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童言童语,笑死了在外偷听的霍青颜。
「没错!樊庄主的脑子似乎撞到了,要不然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咧?」霍青颜端着晚膳进来,然后对着樊情笑道:「你好啊!大美人,我们又见面了。」
「是你救了我们?」对于樊天的玩笑话,她没放在心上,她面无表情的问。
「是啊!又是我!要不是樊庄主设计我,我……喂喂!丫头,你推我出去做什么?」霍青颜的假眼泪还没掉下来,就被翻白眼的丫头给推了出去。
看见他们离开房间,樊情才收回视线,「你要女儿?」
「呵!我可没说,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表情罢了。」
他夹菜放进她的碗里,却因她的话,一手停在半空中,愣愣的望着她。
「那如果我有身孕了呢?」
樊情被他这难得一见的表情给逗笑了。
樊天瞪着她依旧平坦的小腹问:「你有身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你救我回庄的那天,我才发现的。」心情愉快的樊情拿起自个儿的瓷碗吃起饭菜来,还不忘回答他的问话。
樊天眯起眼,停下欲吃饭的念头,「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你现在才跟我说……你就不怕因为我这一跳而发生什么事?」
樊情听见他压抑怒气的口吻,对上他的眼,「我不晓得你打算跳崖。」
「但你依然不打算告诉我?」怒火在爆发的边缘,樊天起身,视她的回答选择欲走欲留。
「我找不到适当的时机。」
樊情此话一出,就见樊天拂袖而去,而她也放下碗筷。
来到窗边,她看着樊天头也不回的直往湖边而去,不禁苦笑。
是她太自以为是了吗?
跟他相处至今,她从没想过会怀有他的骨肉,也一直以为他应该不太在乎是否有孩子来传宗接代,但现在看见他如此气愤……
她是不是错了?
樊情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等她回过神,赫然感受到冷冷寒意侵身而来,她这才晓得时间已经很晚了。
尽管已是初春的季节,但愈接近子时时分,那透入的寒意依然冻得樊情全身发抖,直到被人紧紧拥住,热烫的高温顿时令她的四肢百骸都暖和了起来,她这才安心的闭上眼,不再发抖。
樊天和衣躺在她身旁,等到她就快睡着之际,他才启口。
「明天我送你去另一个地方居住,你好好在那里待产。」
樊天的话今樊情睁开眼,「我明白了。」
看样子……她当真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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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天将樊情带到北方一处叫「撩理」的地方,据说这里是樊天的故乡。
樊天将她托付给—位大姊后就离开了,他像是巴不得逃离她身边的举动,第一次令她觉得难过,她本以为自己不会因为这个男人再掉泪的……
时至今日,五个月过去了,度过了炎热的夏季后,凉爽的秋季慢慢转变而来。轻抚愈来愈重的肚子,樊情站在港口旁,静静的观看遥远的另一头,那里,是樊天居住的地方。
听大姊说,樊天现在正在重新创业,似乎打算再辟一个新的生意,因为如此,才会忙到没时间来看她。
她知道,这只是大姊不忍她伤心才编的借口。
那个男人是个狂人,就算做了生意,怕也是不会太过认真的一个人,要他一个有能力的男人重新创业,根本用不着花那么多的时间。
他在避开她,藉此惩罚她的不说。
凉风吹拂而过,吹起依旧没做妇人打扮的乌丝,黑发透露而出的面容,总教待在港口工作的男人们看得流口水。
「喂喂喂!把你的口水擦一擦,真难看!」一道豪爽的女声加入男人的视线里叫着。
「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口水流下来了?」被发现的年轻人反驳回去。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再继续盯着她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免得你被她的男人杀得不明不白的。」女人也就是照顾樊情的大姊,拿着小刀威胁的说着。
年轻人避开大姊推来的小刀,嗤笑道:「大姊,你别开玩笑了,我们在这里这么久了,到现在都没看到那个女人的男人出现过,我看,她八成是被人抛弃了哟!」
大姊不怀好意的拿着刀子,抵住来不及反应的年轻人的脖子,笑道:「我问你,要是你有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怀了你的孩子,你会抛弃她吗?」
「嘿嘿!当然不会啊!早就赶紧娶回家供着了,还抛弃咧!又不是不长眼睛的,哪会那么蠢?」
「知道就好。我警告你,可别不长眼想对她做什么,小心你这条命被人拿了去。快去干活!」大姊收回刀子,再跟其他流口水的工人们吆喝,「你们也是!别想给我混水摸鱼,小心我扣你们薪饷,让你们不能去喝酒。」
一听到不能喝酒,大伙儿赶紧做鸟兽散,统统干活去了。
大姊确定他们又开始工作了,这才走到樊情的身后。
不等来人开口,樊情就先声明,「大姊,我不冷。」
「嘿!你的听力真好,我都已经走路没声音了呢!」收起原本欲披到她身上的披风,大姊晃她又站在这里看着另一头,不禁开口,「要不要我代你写封信给他?」
知道大姊指的人是谁,樊倩摇摇头,「不了,他忙他的,我没事。」
「唉!怎么会没事呢?你每天不论风雨都站在这儿,搞得我那群工人成天看着你流口水。以前叫他们上工都推三阻四晚得很,嘿!这会儿有你站在这里,连腿瘸的都可以上工了,真不知道我该哭还是该笑?」大姊摇摇头,一副很头痛的说着,
樊情淡笑,「大姊该笑的,他们肯上工,对他们自己也好,总不能老是教大姊担心他们的生活家计才是。」
「嘿!就只有你这个丫头晓得我心里的烦恼。唉!那个浑小子还真舍得你一个人待在这儿。」
提到樊天,樊情的笑容又没了,她只是回过头去,静静的看着另一头。
见她如此,大姊也不好再打扰她,便悄悄退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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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港口旁,樊情一动也不动的身影令樊天站定,不再往前。
冷落了她这么久,本以为她应该会学着和这里的人们打成一片,这样对她和孩子的将来都好,却在大姊传来的信上发现,她愈渐孤独。
他原本是打算将她带在身边,陪他一起开创新的事业,但听说她有身孕,那时的愤怒大于惊愕,才会像个小毛头般把她带来这里委托大姊照顾。
他以为她会轻易的忘了他这个人的存在,却在此刻发现自己的愚昧。
她爱他一如他爱她,只是他们两人都不擅长将这个词挂在嘴边,才会造成许多的误会。明明心里都明白对方的想法与感情,却像个小孩一样的认为,只要不说出口,就不会失去太多……
樊天悄然无息的来到樊情的身后,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樊情并没有察觉,直到有人大叫?
「喂喂喂!你这个登徒子离她远一点!」
原本在卸货的年轻人突然拿着一把大刀冲过来大喊,他的叫声也让其他工人们停下动作,纷纷抄起家伙准备英雄救美。
樊情因这声突来的叫喝回了神,一回头,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就站在身后,她一时之间倒是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反应。
反观樊天则是老神在在的等着那个年轻人杀到自己的面前,还对着她取笑,「有你在的地方,多的是这种爱当英雄的小伙子。」
「喂喂喂!你是耳聋了是不是?我叫你离她远一点,要不然啊!我这一刀砍下去,势必要见血的,我一见血啊!连我自己都怕呢!」
年轻人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倒是知情的大姊笑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樊天打量眼前的小伙子一眼,才悠哉的启口,「你是她的……」
「保护者!要是她不介意,我还想当她丈大后补第—号!」
年轻人的大嗓门说出来的话,当场令大姊笑到快岔气了。
樊天含笑,「是吗?那么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就是她的丈夫,要想当她丈夫的后补,你可以从现在开始祈祷我的命活不长。」
此话一出,全港口的工人们都大笑了起来,还有人大声叫着,「小狗子,你还不回来?还想丢人现眼到什么地步?」
年轻人一听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这才回过神赶紧跑开。
樊情有些同情那个可爱的小伙子,「你用不着这样的。」
「哦?敢情你又同情那些自己不认识的人了?」樊天挑眉。虽然晓得她心里只有自己,但发现她看别的异性,还是令他吃醋。
「你忙完了?」樊情对上他的眼,轻声询问。
樊天走近她身边,撩起她一缕发丝,「你觉得我会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