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应这些电话,只是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进行,然而却料想不到,舒珆晴在看到他桌上买回的地契后,已经不相信他的话,且在有心人刻意挑拨下,心灰意冷的离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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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珆晴搭上回乡的夜车,黑夜吞噬着她的心,憔悴的面容上有着未干的泪痕,她止不住的眼泪有如早夭的恋情,一点一滴流逝,最后渐渐转为愤恨。
一大清早回到渔村,早起的村民早就对她指指点点。回到家里,刚刚退伍的弟弟也在,看着脸色憔悴苍白的姊姊被村民一路谩骂。
「你们吵什么?我姊也是受害者好吗?」弟弟对着门口挤成一团的乡亲大喊,血气方刚的年纪,使他气得几乎要揍人。
「当初我们也是因为你们家珆晴才会投资这么多钱……」
「喂!你讲话不要含血喷人,我姊从没有要你们投资什么!」
另一位村民气急败坏的说道:「我现在地也没了,存款也没了,下个月我女儿要结婚,我连嫁妆都赔上了,怎么,就你们家女儿是人,别人家的女儿就不是人了吗?」
舒珆晴的弟弟还来不及回话,另一个大婶立即跟着嚷嚷道:「就是!当初说会嫁入豪门,我看现在连门都没有,还害得我们负债累累,一开始就不该相信她!」
一张张无情的嘴说着难堪的话语,见到弟弟与村民怒目相视,一句句「都是她害的」、「被卖还帮别人数钞票」的字眼让舒珆晴无力招架。
她知道许多乡亲们和爸爸已经相识一辈子,现在土地财产都被骗走,愤怒可想而知,但是……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这一切,都怪自己太好欺骗?
「咚!」突然一声声响,舒珆晴和弟弟回头一望。
「爸!爸!」
舒爸爸活到这个年纪,原想安享晚年,怎料突然成为众矢之的,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昏倒在神明桌旁……
医院内
舒珆晴趴在病床前,泪已染湿整片床单。
这段原本深信不疑的感情,如今却让她沦为笑柄,就连医院的护士都在背后指指点点。
是什么原因让事情变成这样?自己愚蠢、单纯?还是因为乡下人好欺负?
舒珆晴双手抓皱了床单,就像她纠结的一颗心。
「凌荠霆……我不会这样让你欺负着玩的!」一整夜的泪水,坚定了舒珆晴的决定,她不甘被人这样玩弄。「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等着瞧!」
数日后,舒珆晴悄悄趁假日回到公司,在办公室偷偷拷贝许多档案资料后,就此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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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舒律师,明早九点你要出庭,中午要和另外两位委托人见面,晚上您约了人吃饭。」
「我知道,今天晚上我会加班,你们先回去吧!」舒珆晴吸了一口气,勉强打起精神。
「珆晴,你这样太劳累了,要赚钱也不是这样的吧!」同事开着玩笑,她却笑不出来。
她忍着内心的痛楚,试着让语气轻松。「我就爱钱嘛!打算四十岁退休,四处去旅游,到时别太羡慕我啊!」
「好好,大律师,别太累,我们先走了。」
熄了灯,律师事务所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咬着牙,用意志力继续埋首案件中,当年清秀单纯的脸庞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藏在眼底的那缕怨恨。
现在的舒珆晴身穿套装,脸上上了妆,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踏进她所想要到达的世界。她考上了律师,日以继夜的接案出庭,表面上为的是「早日退休」,实际上的原因却相当不堪。
世亚在收购土地后,却迟迟未见开发案动工,舒珆晴等不到答案,乡亲们见不到投资结果,一个个从心急如焚,到迁怒舒家。
送医后爸爸的病情时好时坏,这不打紧,当初为了入股世亚借贷的金额如今利滚利,压得她透不过气,更糟糕的是村民们交相的议论及指责,让舒珆晴一家根本待不下去。
正独自加班的舒珆晴,突然接到弟弟的电话。
「姊,我在警局,过来保我一下。」
「你又惹了什么事?」舒珆晴相当不悦。
「那么大惊小怪做什么?都是小事,过不过来?」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三天两头……」
「算了,我找别人,我多的是兄弟。」
「你不要老是跟那些酒肉朋友混在一起……喂?喂!」
嘟……
弟弟听也不听,挂断了电话,舒珆晴无奈的表情尽写在脸上,收拾了东西前往警局。
当年甫退伍的弟弟,一回到家乡便不停遭受闲言闲语,血气方刚的他受不了别人老是对自己的家人指指点点,一开始是找人理论,之后便天天打架闹事,最后甚至不知道交了什么坏朋友,进出警局变成家常便饭。
在前往警局的路上,她又接到医院的电话。
「舒小姐,您积欠的医疗费用请尽速缴清,不然令尊可能要移至普通病房,而且只能用健保给付的药品……」
「好、好,我一定会付清,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才挂上医院的电话,没想到另一通银行的催缴电话再次打击着她。
「舒珆晴小姐,您的信用卡费用已经逾期三个月未缴纳,请尽速缴清帐款,以免影响您的个人信用。」
舒珆晴挂上了电话,心头巨大的无力感侵蚀着她,她越走越慢,最后坐在路边无助地哭泣。
「舒珆晴,为什么日子会变成这样?」她内心不断呐喊,两颊尽是泪珠。
当年她知道家乡已经待不下去,便将年迈的父亲转至北部医院就医,并且将弟弟带在身边照顾。然而这些庞大的支出,却压得她喘不过气。
表面上,她是年轻有为的律师,风光进出法院,实际上她却天天为了现实问题暗自神伤。
虽然如此,她却坚持要维持一定的生活水准,原因无他,她只是不要再让人瞧不起,不要再当任人欺侮的「乡下人」。
因此她用尽方法挤入上流社会,过着外在光鲜亮丽,以律师的身分出席各种场合交际周旋,却暗自过着为钱日夜奔波,憔悴不已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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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舒珆晴离开公司、离开了家乡这一年,凌荠霆困于父亲的病情,始终无法将真相公诸于世,他变得更加深沉,时常独自一人待在房间,沉默不语。
门口响起敲门声,凌荠霆没有回应。
安妮等不到凌荠霆答声,迳自进房。
「荠霆,怎么敲半天门都不回应?」
「找我什么事?」凌荠霆没有看她。
「看你这样每天闷闷不乐,不如我陪你出去散散心吧?」
「不用。」
「荠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人要往前看……」
「这件事永远不会过去,没事的话我要静一静。」
「荠霆……」
「出去。」
凌荠霆毫不掩饰他的不耐,让安妮说不下去,只能悻悻然离开。
凌荠霆在她离去后,开始思索这一切的事件。
当年凌承耀会趁隙逃出自己的掌控,是因为大家临时接到医院通知,所以他才无法再对凌承耀动手,当凌承耀带着地契消失无踪后,怎么每每要派人找他时,安妮好像……都在场。
这真的是巧合,还是……
凌荠霆这一年来不多话,时常像这样将自己关在房中。他知道现在已不见踪影的舒珆晴对他势必相当不谅解,也不会听他的任何解释,所以他一直没去找她,想等到事情解决后再向她解释。
珆睛,你当真相信我会做出这种事吗?我们的感情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凌荠霆再次点燃一支Davidoff雪茄,烟雾中彷佛又见到舒珆晴灿烂的笑容,和两人一起携手在沙滩上奔跑的画面。
凌荠霆这些日子开始怀疑安妮暗中与凌承耀联系的可能性,但他没有想到,她是怎么设计舒珆晴,让她对他失去一切信任,更没有想到舒珆晴现在对他的愤恨,已经超出他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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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晚上,舒珆晴出席一个晚宴,她刻意打扮成时尚名媛,穿梭在一个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之间。她希望能藉此认识更多政商名流,除了让她有机会接下更多案子外,更希望自己能快速晋升上流阶级,摆脱那曾经因身分而产生的种种羞辱。
然而这样的舒珆晴只是一个美丽的空壳,厚重的蜜粉遮掩着她发黑的眼圈,华丽的衣裳下拖着疲惫的身躯。
终于,在这样的场合中,「高级仲介」找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