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吴姑娘出来。」张员外立刻命令。原来自始至终,这姓郎的小子就知道吴家娃儿在这里,他还以为这小子真为天霸的病症而来,实在是太失算了。
吴忧从内室走出来,看见郎士元,立刻奔上前投入他的怀抱,「士元哥,那姓张的恶人说你在这儿,偏又不让我见你。」
「我没事来这儿做什么?你真傻,竟上了人家的当。」郎士元不顾在外人面前,忘情地抱紧她。
「因为我以为你不答应是因为……」吴忧眼眶一红。
郎士元无奈地叹息,仔细地端详她,见她神色无异,宽心许多,但仍不放心地求证。「可有受委屈?」
吴忧摇头。「他起先说我要吃饭后才让我见你,后来又说要跟我比喝酒,我若先醉了,就要嫁给他,我才不要呢!结果他比不过我,又叫家丁、丫头们来跟我比,最后他们全醉糊涂啦,正要跟张恶人比时,他妹子就过来找他啦!」
「咱们回去吧。」郎士元又好气又好笑,若不是身处敌营,真想好好地骂她一顿、再疼她一回。
「嗯。」吴忧见他仍如以往那般护着她,根本不睬那张家小姐,不安的心定了下来,漾出甜甜的笑。原来谣传果然只是谣传,士元哥的心里没有别人,就只有她。
「郎大夫,请救小儿。」张员外跪求。
郎士元唇一抿。「过来,我教你。」
他往张天霸的百会穴一拍,张天霸顿时止了疼痛,躺在地上虚弱地喘息。
「今后他会七日一疼,那时你就往他百会穴上一拍,就可止疼了。」
「神医何不直接救小儿?」
「这是教训你张家的背信,一年之后,他若恶习已改,我自当医好他。」
郎士元说完,再次握住吴忧的手,一同离开张府。
「郎大夫,你说有一事要我爹爹或我大哥同意方可,又说关系到你的终身大事,难道不是向我爹爹提亲?」张天爱不死心地问个明白。
郎士元回头冷讽。「我是要你爹跟兄长同意放人,小忧是我心爱之人,我要娶她为妻,这当然关系到我的终身大事,大小姐不要多想了。」
张天爱望着两人的背影终于明白,从头到尾,在郎士元的心中,她始终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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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士元与吴忧走向张府无人看守的大门。
「守门的人该不会也被张天霸叫去跟你比酒了吧?」
「嗯。」吴忧点头。
郎士元认命地叹了口气。「看来我以后想看你醉酒的风情是不可能了。」
他拉开大门,但眼前的景况敦他惊讶地止步。
吴极一马当先,四周布满了吴家的家丁,及敖家、关家的随从,将张府团团围住,而下远处,几顶华丽的轿子前,吴家女儿们刚步出轿子,正随着敖敏轩及关家兄弟走向张府。
「大姊,你们怎么来啦?」郎士元携吴忧迎向他们。
「咱们担心你会吃亏啊!」
依郎士元的性子,遇上困难总是自己解决,从没想过有这么多人关心他。
「我很好,没事了。」他胸口一热,感动地低语。
「不过看来是不用咱们担心啦!」吴情调侃。「有你这匹土狼出招,那些猪哪是你的对手?」
「不,有家人的感觉真好。」他真心说道。
「客气啥啊?!」吴情推他一把。「怪。」
「对啊!」吴忧跟着起哄。「士元哥要是没来,我再跟张恶人比酒,三两下就能解决他啦,我自己也能脱困,根本用不着你们。」
「小忧……」郎士元缓缓地开口。
「士元哥,啥事?」原来心中担忧的事只是她多心罢了,吴忧松了口气,没注意到郎士元神色有异。
「嫁不嫁他,这事儿可以用比酒来决定吗?」
「啊?没问题的,我酒量好得很。」她为时已晚地安抚,但好像来不及了。
「万一他下药迷昏你,或万一你真醉了呢?」郎士元语气不善地质问。
「呃……嘿嘿,我没想那么多……」吴忧拔腿准备躲到姊姊们的身后。
「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郎士元开始大吼。
「哇!大姊,救我——」
郎士元上前,威胁道:「救什么救?你马上嫁给我,免得到处惹麻烦。」
吴双立刻将吴忧推到身前。「成交。」然后吆喝道:「大伙儿快散了吧!」
整个街道顿时净空,只剩下郎士元与吴忧两人面对面。
郎士元见无人打扰了,清了清嗓子,说:「小忧,我不要你受到任何委屈,所以我不答应是因为想亲自向大姊求亲后,再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我,但没想到却差点让你陷入险境。不管是你求亲还是我求亲,现在我已经不在意了,不过我还是要再一次郑重地请求你答应……嫁给我。」
「好。」吴忧双眸盈满幸福,羞赧地低头应允。
四周忽然爆出欢声雷动,回避的人群又全冲向两人。
「这回你再不能否认咱们不是一家人了。」吴家人热情地将郎士元及吴忧一起拥抱。
「辛苦了。」吴家的女婿拍拍郎士元的肩。
不晓得是在说他追吴家女的辛苦,他们完全能够体会;还是在说他要照顾吴忧,往后还有得辛苦呢?!
郎士元搂紧吴忧,吴家人也紧紧圈住两人,这些温馨的牵绊,在以前他总觉得难以承受又尴尬,但此刻他只觉得温暖。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这些亲人他打算照单全收。
【全文完】
编注:
*吴虑跟苏家二公子苏灿的故事,请看「女儿红」系列之五·采花近期《你才是主子》一书。
后记
我有个好友,身材娇小玲珑,模样生得清纯可爱,紫微斗数中属太阴坐命,是写人心目中的理想伴侣。果然她一毕业,男方就急急娶进门,从此夫妻生活感情如胶似漆,羡煞旁人。
有天半夜,她突然北上来访,说想找我说说话。我吓了一跳,心想不是周末假日,又是三更半夜的,铁定有事发生。
于是我准备了水(心想她一定会哭,而我一定会劝慰,两人都需要补充水分),然后我们开着车上碧山岩。那夜外头飘着雨,时大时小,在停车场内只有两三辆车子,其中一辆车子车窗还黑得看不清里面。我心想搞不好会遇上某些名人正选在此处车震,于是眼觐四方,想看看有没有数字周刊在附近躲躲藏藏。
正当我天马行空地胡想,思绪陷在自己揣想的剧情里,我的好友在寂静的车里突蹦出一句——「我想离婚。」
我吓了一跳,放出去的注意力全收回,改盯着她。
「怎么啦?」哇哩咧,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她说她先生对她的用心从不偷懒,并没有因那张婚姻证书而减少了对她的殷勤,即便是因为产业的结构改变,不得不到中国工作,但也尽量维系着两人的甜蜜关系。
每天一早,他先生会用skype跟她道早安,然后传送一个吻,旁边写著「香一个亲亲」,遇上什么中西方情人节啦、生日啦、结婚纪念日啦,若人不在台湾,也一定会传来各式不同的卡片,上面写满他浓浓的爱。
我心想她先生我也认识,没想到他这么的「情圣」,这种男人我怎能不助他一把呢?
她说她先生虽然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但如果人在台湾,遇上这些节日时,也会避开家人,偷偷地在房里送她一朵花或一盒巧克力,然后抱紧她,不断重复着誓言,说他好爱她。
我心想就在我将全世界的好男人归类在只有言情小说里才看得到时,现实中居然还有这种男人,我开始搞不清楚这女人是怎么搞的,居然还想离婚?
她又说即便不是特别的节日,只要地先生在家,也一定会想一些罗曼蒂克的点子,例如两人半夜偷溜到阳明山上洗温泉、或是开着车走雪山隧道到宜兰只为了吃盘美食,或定到奥万大欣赏枫叶……
「那你为何还要离婚?」我终于忍不住打断她。
她眼泪突然滚落下来。「因为这一个月以来,我发现他变了……」
我心想——完了,难道是包二奶?
「你发现了什么?」我问道。
她说她先生在中国现在晚上都去唱歌、喝酒,她觉得很有问题,问她先生是不是外头有认识美眉,但她先生一概否认,所以她很痛苦,不如离婚。
我皱眉,心想这真是个难题。
「我现在都不理我先生了,但他一样每天跟我道早安送亲吻,但我只觉得讽刺,他还问我到底怎么了,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跟他说,他自己心里明白。」
「等等,」我疑惑的瞧着好友。「你是说他不晓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怎会不晓得,他一个星期七天,每天都去唱歌、喝酒,有可能吗?」她怒道。
我心下叹息。告诉她沟通真的很重要,没有人可以这么善解人意,当然还说了许多劝慰她的话,希望她心境能开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