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甜蜜受灾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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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格,要不你打电话给容承哥,你就会明白我的推断是合理的。」

  挂上电话,花容格焦躁的下床来回走动,再压不下阿邱挑起的怀疑,她动手打了通国际电话,给远在日本的花容承。

  「哥,是我。」

  「容格,终於知道打电话来了,哥正要跟你说一件事呢!」花容承的声调很是轻松。

  「什么事?」

  「就是有关你要来日本进修的事,学校方面应该是没问题了,过阵子会给你正式通知,别忘了注意一下。」

  「喔。」她的语气没有原本想像中的欣喜。

  「怎么了,你好像不大高兴,有心事吗?」

  犹豫半晌,「哥,你觉得以枫真的死了吗?」

  「容格,事情都经过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你突然这么问?你在台湾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只是突然觉得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以枫在车祸中伤重过世了,不是这样吗?」他的立场一贯的坚定。

  「但是,哥,你参加了以枫的丧礼吗?」她忍不住质疑。

  「容格,这很重要吗?以枫如果不是往生,难道是凭空消失了?告诉哥,你是不是到现在还忘不了他?」

  「也许他被接到美国去了,以枫的家人都在美国的,不是吗?」

  「那也这么多年了,他若没死,为什么不回来?」

  「也许他只是忘了,他忘了台湾的一切,忘了我。」花容格难受的说著自己不想承受的可能。

  「容格,听哥的话,彻底忘了以枫,到日本来吧!姑姑很想你。」

  「哥,」花容格哽咽,「我们都很清楚,车祸的当时,车子是自後方撞过来的,为什么後座的我都能活下来,以枫就不行?」

  「容格……」一开始他就不希望容格回台湾,原以为这些年过去,她已经忘了骆以枫,可是今天又突然重新提起,他这会巴不得马上飞到台湾,把妹妹再次带离。

  「哥,阿邱都跟我说了,连你都不知道为什么以枫消失,你会一口咬定他死去,是为了让我死心,不是吗?」

  「容格,告诉哥,是不是你在台湾发生什么事了?」

  「哥,对吧,连你都不敢断言以枫是不是真的死去,对吧?」花容格紧抓著话筒,再一次为了骆以枫,她的泪又决了堤。

  挂上电话,花容格伏在床沿悲泣。

  * * *

  骆家的餐桌上。

  「哥,你总算回来了,妈每天都担心你在台湾过的好不好。」骆以丽打破沉默说。

  「俊璋,你看你都瘦了,妈真是不懂,为什么你总讲不听,叫你接管爸爸的公司,你偏要当医生,叫你留在美国开业,你偏偏非得跑到台湾去,而且还挑个台东那样的城市,要不你姨丈是那儿的院长,妈还真舍不得让你去。」骆母除了心疼还有不解。

  「一切都如你所愿,那接下来是下是可以心甘情愿的回来帮我了?」骆父不苟言笑的说。

  「爸,你的事业有以丽,我还是希望继续当个医生。」

  「你这孩子……」骆母又皱起了眉,多年来,她总是愁眉深锁的。

  「哥,这次怎么有假期回来?」骆以丽再引了个话题。

  「有一件事,我想当面问你们每个人。」

  「什么事?」

  「谁是骆以枫?」

  餐桌上的四个人,除了骆俊璋,每一个人都是一颤。

  「他是谁?」骆以丽反问他。

  骆俊璋搁下手中的碗筷,「那我再问得清楚一点,究竟该叫我骆以枫,还是骆俊璋?」

  「哥,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骆以丽吃惊的脱口问。

  「以丽,住口——」骆家夫妻同声斥喝。

  「为什么要以丽住口?你们还要瞒我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他拿出在阿邱的协助下所取得的文件,包括那被他遗忘了的老家的产权证明。

  「你在台湾碰见谁了?」骆父不悦的问。

  「我碰见谁很重要吗?或者应该说,该看到的人我都看到了。」

  「哥……」

  「既然这样你还问什么?」骆父面露严峻。

  「为什么要这样隐瞒我,明知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明知道我急欲找回失去的记忆,为什么你们反而是联合起来隐瞒我!」骆俊璋,不,是骆以枫,双手重重的往桌上击去。

  「不是这样的,妈都是为你好。」骆母吓到了,她不知道温驯中带点倔强的儿子反应会这样愤怒。

  「如果真的是为我好,就不该让我一个人像呆子一样,被你们每个人哄得团团转!你们谁都不说,爷爷、奶奶过世前,我总无法理解他们为何总是在弥留之际对我嘱咐,一定要回去,一定要回去,难道让我脑子一片空白,就是对我好吗?」

  「你回来就是为了跟我争吵这个?」

  「爸,你知不知道,因为我的遗忘,我把容格害得好惨,你知不知道——」骆以枫激动的看著依然冷漠的父亲。

  「不告诉你过去,就是不希望你跟她在一起,以前你有藉口说要在台湾陪爷爷、奶奶,车祸後,勉强捡回你的性命,我把爷爷、奶奶接到美国,正好帮你换了名字,换个重新的开始。」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跟容格在一起?为什么我不能跟我爱的人在一起?若不是我发现那张船票,这件事你们是不是就永远瞒下去,我的记忆就要这样一直空白,而容格就得永远生活在怀念我的日子里?」

  「因为我不准,永远都不准,我不会允许你跟花家的孩子有任何牵扯。」骆父固执的宣告。

  「给我一个理由。」

  「我说了算,需要什么理由吗?我对花家的恨,怎么都忘不掉。」

  「爸,」骆以丽无法谅解的出声了,「你忘不了对花家的恨,那你注意到妈妈的委屈没?为什么你总要牢记容格姊的母亲爱上别人的事情,然後辜负妈妈对你的等待?」

  「以丽——」骆母赶紧要阻止。

  恼羞成怒的骆父手更快,执起杯子,愤怒的往骆以丽扔去,顿时间,她的眉尾沁出血珠。

  「以丽!」捂住她的伤口,骆以枫把妹妹护在怀里,转而对父亲吼,「你果然瞒我许多事,你不愿说,为什么也要阻止别人说?」

  骆父没有反驳,只是转身离开,倘若不这样,他真不知道如何维持一个父亲的尊严。

  「以丽,怎么样?」

  「我没事。」清秀的脸庞上有一抹倔强。

  「以丽,何必跟你爸爸说那些话?」骆母哭丧著脸。

  「妈,为什么不能说,爸只想到他受了伤害,但是他有没有看到你也受到伤害?还有哥跟容格姊。」

  「可是你……」

  「妈,都别说了,我先帮以丽上药。」

  在房间里,骆以枫安静的帮著妹妹上药,之後骆以丽开始述说所有她知道的事情。

  终於懂了,父亲年轻时爱上容格的母亲,可是容格的母亲却爱上别人,夺爱的恨蔓延到下一代,尽管父亲讨厌,他偏偏还是爱上花家的人。

  叩叩——

  骆母捧著一盒东西进来。

  「妈。」

  「这是你跟容格那孩子的相片,还有一些留在台北的老家。」

  「我请以前的同学带我去老家看过了,屋子锁著,我进不去。」

  「这是老家的钥匙,你回去吧!记得带著爷爷、奶奶的骨灰回台湾去,好好的跟容格一起生活。」

  「妈……」

  「没事的,你爸爸我会跟他好好说,公司的事以丽会帮忙,倒是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谢谢你,妈。」

  「都怪妈,让你们两个受那么多委屈,你要好好补偿容格。」

  「我知道。」

  「哥,结婚的时候邀我去参加。」

  「好,一定等你来,还有妈。」找到真实的自己,骆以枫松了一口气的揽住母亲跟妹妹。

  接下来,就是他跟容格的事了。

  回台湾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赶快整修残破的老家,然後联系在日本的容承哥,为他跟容格的事情出面。

  * * *

  随著往返台北老家的次数增加,还有尘封的相片辅助,骆以枫渐渐的可以抓到过去零散的记忆。

  不过,这都在他有计画的隐瞒下,偷偷进行。

  老屋子开始翻修了,每个假日,他总会兴高采烈的回台北看看进度,然後再心安的回台东去,他要给容格一个惊喜。

  那丫头最近不知怎么的,不是偷偷的打量他,就是一个人发著呆,好几次都被张老逮个正著,快了,他的计画都在进度中,她难过的日子不会太久的。

  「以枫。」共犯之一的阿邱不忘每星期来盯整修的进度,顺便跟他叙叙旧,帮助他赶快想起以前的事情。

  「你来啦!」

  「哟,不错喔,整修起来就是不一样。」阿邱仰头看著眼前的屋子。

  「有你这共犯,当然一切都很赞。」

  「什么共犯?」阿邱急忙想撇清。

  「本来就是,如果容格知道你帮著我瞒她,你想你会全身而退吗?」

  「骆以枫,你这人心机真重!」

  「还好喽。」他无辜的耸耸肩。他一直都心机重的,不是吗?

  两人站在庭院前说说笑笑,骆以枫旋过身,却发现门外站了一个人,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但是那轮廓……感觉有点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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