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维熙岂会不知道她固执的性子,也因此更责怪起自己没有善尽照顾的责任,让她一个人辛苦的守着“丰凯”。
一思及此,他内疚的死命捶着墙壁。
“维熙,你稳着点,小花都这样子了,你伤害自己也于事无补。”宋悦然扯住他疯狂的举动。
“都是我,都是我害惨了她……”他弯下身子,难过的将脸深埋在双手里,久久不能自已……
“你是……”Kris不解从维熙激动的情绪所为何来。
“他是从维熙。”宋悦然代替回答。
听闻他的名字,向来理志、平和的Kris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你就是戎妈口中的维熙少爷?”他小心翼翼的求证。
从维熙无语,算是默认了。
Kris却情绪失控的踹着从维熙,“就是你,是你伤透了淇的心,害她失去了孩子,是你把她逼得一刻都不得闲,成天拼命工作只为忘了你,是你……”Kris伤心的哭了出来,双手握紧拳头狠狠的挥去。
当初他一直误以认花嫒淇是一个视财如命的女人,虽然心地善良,但是,仿佛赚钱才是她的毕生职责,为了赚钱她可以废寝忘食,连休息的时间都吝啬拨出一秒。一直到戎妈偶然在厨房谈起往事,他才知道淇不是这样的人,实在是叫爱情伤透了心……
Kris想不出是谁这么狠心,竟然把这花样年华的女孩伤的这么重,让她这样辛苦的活着,与其这样,还不如拿把刀结束她的生命还痛快些。
愈想愈气愤,Kris抡起拳头便直往从维熙下颌招呼去,揍得他嘴角淌血,不断的往后跌去。
“冷静点,Kris。”Alex揽住他的身体,不让他再疯狂的做出冲动的事。
从维熙恍如隔世,许久都回不了神, “你说嫒淇失去孩子?”
“没错,她因为体力不支摔下楼小产!戎妈说她伤心的躺在床上病了大半个月,这都是你害的!”Kris气愤的怒吼,眼泪毫不掩饰的流着。
从维熙难过的倚在冰凉的墙上,他自以为对嫒淇最好的安排,却是最残忍的方式,他紧抿着唇,眼眶氤氲着雾,心中因极度压抑而发疼……
蓦地,手术灯熄灭,门一打开,医师缓缓走出。
“怎么样?”宋悦然上前问。
“还算稳定,先送加护病房观察,这几天可能会因为伤口发炎而发烧,还要随时注意。”
医师扫了眼鼻青脸肿的从维熙、情绪激动的Kris,“这是医院,请保持安静,去让护士小姐上个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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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护病房观察几天后,花嫒淇的情况稳定后,就转送一般病房,从维熙一直守在她身边,一刻都不敢离开,就只怕她醒来会喊疼、会哭泣……
“该醒来了吧?嫒淇……”从维熙温柔的呼唤她的苏醒,手指抚着她无生气的脸庞,满是不舍。
“唔……”床上纤瘦的人儿发出一丝细弱的声音。
“嫒淇,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从维熙如临大敌的起身,俯瞰着她仍紧闭的双眼。
“水……”她虚弱的吐出字。
“好。”伸长手臂取来一旁的水杯、棉花棒,从维熙赶紧用棉花棒沾取水分,在她干裂的唇瓣上涂上。
她饥渴的舔舐着嘴唇上的水分,但仍是不满足,她拧眉、微启着小嘴,像是在期盼如甘泉般的水可以解她的渴。
从维熙舍不得看她这样痛苦,仰杯含住水,轻轻的弯下身覆上她的嘴,以口对口的方式给她水喝。
“乖喔!先喝一点,待会再给你喝。”从维熙在她耳畔安抚着。
听见他的安抚,花嫒淇又再度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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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从维熙伏在她床前,紧紧握着她的柔荑。
“嗯——”床上的人重新有了动静。
待精神恢复后,她睁着迷蒙的眸子环顾四周,一切是那么的陌生,感觉手被人紧紧的包裹着,很温暖,花嫒淇瞅着床旁的一颗黑头颅。
"Kris?”她轻喊。
床上的人或许是因为连日的疲惫,没听见她的叫唤,花嫒淇尝试性的想抽回被握的手掌。
这牵扯的动作总算叫醒了床沿的从维熙,他机警的起身上前探视,迎上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后,他心安的露出微笑,“嫒淇,你醒了。”憔悴的脸上因为她的苏醒而绽放出喜悦的光芒。
花嫒淇有半晌的恍惚,她没预料到会是在这么近的距离看着他, “K……Kris人呢?”她一直以为睁开眼看见的会是Kris,而不是这让她局促不安的男人。
“Alex先带他回马来西亚。”其实是因为要避免他和Kris又擦出火花,在医院挥拳动脚的。
“为什么?”花嫒淇无助的问。
“Alex说那边有事,坚持带他回去。”他再一次牵起她的手,细心的揉搓着,“你饿了吗?”
花嫒淇倏地抽回手,摇摇头拒绝他的善意。
从维熙不以为忤,只是静静的瞅着她,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庞……
感觉他的视线始终没离开过自己,花嫒淇别扭的别过头,不想接触那会让自己方寸大乱的脸。
许久,“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回家?”虽然才刚醒来,她已经因为从维熙炙热的目光而心烦不已。
“还要观察几天,如果你不习惯,我接你回家休养。”
“我是说回马来西亚。”她可不能丢着公司一堆繁琐的事情,在这儿没日没夜的昏睡。
“你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情我已经请胡叔关照了。”从维熙严肃的望着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诚如Kris所指责的,这一切都怪他把嫒淇逼成这般,他真是罪大恶极。
“不用了,如果可以,我想早点回马来西亚。”花嫒淇瞥了一眼,冷淡的说明自己的意向。
“嫒淇,先别恼这些,明天问过医师我们再谈。”从维熙在心里下定决心,这一次他会好好照顾她,绝不让她再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花嫒淇先是怨怼的睨了他一眼,接着便背过身去,不想多说什么。
他惆怅的坐在床沿,接受她刻意的疏离,想抚摸她长发的手抬到半空中,又颓丧的放下……
第九章
离开医院的路上,花嫒淇气恼的坐在后座一旁,怎么都不肯开口跟他说话。原先她希望能回马来西亚,谁知他竟扣住她的护照,现在更不知道要强行带她去哪里!
车子转入熟悉的巷道,那一草一木就跟三年前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蓦地,车子在一栋洒满阳光的建筑物前停下。
“走,进屋里去。”从维熙绕过车子,打开车门,不由分说便将她拦腰抱起,快步的进屋子,生怕外头的骄阳会晒晕她。
她仍是赌气不吭声,手肘抵住他肩膀,尽可能的隔开两人身体的碰触,两道纤眉紧拧着。
他直接将她送上三楼的卧室——她曾经住过的地方,屋内的摆设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专线、个人电脑全搬走了,转而摆上一台电视机。
“你先暂时住在这里,如果你乖乖休养,复原情况良好,我会考虑让你工作,不过在这之前,‘丰凯’的事你就先别管,胡叔会帮忙的。”从维熙将她平放在床上,转身调整好空调的温度, “我还有事,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午餐会送上来,记得要吃药。”
花嫒淇冷着脸,看着他在卧室内来回转着,就是固执的不说话。
待他将她安置安当后,他揉揉她的发,急忙的出门去。
房门一阖上,花嫒淇气得把枕头全踹到地上去。
他凭什么又这样独断的掌控她的生活!Kris,怎么会把她丢在这里?不,一定是Alex故意跟她作对——
在这里她连联络外界的工具都没有,这跟软禁有什么差别?“可恶的从维熙,可恶——”她握着粉拳捶打着床铺,气得咬牙,埋首在被褥中不断的咒骂从维熙。
墙上的时钟规律的走着,十二点一到,一名中年妇女敲门进来,手上的托盘立着一碗粥,不过她显然被一屋子的混乱吓到了。
“淇小姐,你先吃点东西,一会儿……要吃药。”她小心翼翼的把托盘放在惟一的一张桌子上。
“出去——”她气得大喊。
中年妇女一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是……从先生特别交代要你吃完粥……”
花嫒淇蓦地别过脸,原想厉声斥责她别来烦人,但是一看到妇人无辜的表情,她用力的呼了两口气,缓和自己暴躁的脾气, “我还不饿,你先放着,一会儿我再吃。”
“这……”中年妇人迟疑。
“我保证行吗?”她忍住对从维熙的满腹不满,不想让无辜的中年妇人平白被波及。
“那我把药也放着,淇小姐记得吃。”中年妇人再次叮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