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来。」
「真的是你的?」崭新的摩托车耶!
「废话,本少爷今天要升格为大学生,不骑脚踏车了,快坐好。」
「嗯。」她几乎是用跳的上车,因为欣喜若狂嘛。
一落坐,那摩托车晃了好大一下。
前头的他带著心疼的情绪低语,「花容格,最好你有打算嫁给我,那你这大老婆欺负我心爱的小老婆,我就认了,要不以你这样粗鲁的对待我的银色小老婆,非把你吊起来打一顿不可!」
「出发啦,你在说什么?」花容格伸手敲敲他的安全帽。
「好啦!」
垮著一张脸,骆以枫极尽无奈的载著一个粗鲁的小妞上路了,这跟他昨晚想像的根本是相差十万八千里远。
* * *
长长的榜单,密密麻麻的名字,看得让人发晕。
光看那黑压压的一片,花容格投降的跪到地上,动也不想动。
「干么,昨天不知道是谁吵著要来。」
「是我啦,但是我发现我错了,这么一大串的,怎么找得到我的名字在哪里?光想就觉得累。」
「快过来,你再继续装死我待会会成全你,容承哥有交代,看完榜单要马上打电话回去。」他搬出她那凶狠威严的大哥喝止她的懒惰。
「胶带?你买一捆把他贴在柱子上就好,关我屁事。」
「最好是这样,我待会会一字不漏的转达给他知道。」他挑眉示威,不信她不怕。
见他言出必行,花容格赶紧谄媚陪笑,「你不会是认真的吧?欸,兄弟,我也待你不薄,干么这样陷害我,查榜单嘛,我站起来狂找就是,干么跟我哥报告我说了啥话嘛,你真是……」她边笑边摇头,其实心里骂的要死,但慑於老大淫威,还是安分些好,免得这个爪耙子又陷害她。
挤进人群中,一颗鬼灵精的头颅在里头窜上窜下的,忙得煞有其事,天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找两人的名字,看起来倒比较像是在瞎搅和。
骆以枫任由她去,反正他早寻到两人的名字了,呵呵,同校同系,多完美的结果,眼他当初设想的一样。
她一心想当医生,说是要悬壶济世,但是以她迷糊的个性,当医生只怕会危害大众,基於菩萨心肠,「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避免她草菅人命,他骆以枫也只好舍命陪君子,好好看管这个浑丫头,别让她日後发生看错病、开错药的荒唐事。
眼看著都中午了,肚子饿得咕噜响,可是压根儿没瞧见那再熟悉不过的六个字,「该不会是落榜了吧?」
可也不对,以枫不是说她分数很高,那怎么会连一所学校都蒙不上?
「干么啊,愁眉苦脸的。」瞧她又跪在榜单前,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以枫,我都找不到我的名字欸,会不会是落榜了?」她伟大的志向难道要化为乌有吗?
「你是怎么找的,怎么会没找到?」真是一个大眼美女。
「我从最尾端看过来,一个科系一个科系的仔细找呀,真的没有耶……」花容恪哭丧著睑。
晕倒,倒著找,偏偏她的名字出现在前面的学校哩,这下她有得找了。
「怎么办,以枫?」这时候也只能求救於她的狗头军师了。
人笨成这样,可怎么办?日後若听闻某医生把手术刀留在病人肚子里,毫不犹豫的,他会把矛头指向她。
算了,谁叫他心软,就给她一点暗示好了,「容格,你要不要从最前面找回来,可能比较快。」
「真的吗?」她眼中有一簇名为希望的火花。
「相信我。」他怂恿她。
「喔。」爬起来,她转而往榜单的开头寻找。
半晌,一只小手招呀招的,「以枫,以枫……」
「干么?」骆以枫佯装无事。
「你说,这两个名字会不会就是咱们两个?」她有点怀疑的指著上头的名宇。
「你说呢?核对一下准考证号码啊!」
「喔。」她连忙掏出皱烂的准考证,逐一比对上面的号码。
「怎么样,是不是?」
「好……好像是耶……」她不敢确定。
「什么好像是,到底是不是?」骆以枫扁著声问。
「是,真的是我们两个!」像蚱蜢似的一跳,她扑在他身上,「哈哈哈,以枫,我们又要继续当同学了欵,哈哈哈——」 「我知道……」挥之不去的恶梦。
「医学院,我可是未来的名医喽!」她死命的勒住他的脖子大笑,「以枫,陕,今天该去哪里庆祝一番?我太高兴了。」她手舞足蹈的活似孩子般。
「看你啊,大小姐。」
「去唱歌,还是去跳舞,要不去深坑吃豆腐大餐,还是去淡水逛老街,上金山洗温泉也不错,还是去……」一张嘴巴拉拉杂杂的说了一长串,她实在很高兴,讲话开始变得无厘头。
「等等,花容格,我骑的是摩托车,不是开游览车欸,你当我这么神啊,上山下海的。」
「唉唷,以枫,我知道你行的啦,快快快,赶快带我去玩,为了等这一刻,我已经憋太久了。」
「容格,听我说,既然要庆祝,咱们挑个远一点的地方,如何?」
「哪里?」不会是要去欧洲十日游吧,那她可去不了,因为软囊羞涩,连香港都飞不过去,更遑论是那么远的地方。
「去绿岛,咱们去浮潜,如何?可以看美女、看帅哥喔!」骆以枫轻佻的怂恿她。
「色狼,就知道你这脑袋装大便!」她扁了他一拳,「不过这建议不错。」
「呿,那还打我。」
「好啦,绿岛要去,那今天呢?今天总不能摸摸鼻子回家吧!」花容格像是要展翅高飞,那种情绪就要不受控制。
「不醉不归!」他说的豪气。
「最好是。」
第二章
扛了一整箱的啤酒,千辛万苦的上了花家的屋顶,当然,这苦力还是非骆以枫莫属。
花容格故作贤慧的在厨房忙进忙出,说要煮锅馄饨汤、海鲜粥什么的。
好吧,算她有心,骆以枫也就不阻止她。
饿了一整天,基本上他不奢求什么山珍海味,能够咽得下去的食物就好,要不是今天带出门的钱都砸在这箱啤酒上,他会去买碗泡面随便吃吃。
坐在老屋的屋顶上,较收敛的太阳晒得人正舒服,阵阵凉风拂来,等不及手脚迟缓的花容格,他率先拉开拉环,灌了一口啤酒,想或许这样可以解解饥。
「欸,你到底在做什么?」他忍不住问。
「煮馄饨汤啊!」底下窗子大开的厨房传来回应。
「怎么那么久?」想他阿嬷煮一顿饭三两下就搞定,这个笨蛋都忙了快一个小时,却一点成果也没有。
「水还没滚啊!」她回嚷一句。
「你不会把火开大一点啊!」又不是在烧水塔的水,实在久得离谱。
花容格火大的冲出厨房,在後院的空地上仰头对骆以枫嚷著,「你以为你在合烧房子啊!」然後气呼呼的回厨房去。
哇,这样暴躁,果然女人在厨房是最威严的,一点都惹不得,谁要是多说什么,难保不会被大卸八块,当作菜给煮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骆以枫已经饿得两眼发昏,花容格才出来唤他,「骆以枫,下来,东西煮好喽!」微扬的语音带著一点骄傲。
管不了许多,骆以枫飞也似的跳下屋顶,匆匆下楼奔进厨房就定位,像个小孩子似的,兴奋等待他梦想中的热食填饱他的胃。
花容格盛著一碗冒著烟的馄饨汤而来,「吃吃看。」语气中尽是期待被赞赏。
不知道是饿久了,还是真的她厨艺惊人,那碗馄饨汤很香,上头洒著芹菜、油葱,一股幸福的感觉盈满骆以枫的胸怀。
他赶紧舀了一口,送进嘴巴。
「怎么样?」她趴在桌上,戒慎恐惧的看著他,以著又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准备聆听他的批评。
微蹙了下眉,他似是在沉思,又像是有口难言的痛苦。
「骆以枫,到底是怎样,你快说啊!」耐性奇差的她即将再度开火。
勉强咽下後,他试图以最和缓的语调说:「容格,你是不是忘了加盐巴?」
「盐巴?为什么要加盐巴?」她不解,「哥说只要把佐料都放进去就好了啊!没听他说要放盐巴啊!」双手食指懊恼的在桌面上快速的敲动。
呵呵,不知道要放盐巴,这个容承哥不知道是怎么教容格的?
「嗯……哈哈,容格,其实也可以不用加盐巴啦,不过你得给我一些酱油膏。」
「为什么?」口里问著她还是乖乖的倒来一碟酱油膏。
「当沾酱啊!」他夹著馄饨在酱油膏上沾了一下,连忙送进嘴巴,「呼,哈——好吃,真好吃……」
不错了,只要这丫头不是把糖当盐巴,把黑醋当酱油,这样他就心满意足,不用担心将来会被自己的妻子毒杀身亡。
见他吃得高兴,花容格连忙把整锅端来,自己也心安的坐下来大吃特吃。
说实在的,她对自己的厨艺一点信心也没有,若不是骆以枫说好吃,她宁可饿肚子等老哥晚上打工回来,也不吃自己煮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