲的命令啊?宝拉,看不出来您还真是孝女。可是您欺骗的目的是什么么呢?为了保护贝斯尔家族的权势地位?真了不起,原来当一个成功的骗子的首要条件,就是要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以及利欲熏心的目的啊!贝斯尔小姐,在这一点上,我可真的要向您多多学习才行哪!”
海恩皱起了眉头:“奥立维,你不要这样讲!宝拉一定是被迫的!”
“被迫?”奥立维冷冷地逼视看宝拉:“亲爱的贝斯尔小姐,您是否愿意告诉我,您假扮男人做出欺骗的勾当,是不是被迫的呢?”
宝拉被他凌厉的、凶狠的、愤怒的眼睛逼视着,她努力地想摇摇表示反对,但是奥立维的手指如此用力地钳住她的下巴,她连移动都不可能。
“我亲爱的哥哥,”奥立维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的口吻,“瞧,这就是你想与之结婚的女人吗?她可是一点都没有否认我的话的意思哦!”
海恩不悦地开口:“奥立维,你放开宝拉。你这样会吓到她!”
奥立维却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他贴近宝拉,将她的身子逼进沙发,一只手依然钳住宝拉的下巴,另外一只手捏上了宝拉的脖颈。修长的手指抚过宝拉的颈部,手指所到之处都是光滑细嫩、冰凉彻骨的肌肤。
“三年前,您告诉我宝拉留在了南方,您允许我不停地写信给一个根本不在南方的人。”奥立维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而那个笑容根本没有到达眼角,“其实我所写的每一封信您都没有送到南方去对不对?因为,我的信都是写给您的。而您,在看过我的每一封信之后,从来没有写过一封回信对不对?”
宝拉的眼中涌起酸楚的泪水:是的,奥立维说中了真相,奥立维当年写给那个身在南方的“宝拉\"的信件,都完好地保存在她身边。
每一封信都述说了奥立维多年的思念,每一封信都充满了奥立维年轻热烈的爱慕,然而她却硬看心肠没有回信。
她当时是“保罗”,是宰相的长子,是要继承宰相官爵的“少年”。她不能和奥立维有任何私人的联系,否则,就可能暴露她的真实身份,而那带来的后果,也许就是全族的杀戮。
从父亲命令成为“保罗”的那一天开始,宝拉就被迫斩除了自己所有的感情。
海恩愕然地看着奥立维的举动,刚才奥立维的话让他吃惊非小。
——奥立维曾经给宝拉写过信?很多很多信?
“然后在我追问您为什么没有回信的时候,您却告诉我,宝拉根本不在乎我,宝拉根本不想同我有任何牵连。现在说起来,这大概是您的真心话吧?为了维护所谓家族的权势地位,您还真是忍心抛弃一切呢!”
不,不是的!宝拉努力想要摇头,银色的长发飘散下来,缠绕在奥立维的手指上。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抛弃奥立维——她生命中最温馨美好盼一部分。然而,她是一个多年得不到父母关爱的少女。
在突然发现,因为弟弟的死,父母的视线终于落在了自己身上的时候,她怎么能不想让自己表现得更好,更完美,更符合父母的要求呢?
一念之差,她已经无法回头,又如何能重新拾起和奥立维的牵连?
海恩张大了嘴,他突然感觉,奥立维和宝拉之间,似乎有着某种特别的联紧,是他所不知道的。
“我为了要见宝拉一面,我为了要亲自从宝拉嘴里得到确凿的消息,不惜私闯城门。您看到我如此愚蠢的行为,是不是在一旁暗自笑到肚子痛呢?”
宝拉感觉自己的呼吸开始困难了,而眼前奥立维的形象也开始模糊,唯一能看清楚的,就是奥立维一蓝一黑的犀利瞳眸。
她从来没有因为欺骗了奥立维而快乐过啊,而恰好是奥立维的行为。让她不得不编造谎言说宝拉已经死了……
而这其实也是一部分的事实,因为埋葬在巴普纳的保罗的坟墓上,为了掩入耳目,写看宝拉的名宇。
“最后您当着我的面,说宝拉已经死了,然后看着我傻呆呆地上当受骗,为一个根本没有死去的人伤心,您一定感觉到了莫大的快乐吧?”
宝拉张开嘴唇想要解释,可是奥立维勒住她脖颈的手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个谎言,就要用另一个谎言来掩饰。而接下来,就只能是不断的谎言,不断的欺骗,不断的掩盖。
宝拉并不想这样做,然而她已经深陷在谎言的包围中,无法自拔。
在不得不用谎言斩断奥立维对宝拉的感情的时刻,在不得不用谎言说宝拉已经死去,看着奥立维为之痛苦万分、失魂落魄的时候,宝拉的心,也如同被刀割一样疼痛着。
然而她不能对此有所表示,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让奥立维从痛苦中脱离出来。
即使,要她使用激烈的手段,逼迫奥立维忘记过去也在所不惜。
而如今,奥立维知道了真相,她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愤怒。
是的,没有人在三番五次被欺骗之后还能不愤怒。
宝拉感觉自己的身体彷佛失去了控制,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我——好像要被奥立维——掐死了……
原来如此,竟然是这样!原来奥立维那一次私闯城门,并不是一时糊涂!
海恩这样想看,震惊地看着奥立维的手指,捏住了宝拉的脖子……
“奥立维!”伴随看海恩的怒吼,海恩用有力的手臂拉开了奥立维已经捏紧了宝拉脖颈的手,宝拉的身体无力地软倒在沙发上一大口呼吸着。
“你是要杀死宝拉吗?”海恩心疼地扶住宝拉,轻轻拉开宝拉的衣领,随即怒气冲冲地看着奥立维:“宝拉的脖子上已经被你捏出了指印,差一点,你就要掐死她了!”
奥立维退后一步,死死地盯着宝拉白哲的脖颈,五个红色的指印在上面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那是他的指印,那是他在宝拉身上留下的痕迹。
“奥立维,宝拉之前欺骗了你是不对,可是现在我要娶她,保护她。宝拉会向你承认错误,你原谅宝拉好不好?“
娶她?保护她?
奥立维脑中“嗡”的一声:是的,海恩说过,他要娶宝拉为妻,他要保拉,不行!宝拉是他的,虽然他从来没有说出口,可是自从十年前的相遇,他就已经认定了宝拉是属于他的,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决不允许其他人娶走她,他决不允许其他人保护她!
“那么——”奥立维冷笑看从墙上抽下那对剑,将一把扔在海恩手里,自己则抽出了另外一把,“——我们就来决斗吧。”
***
“决斗?”海恩吃惊地看看手持雪亮长剑的奥立维,“为什么要决斗”为什么?“奥立维甩了个剑花,剑尖逼近了海恩的胸膛,”你要娶这个女人是吗?即使她欺骗你?“
海恩看了一眼宝拉:“宝拉不是有心要欺骗我们的,我谅解她做过的事情,是的,我要娶她,这样对她,对我都合适。”
“那么你爱她吗?”奥立维毫不留情地逼问。
海恩迟疑了一下:“我一直很喜欢宝拉。”
奥立维冷笑一声,并没有继续逼问“爱”和“喜欢”的区别。
“很好。我亲爱的哥哥。”奥立维点点头,看向宝拉,手中的长剑一指,锋利的剑尖让宝拉全身发冷,“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我恨这个女人。”
他的眼光冰冷刺骨,言辞也同样冰刺骨,他不同颜色的眼眸彷够是两把利剑,在一瞬间就刺中宝拉脆弱的心脏。
“奥立维!”海恩严厉地叫了一声。
奥立维打断他的话:“我不想让一个我仇恨的女人成为我的大嫂。所以——“
奥立维冷笑着,“我亲爱的哥哥,我不会容忍我仇恨的人和你——我亲爱的哥哥结婚。拿剑来!今天我们三个,一定要做一个了断!”
“奥立维!”海恩退后一步,“你这样做是没有道理的!”
“没有道理?\"奥立维冷笑着,手中的长剑一抖,几乎刺破海恩胸口的衣衫,”不,我要杀了她,因为她欺骗我这么多年!如果你想保护她。那么你就拿起剑来同我决斗。如果你想同她结婚,那么只有从我的鲜血和尸体上踏过,走向神庙的红地毯。除此之外,没有第二条道路。“
海恩瞪着奥立维泛起血丝的眼睛,忍不住又看了看跌坐在沙发上战栗着的宝拉,突然,彷佛雷击一般,海恩变了脸色:“奥立维!宝拉!你……你们……”
“拿起剑!”奥立维厉声喝道,“这间房间里只有我们三个,外面的人不会进来。或者你愿意同我到花园里去一决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