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
察觉他的迟疑,阿邱顺著他的目光回过身去看。
「容承哥?」他喊著,一方面间接告诉骆以枫来人的身分。
「以枫?」花容承终於明白容格为何打那通电话了。
「容承哥。」
「容承哥,你什么时候回台湾的,我才在想要怎么跟你联络呢!」阿邱扮演桥梁的角色,毕竟以枫对於许多人,还是陌生的。
「刚回来,听到张婶她们在议论骆家的老宅在翻修,所以我过来看看。」
「走,容承哥,我们里面坐著聊,外头让师父他们去忙吧!」
阿邱拉著两人往客厅去,这会儿,他倒是像个主人了。
「你真的是以枫?」
「是,我真的是,虽然不大记得有关容承哥的事情,不过我的确是骆以枫。」
「不记得?什么意思?」
「这臭小子失忆了,刚开始见到他,我还被吓了一跳,因为他连名字也改了。」阿邱又是喜,又是埋怨的。
「原来如此,难怪容格莫名其妙的打了那通电话给我。」
「容格?她说了什么?」
「前几天三更半夜的,她打电话到日本,一直追问当年的事,要我帮她假设一些可能,我问她发生什么事,她也不说,我就是因为担心她才回来的。」看向阿邱,「你到底是跟容格说了什么?」
「我?」这下好了,两个男人有志一同的瞪著他,活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似的,「我只是刺激她想一想,也许骆俊璋就是以枫啊!我也是好意,不希望她太钻牛角尖。」
「容格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但是她或多或少心里有著摆荡,希望我是骆以枫,又怕我不是。」
「以枫,我先不跟你叙旧,我想知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不放心容格。」
「等房子翻修妥当,我就会跟她求婚。」
「你的父母呢,他们会同意吗?」他不以为事情会这么顺利。
「容承哥,为什么这么问?」
「以枫,我知道我们两家的恩怨,因为容格打小跟你要好,所以我没跟她说,但是我不希望她因此受到委屈。」
「不会的,我不会再让她受委屈的,我的失忆已经让她够惨的了。」好歉疚的心,他忍不住要埋怨这不济事的脑袋。
「我姑且相信你,但是还需要等待多久时间?我人这一趟都回来了。」
「快了,再一个礼拜这里就会完工,我希望半个月之内能够办好我跟容格的婚事。」
「欸,以枫,虽然你说你失忆,但是你的臭屁我看都没消失啊,你怎么这么笃定容格不会拒绝?」花容承虽然希望妹妹幸福,但是就是忍不住要挫挫眼前家伙的自信。
「阿邱想了一个好计谋,到时候一定要让容格哭著嫁给我,她不去,他也会拐著她去。」
「阿邱,你真的是活腻了,竟然想设计让容格哭,你们慢慢玩,不要把我算在里面,时间到了再通知我一声,我会把我日本的姑姑接回来,其他的你们自己去收拾。」
第十章
又是一朵玫瑰花,已经连续好多天,花容格的桌上都会出现新鲜的长茎玫瑰花,没有署名、没有只字片语,早上是红玫瑰,中午是粉玫瑰,下午是黄玫瑰,这神秘人真是浪漫的彻底。
花容格纳闷的看著花瓣上的露珠,「还真是新鲜呢!」她凑近嗅了嗅,随手搁在笔筒里。
待会儿得先去看看张老的情况,虽然手术进行顺利,不过还是要小心观察。
套上白袍,她快步走去,正好在长廊上碰上骆以枫。
「你好,骆医生。」问候中有刻意的生疏。
「容格,你好吗?」
看他笑得心无旁骛,花容格不免怀疑,那花会是他送的吗?
从他回国後,他们两个之间除了讨论医院的事情会碰面外,其他时间都各忙各的,若不是在饭店门口那个吻还常让她想起,她怎么也不会把骆俊璋跟送花的人联想在一起。
「当然。」
「容格,」他追上她的脚步,「张老的恢复情况很好,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
「那不错,我们总算不负院长的期望。」
推开房门,两人同声说:「张老,现在觉得如何?」
「很好,也可以说不大好。」他还有点虚弱,不过精神状况不错。
「哪里不好,说来听听。」
「丫头,我还要多久才可以吃葱油饼?」他嘴馋了。
「张老,你嘛多忍耐一下,现在要多吃营养的东西,葱油饼等你确定出院那天,我再请你吃。」花容格忍不住摇头笑著。
「你这丫头不准笑——」
「张老,不可以生气,伤口会好不快喔。」骆以枫出面缓颊。
「我没有,」张老辩驳。
趁著他探看伤口,她走近去检查一旁的点滴,张老又说话了。
「听说有人送你玫瑰花,早中晚每天都有欸?」张老的音量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嫌疑。
花容格一回头,正巧接收到骆以枫抬头询问的注视,她连忙避开,小声的对张老说:「又是哪个多嘴的家伙说的?」
「我要保护我的线民。」
「好,最好是,没看过这样爱道人长短的阿伯。」
「这是我的乐趣啊!干么,有人送你玫瑰花怕人家谈论?」张老存心渲染的又道。
感觉骆以枫的眼神直直投射过来,花容格别扭的说:「那请慢慢享受你的乐趣。」真想贴个撒隆巴斯在张老的嘴巴上。
「看你精神很好,那我先走了。」不敢多看一眼骆以枫的表情,她匆匆的离开病房。
听见她离去的脚步声,骆以枫的目光紧紧跟随,迅速移向门口。
「欸,小夥子,是不是你送的花?」
他回过神来,摇摇头,「不是我。」
「不是你?那你还不快追出去,每天三朵玫瑰钦,那丫头一定有人追得很凶,你动作再不快一点,就会被比下去,到时候新娘变成别人的,可就欲哭无泪喔,不要说我老人家没提醒你。」
「喔……」真的有人照三餐送鲜花给容格吗?是谁?她喜欢对方吗?
「什么喔,还不追去,现在下班天色都嘛还亮著,你要载她出去玩,她才会把心搁在你身上,真是笨少年!」好个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张老拚命的怂恿。
「可是我还在看你的伤口欸!」这阿伯的企图心过分明显喔。
「气死人,今天没看不会被偷看啦,可是老婆今天不追,明天就是别人的!笨蛋,亏你读书读到当医生。」
「好,我现在马上去追她。」
「快去、快去——」
赶走了那对欢喜冤家,张老心头总算舒坦些了,也不枉费他自掏腰包,假冒神秘客送花给那丫头,这些投资成本,到时候都要从媒人的红包里,大大的赚回来才行,顺便贴补住院费用。
「呵呵,就是这样!」张老高兴的笑了。
* * *
好不容易躲到大楼外头的花台前坐著,花容格不住的在心里头埋怨张老话多,害她一直受到骆俊璋注视,怪有压迫感的。
老实说,连续这么些天了,她还是想不出来会是谁送她玫瑰花,是骆俊璋?不像,还是博昆唯?也不可能,他不是这样浪漫的人。
「你急著回宿舍吗?」骆以枫从身後靠近她耳边说。
他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害她吓了一跳。
「你吓到我了——」她的手在胸口拚命的拍著。
「在想什么事情这么出神,连我走来的脚步声都没听见?」他端详著她的脸。
「没,没有。」没有才怪,但总不能说她在想神秘的玫瑰王子吧!
「你马上要回宿舍吗?」
「还没,有什么事?」
「我们去琵琶湖走走好不好?」
「好啊!可是要怎么去?」
「我跟小真借了摩托车,我载你去。」
二话不说,他拉著花容格就往停车场去。
真糗,每一次都被大家看见她被他拖著走,眼角瞄见正好有同事经过,她翻白眼暗忖。难怪医院里的耳语怎么样都没有办法控制,一开个头就泛滥得不可收拾。
「坐好。」拉过她的手环在腰上,他发动车子,飞快的往琵琶湖的方向去。
最近的心情越来越轻松,因为阿邱让他记起很多事情,而且一切都按照计画在执行著,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把容格光明正大的迎娶回家。
「最近很忙吗?」
「老样子。」是你很忙吧!花容格在心里说著。一到假日就不见人影,神神秘秘的,总觉得他这次回来,开始变得诡异,不若一开始看见的骆俊璋。
「这样啊,感觉很少碰见你。」
她但笑不语,不过却在心里咒念著,当然少,成天神秘行事,哪还会想到她花容恪?
停了车,参天的树木高耸入云,这一带都是最自然景象,没有太多人工的破坏,游客也是三三两两的,完全质朴宁静的感觉。
肩并肩踏上小径,即使双方都不发一语,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很想问他,究竟是不是以枫,相继和阿邱、大哥聊过後,她开始觉得,或许他有可能是以枫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