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里,谁都知道新愿是出了名的善良天使,不管吃了多大的亏,她都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计较,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东菱才总是对她放心不下。
其实她的质疑不是没有道理的,别的地方她不敢说,可这片山林等于是新愿从小跑到大的,一草一木,没有她不熟悉的,要说她会失足,她是打死不会相信的。
更何况,就凭方才新愿的眼还朝方建伦那个死小子的方向小心翼翼地瞟去,她更敢肯定她的失足落水,和建伦那个顽劣的小子一定有这绝对的关系。
「当然就是这样!」新愿回答得又急又快,还夹杂着一丝丝的心虚,让东菱要不怀疑都难。
「可是我怎么觉得妳的落水跟……」
「东菱,我好冷又好累,我想先去休息了。」东菱的话才说了一半,新愿就急急忙忙地打断她,她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吓傻了的孩子受到处罚。
「妳……」东菱还是不死心,就是不愿意这么放过那个死小子,可疼爱新愿的院长一听她喊累,就连忙朝东菱摆摆手,要她别再说了。
「我看愿儿一定是吓着了,东菱,妳还是先别问了,赶快让她去洗个热水澡,休息一会儿吧!」
「这……好吧!」虽然不想就这么放过那小子,但是面对新愿那苦苦哀求的眼神,和院长执意疼宠的态度,东菱只好暂时罢手。
一见她点头,新愿连忙脚底抹油的想要溜,可问题是,她才走没几步,东菱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朝着新愿纤细的背影问道:「对了,妳怎么是走回来的?妳的单车呢?要不要我去替妳牵回来?」
东菱体贴的询问,立刻让新愿才垂下去的双肩又紧蹦了起来。
她的五官全都挤成了一团,但混沌的脑际却还是想不出半个好藉口,可以将车祸和那件无厘头的糗事,一语带过。
最后,新愿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车子被偷了!」
话一说完,她便快速地离开了院长和东菱的视线之外。
只是两人困惑地面面相觑着。
怎么那辆破脚踏车也有人要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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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睁眼,她就忍不住的蹙起了眉头。
痛!痛!痛!
头痛、脚痛、肩膀痛,彷佛全身的细胞都在抗议着似的,新愿只能无助的任由那从头到脚的疼痛,折磨着她才清醒的意识。
叩叩叩……叩叩叩……浑身上下都在痛,可怎么还有人道么缺德,不断的制造着让她更加不舒服的声音呢?
本来,她还以为那是敲门声,可当她努力地撑起虚软的身子,走到房门去一探究竟之后,她立时发现自己错了。
然后,她又像是个老太婆似的踱至了窗边,果然就见到不远处有个人正拿着铁锤,不知道在敲什么。
那个颀长健壮的背影显得好陌生,应该不属于孤儿院里的任何一个人。
那究竟是谁呢?在这偏远的小山村里,应该不会有什么陌生人才对啊!
新愿还来不及细想,一阵敲门声已经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抬头,便见东菱端这一托盘的食物,用身子推门而入。
「咦?妳醒啦!」
见到好友终于清醒,纪东菱悬在半天高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新愿,在确定她除了脸色苍白些,其他并无大碍后,这才走到床边的柜子上,将手中的托盘放下。
再回身时,纪东菱的脸上净是严肃,一双手更是摆好了架式似的环在胸前。
「说吧!」一双美眸炯炯地望着一脸迷惑的好友,东菱今天可是打定了主意要问个清楚明白。
不只是那天她落水的原因,还有那个正在替他们育幼院修围篱的男人。
说起那个男人,东菱就不得不忧心,他长得挺不赖的,从衣着上看来,也可看出身价不凡,应该是个能让新愿过好日子的人。
可是偏偏他外露的气势太过险鸷强盛,不是新愿这样洁白得宛若一张白纸的女人能够触碰的。
她更不解的是,每天都待在这片小山林的新愿,怎么会招惹上这样的男人?他在新愿病倒的第二天,牵着新愿那辆据说已经被偷了的破单车出现,就是来还车,结果却演变成他大大方方地在院长的招呼下住了下来,更夸张的是,他竟然还卷起了袖子,替他们的育幼院打起杂来。
东菱肚子里的疑问愈积愈多,多到她打定了主意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个清楚。
「什么?」单纯的新愿完全没有察觉纪东菱的心思流转,傻愣愣的瞪着显然一脸杀气的纪东菱问道。
望着新愿的傻样,东菱忍不住暗叹了一口气,她的心里很清楚新愿绝对不是在装傻,而是真的不懂得她在问什么。
她只好捺着性子捕充说明道:「我的问题有两个,第一,妳那天究竟为什么会跌到水里?第二,是推救了妳?妳和那个救妳的人又有什么纠葛?是怎么认识的?」
听着东菱那开门见山的问题,花新愿顿时傻了,一双眼睁得比牛铃还大。
奇怪了!东菱怎么会知道有人救了她,还有,她又该怎么替调皮的建伦脱罪?
脑袋混混沌沌地转着,夹杂着窗外不断传来那有节奏的敲击声,新愿的思绪左转右转,就是转不出一个好答案。
「别再想任何藉口来敷衍我!」为了好友,纪东菱急了,忍不住板起了脸,厉声警告道。
「呃……」难得见到好友这么生气,新愿傻眼,忍不住衲衲地问道:「东菱,妳为什么这么生气?」
「因为我要知道妳是怎么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东菱没好气的说道。
「不该招惹的人?」新愿两道柳眉蹙起,不解的重复着纪东菱的话,蓦地,一张刀雕斧凿的脸孔窜进了她的脑海之中。
想起那人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杀气,新愿纤细的身躯便冷不防的打了个颤。
她连忙摇了摇头,企图甩去脑海那张吓人的脸孔,可偏偏这时性急的纪东菱已经对新愿的发愣失去了耐心,她索性直接将新愿往窗边拉去,一手掀开了窗廉,指着那个背影说道:「就是他!」
「他是谁?」新愿愣愣的反问。
东菱深知她不是在做戏,可是她很难不追根究底,于是忍不住地提示道:「他三天前的早上,送了妳说被人偷走的脚踏车回来,就是妳还落在他那儿的,然后……」
东菱的话终止于新愿的倒抽气声,她闻声回头,惊诧于新愿那仿佛见了鬼似的惊吓神情。
她顺着新愿的目光瞧了过去,正好将那个男人俊逸的脸庞和颀长的身形,全数的收入了眼廉。
「东菱……」慌张地回避着那紧锁着她的犀利眼神,新愿紧张地低喘着。「他……他……他……怎么会在育幼院?」
「我怎么知道!」纪东菱的回答更加的没好气,因为这正是她想知道的答案。
「我……我……我……」新愿紧张地后退了三大步,退开了窗边,又连忙要东菱放下窗廉。
东菱依言拉下了窗廉,然后来到了新愿的身边,双眸锁着新愿映着仓惶的大眼儿问道:「新愿,他是谁?妳究竟是怎么认识他的?」
新愿小小的头在纪东菱问完话后,立时摇得跟个波浪鼓似的,慌张的否认道:「我不认识他。」
「可他怎么同院长说妳有恩于他,所以他想为妳做点事,也愿意为育幼院做点事?」
基本上,东菱是比较相信新愿的话啦!总觉得那个男人的出现,似乎预示着一场紊乱与灾难。
「他……他这么说?」新愿又倒抽了口气。
她什么时候有恩于他了?他干嘛这样胡言乱语啊?她明明是在他的面前闹了个大笑话,然后……然后……他还救了她!
想着想着,新愿愣愣地抬手,下意识地扶向自己的唇,然后又像是被烫着似的,立刻甩开了自己的手。
他干嘛这样胡言乱语啊?不行,她得去问清楚。
总觉得那个男人望着自己的眼神,很让人感到惊惧,若是真让他留在育幼院……
她光想到这点就觉得头皮发麻,所以就算再害怕,她也得去。
深吸了口气,心意已定的新愿立时迈开了步伐,一改方才那大病初愈后的虚弱,纤细的身影,急急的窜出了东菱惊诧的目光之中。
「喂!新愿,妳……」她从没见过向来温吞的新愿有这种冒失的举动,此时此刻的她甚至还穿着雪白的睡衣呢!
但东菱的呼唤并没有止住新愿的步伐,她只好随手抽了一件外套,然后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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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新愿纤细的身躯在洛子健的面前站定。
她才一开口,便招来了他那定定注视,原本的气势万钧立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全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