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大,我也真不懂你耶,你的兄弟个个忠心耿耿,而且多得不像话,你交几个给警方,放那孩子一马,对你而言是轻而易举,我一样可以做你兄弟的辩护律师啊!而且是分文不取喔。”侯竞琰笑了。
啪!裴老大气愤的甩了嘻皮笑脸的他一巴掌,“你这家伙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好跟你说,你还给我要嘴皮子。”
霎时,木棍跟开山刀将侯竞琰的颈项密密麻麻的围绕住,但他依然是笑。
“我也是很诚恳的跟你谈合作啊!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他撇撇发麻的嘴角,口中还有些微的甜腥味。
“侯竞琰,你现在落在我手里,少跟我谈条件,因为你能不能活着回去还不知道呢!”狰狞的老脸发出怒吼,裴老大恨恨的捻熄香烟扔在地上。
他不喜欢让自己的手下出面顶罪,任何案件只要跟山青帮扯上关系,就容易引起警方的注意,难保以后一点风吹草动,警察不会三天两头来找麻烦。
何况,他的手下若是办事不漂亮,成天被警方逮到,这对他而言也很没面子,他不喜欢让人耻笑的感觉。
“我知道我随时都可能被送上路,但是,我只是在提供一个不错的选择,当然决定权还是在你身上。”
虽然他没学过行销,不过人性惯有讨厌被控制、喜欢选择的习性他懂,这会让人们有被奉为尊上的错觉。
裴老大眯起那深陷在肥肉里的眼睛,朝旁边的手下点头示意,侯竞琰还未反应过来,颈后顿时传来痛楚,他便昏厥了瘫倒在地上。
“没有人可以威胁我,因为我讨厌被威胁。”狡猾的嘴角叼着新点的香烟,“我有一个办法,让你变成我的人,即便你不愿意,我也一样可以把你紧紧的绑在山青帮,让你甩都甩不掉。”踢踢地上的人,裴老大得意的说:“想请我吃牢饭,我就先让你吃不了律师这行饭。”
他肥手一挥,一旁的手下机警的上前。
“老大?”
“把小姐带着,跟这家伙一起送去别墅,然后把那个拖油瓶送给他,找人好好给他看好,你知道怎么做吧?”
“是,老大。”
裴老大大摇大摆的离开,口中喃念着,“哼,想送我去吃牢饭,天底下有送岳父吃牢饭的道理吗?你不想跟我有关系,我就偏偏要赖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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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竞琰在床上幽幽转醒,发麻的后颈仍让他极不舒服,睁开双眼,原以为自己会被扔在臭水沟里,成为极具新闻价值的死尸,孰料,却发现自己躺在陌生柔软的床榻上。
但他没有太多的时间疑惑,因为房间的角落缩着一名泪眼婆娑、脸颊微肿的……少女。
虽然她身上穿着冶艳的衣服,脸上妆点着丰富的色彩,然而她那整齐的发、纯真的眼,让他直觉判断她是一名涉世未深的少女。
显然他的苏醒让少女感到恐惧,瞧她缩到几乎要把头攒到怀里,亏她做得出这高难度的动作。
“你……”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喔——”他只发出了一个单字,这少女已经讲了长串制止的话,还随手抓过距离最近的花瓶,虚张声势的威吓着,“你敢过来,我就马上让你头破血流!”
侯竞琰高举双手,展现善意,“我不过去,你不要紧张。”
他心想,别砸我,这脑袋才被那记手刀砍得发昏,不想又因为不明原因被一个丫头手里的花瓶砸到头破血流。
僵持了些许时间,见他没有冒犯之意,少女的神色才稍稍和缓。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你又是谁?”
虽然惶恐,但并不表示她缺乏战斗的意图,她那对眼睛已经在短暂的时间内,恢复到具有威胁的意味。
她一直都生活在反抗那堪称世界人渣的继父的日子里,若不是她势单力薄,今儿个也不会被抓来,被打扮成这副应召女的鬼样子,但是即便是如此,也不代表她就会这样乖乖束手就擒,她的抗争会持续不断的。
侯竞琰思忖,瞧这孩子,应该跟小瑞差不多岁数吧?
早一秒还惊魂未定的柔弱样,下一秒就转着眼珠子,不知道在想啥事情,不过,他更好奇的是,她怎么也被关在这里?
“你为什么也被抓来这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少女问:“你也是被抓来的?”怎么这男人看来也不大济事的样子。
也是啦!瞧他一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书生样,难怪会被抓来,一点都不冤枉他。渐渐的,她胆子大了起来。
“我应该算是被打昏抬进来的。”侯竞琰戏谑的说,“那你呢?”
“像拎小鸡一样给拎来的,不过我不是没用的肉鸡,至少他们的睑跟手都有我的精心杰作,若不是找不到东西攻击,我一定让他们血溅五步!”
不难猜,这小丫头断不会乖乖就范,即使是被囚禁,她仍张牙舞爪的随时准备反扑,虽然两颊被打得发肿,她依然不安分。
她低头嫌恶的拉扯着身上的衣服,那人渣老头干么给她穿这种丑不拉叽的服装,简直跟应召女没两样。
“为什么会被抓来?你还是学生不是吗?”她揪扯衣服的样子很坦率也很可爱。他不自觉的想着。
“我哪知道,那天在放学途中,那人渣老家伙的手下就把我绑来了,然后来个妖女非要把我打扮成这样,说是要当祭品,我又不是什么猪鱼牛羊的,还是当我是牲礼素果?”
眼下的确不是说笑的地方,但是他每每要让这女孩逗趣的话给逼得忍俊不住。
“你知道裴老大?”
“很不幸,我的确知道那人渣。”她的语气不屑得紧。
“你是他旗下的小姐?还是你也帮他做什么……”他紧张的问。侯竞琰直觉想到,裴老大素好诱拐未成年少女从事卖淫,要不就是当他的贩毒棋子,难道她也……
“呸,我只是不幸被他成为我法律上的“监护人”,要不,我巴不得跟他不要扯上一丁点儿的关系。”她破口大骂,一点都不掩饰她的厌恶,两指掐近的距离,活像是巴不得紧黏着,好撵去他们不堪的关系。
这是事实,若不是情非得已,他们会连指缝般微小的关系都没有。
“你是他的继女?”侯竞琰曾听闻裴老大总是用孩子威胁他的女人贩毒,他喜欢利用人性的弱点来让对方屈服,而那不幸的女人早在一场交易中,命丧枪下。
“妓女?不要因为我穿成这样,就说我是妓女,我只是一个学生,成天忙着准备考试,哪有时间跟那个人渣玩躲猫猫。”她咆哮着。
她显然是会错意了,所以不高兴的发飙,妓女、继女,这本来就很难说清楚嘛!
“我的意思是,你是他的女儿吧?”他好声好气的说明。
“天啊!祖上积德,我张子希不会有那种为非作歹的父亲,而他即便烧了十辈子好香,也求不来我这样的女儿,因为他不配!”
原来她叫张子希。
“子希,你知道……”
“欸,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扬起两道纤眉,不悦的问。
搞不好就是这装蒜的男人指名要染指她,那人渣老头才把她抓来,准备孝敬他!瞧他人模人样的,还真下流。
那双眼睛几乎是要喷火了吧?为了平息敌意,侯竞琰指着她说:“你刚刚说你叫张子希。”
“我说的?”她怎么可能随便泄漏了自己的名字?
他肯定的点点头,心想,这女孩的记忆力之差,真令人不敢恭维。
还来不及多争辩什么,门突然被推开了,是裴老大跟一群小喽罗定进来。
“睡得好吗,侯律师?”
“裴老大,你该不会是来请安的吧?我承担不起。”侯竞琰反唇相稽。
老狐狸会来请安?一旁的张子希缩坐在沙发上,拚命捂着嘴巴,才不至于笑出声来,然而抽搐的脸却泄漏她在狂笑的事实,以至于招来裴老大威胁的一瞪。
不过她也不是软柿子,瞪人嘛,谁不会,瞧她眼一翻,白眼几乎抢去黑眼珠的地盘,死命的瞪着裴老大。
忽尔,一巴掌招呼了过去,硬是在张子希脸上甩下一个鲜红的指印,“不知死活的臭丫头。”裴老大咒骂着。
张子希捂着红肿的脸,痛恨的说:“欺负弱小谁都会,没啥好得意的,总有一天等你老死前虚弱的躺在床上时,我会把这巴掌奉还给你——”
“贱丫头!”他作势又是一巴掌要落下。
“你住手——”侯竞琰出声制止,“裴老大,对付一个小女孩,不需要这样吧?”
裴老大没有回答,只是狡诈的一笑,“也是,把她打坏了,怕会毁了侯律师的兴致。”他那嘴脸奸险得令人想拿颗石头砸烂。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