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甜蜜受灾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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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叔叔——」小智呵呵的笑著。

  独特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他,蹲著身的花容格顺著声音往後仰看,没瞧清楚他的脸,只瞧见他的下颚,还有一道五公分长的伤疤。

  心一惊,花容格当下起身,手直觉的碰触他的伤疤,「怎么回事?你这伤疤怎么来的?」

  「伤疤?」顺著她手的地方摸去,只碰触到她细软的手,却不记得有什么伤疤,兴许又是一段被他遗忘的记忆。

  「你不知道吗?下颚的伤疤……」原有一丝欣喜的,因为瞧见他和以枫的共同点,可他的眼睛尽是淡然无知的,仿佛那伤疤不存在。

  不是的,他不是以枫,他不会知道那是因为孩提时,他教她骑脚踏车摔出的伤口,他只是一个神似以枫的人。

  花容格的眼神黯然得像顿时失去电力,再没了光彩,她落寞的缩回自己的手,转身往门诊大楼走去,心里有股酸涩挥之不去。

  「等等,花医生。」

  「什么事?」定住脚步,她却没回头多看他一眼。

  「你还好吧?」

  「很好,非常好。」她猛的回头,心烦的应他几句。

  不知怎的,一瞧见骆俊璋她就会浑身不自在,刚刚那傻样被他瞧见了,现在又对著他下颚的伤疤怅然若失,以枫,难道这是你给我的考验吗?

  「那边坐著说。」他拉著她的手,往一旁的石椅上坐去。

  「到底什么事非得坐著说?」她微愠的瞅著他。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或者你的朋友里有跟我长得神似的?」

  「骆医生,你看我们像是认识的朋友吗?何况,这种问题应该问你自己吧!」她有些尖锐的说。

  「我不记得,脑子里有一大段的记忆都没有了。」骆俊璋平静的看著她,「虽然家人告诉我,说我从小生长在美国不曾离开过,但是我却发现一张往返台东、绿岛的船票在我的口袋里,我想,或许来到这里我可以找到什么。」

  相对於他的平静,花容格却怔仲的哑口无言。

  「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们是不是认识,或者其他什么都好。」他睁著请求的眼睛望著她。

  他很想知道过去的一切,不想一辈子都遗忘自己的曾经,那或许有快乐的事、伤心的事,但他都不想遗忘,也许,消失的记忆中,有个他心爱的人在等待他寻回记忆也说不定。

  「不记得!为什么不记得?」

  「因为我曾经……」正要说出自己失亿的原因,一个女孩的声音打断了骆俊璋的话。

  「俊璋,原来你在这里!」飞奔而来的女孩旁若无人似的吻上他的脸颊。

  黄筱婷,院长的宝贝女儿,没啥心眼,只是被宠得有些骄蛮,像个小孩子似的。

  「筱婷,你怎么来了?」骆俊璋推开身上的女孩问,手背不著痕迹的抹去脸上的唇印。

  「我来找爸爸,顺便来看看你啊!」黄筱婷娇柔的偎在骆俊璋身边埋怨著,「你也真是的,来了那么多天,也不到我家看看我,都不知道我想你呢!」

  「筱婷,我在跟花医生谈话,你收敛一点。」他抽出手臂,不想让人有其他联想,尤其是不想让花容格误会。

  「呵呵,没关系啦,花医生才不会介意的。」她脸上花灿的笑容,是恋爱的女人才有的。

  曾经她也有这样的笑容,只是发生意外後,她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你们聊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花容格颔首离去。

  离去的步伐牵动心中的纳闷,他忘记了,为什么忘记了?难道他真是以枫,一个忘了过去、忘了我的以枫?

  心好沉……

  「筱婷,你可不可以不要胡闹?」骆俊璋蹙起了眉。

  她一定知道什么,她一定知道,骆俊璋迫切的想从花容格口中探得到一点讯息。

  「表哥,我是为你免除麻烦欵,我妈有交代,不要让你随便跟人家有牵扯不清的感情,免得你忘了美国的家人。」

  「多事。」他甩开她的手,往回走去。

  * * *

  他是谁?

  是以枫还是骆俊璋?

  这个问题一整天都盘旋在她脑海里,她想厘清他的身分,但是无从下手,他什么也不记得,不是吗?

  傍晚听见护士们的耳语,骆俊璋可能是院长的东床快婿,她心头第一个反应,是嫉妒的,她荒谬的想占有他,谁叫他跟以枫长得神似!

  花容格孩子气的把醋意归咎於骆俊璋的长相。

  从办公桌上取来一本书,泛黄的扉页有著俊逸、潇洒的字迹。

  每个人都是小天使,在这世界上默默的守护小主人。

  容格,你就是我的小主人,我要将你捧在手心呵护。

  但是容格,我亲爱的小主人,在我迷途时,也请你成为我的小天使,

  牵引著我好吗?

  写於第一个对你说爱你的圣诞节 以枫

  层一蹙,心头一酸,那是大一的圣诞节,以枫趁著上课分心,偷偷写在她的课本上,结果讨来她一顿好骂,害她怎么也不敢将这写有肉麻兮兮情话的课本翻开。

  「以枫,难道你早预言了这样的未来,要我扮演牵引的角色?可是,如今我该牵引的人究竟是你,还是骆俊璋?」

  忽地,一阵尖锐的救护车鸣笛声驶近,值班的花容格阖上书,快速的奔往数步之隔的急诊室。

  「花医生,是车祸。」

  眉皱得更紧了。

  又是车祸!夜半三更的,这些人不睡觉,就为了要等待车祸的发生吗?既然这样,有多少条生命都不够挥霍。

  花容格赶紧上前施子救援,虽然伤者心跳告停,她总不愿放弃,她一直都在等待奇迹。

  然而经过急救,她仍不得不宣布,「DOA。」又一条死於车祸的生命,多让人气馁。

  今晚的情绪特别脆弱,又是因为想起以枫,真是个杀千刀的男人。

  清洗了手上沾染的血迹,她焦躁的步出急诊室外,大大口的呼吸,想吐尽这郁闷的情绪。

  「谁?」烟草的味道让她察觉黑暗处还有另一个人。

  「是我。」那人走近,露出了脸。

  「骆医生?」一个大男人躲在这里当鬼啊?她厌恶的横瞥他一眼。

  「这称呼有点严肃,叫我俊璋听起来会比较亲切。」他手上叼了一根烟。

  「你会抽烟?」

  「嗯。」他将手上的香烟捻熄,扔向垃圾桶,分毫不差。

  「胸腔科的医生老劝病人不要抽烟,可是自己却偏偏大啖尼古丁,这是什么世界?」

  她的尖锐来得突然,近日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人生是矛盾的。」骆俊璋戏谑的说。

  「躲在这里做什么?」

  「躲在黑暗,沉迷烟雾,这样比较适合遗忘跟空白,只有在越模糊的情境中,才能越看得清楚自己的存在。」似是有感而发,他忽尔又说:「我在等你。」

  「等我?」

  「对,那天的谈话你还没有回答我。」眼下他唯一的线索只有她,因为她的反应让他大大的好奇,也许她真可以帮他找到过去。

  「我该怎么回答你?」花容格坐在花台上。

  「认识或不认识,有没有与我神似的朋友,这两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挑挑眉,她不置可否,「你的外貌的确是酷似我的同学。」

  「他人呢?」

  「懒得呼吸,闷头大睡了。」那尽是埋怨的语调。

  她习惯埋怨以枫的死是因为他偷懒。

  「为什么?」

  「车祸。」

  「所以你痛恨车祸,痛恨酒醉驾车的人?」

  「你打听得很清楚嘛!」她不悦的看著他,起身走开。

  她讨厌人家探问她的事情,非常讨厌。

  「容格,待会交班後,我请你吃早餐。」

  容格?这家伙以为他是谁?只有以枫可以这样叫她,花容格眉头深锁。

  「不用,我要回去睡觉。」她翩然离去。

  又是看著她的背影,他下喜欢盯著她的背影瞧,他想扳过她,两人面对面的看著。

  * * *

  刚看完门诊的最後一个病患,大家讨论著待会该吃什么,小真偷偷的附在花容格耳边问:「花医生,骆医生是不是想追求你?」

  她愣了一下,「哪里听来的鬼话?」手中的笔顺势敲了小真一记。

  「大家都这样说啊,」小真一脸的委屈,「要不骆医生干么一直打听你的事情?」都是那些好事者啦,推她出来问当事人,结果先讨了打。

  「他打听我的事做什么?而你们又透露了什么?」

  「也没什么啦,当然是说你的好话啊!」她为她的怀疑噘高嘴。

  「还真是多谢你们喔!」花容格没好气的瞪著眼前出卖她的家伙,「以後请他直接问我,别做些包打听的事。」

  接收到大家催促的眼神,小真硬著头皮问:「花医生,那么傅医生跟骆医生,你比较喜欢谁?」

  「小真小姐,专心去吃你的饭,别成天以揣测我的心意为消遣。」摇摇头,花容格把病例交给小真,先行一步离去。

  这些丫头……她忍不住在心里轻斥。

  她下楼去,傍晚的天气正好,而现在她只想回宿舍好好的睡上一觉,顺便忘记刚刚小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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