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厉,你别胡说!”琉璃气恼地瞪着胡乱造谣的弟弟.
“你说你爱着这个男人,那他呢?你确定他也同样爱你吗?”
“那是当然!凛他当然也是爱我的,对吧……凛?”被玄厉如此质问,琉璃下意识地就要反驳,可当她急于求证的视线落到黑凛那张冷凝俊逸的脸庞时,紧涩的喉咙再也吐不出半句话辩解。
好冷!
黑凛的神情好漠然、好冰冷,仿佛此刻映入眼中的她,只是个事不关己的陌生女子,而非前些夜里眷恋缠绵的恋人。
“凛……你说话啊?”
说他也同样恋着她、爱着她啊!
为什么他迟迟不愿意开口呢?
“你希望我说些什么呢?”随性地两手一摊,他状似无奈地笑。“既然你精心策画的游戏告一段落,大家就好聚好散到此为止,最后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要问我什么?”听了他绝情的话后,她只能含泪轻颤着声问道。
“这计画,你有跟黑氏宗长联手吗?”他目光凌厉得像在审问犯人,重重刺痛了她的心扉。
回忆起宗长指派任务的时机点实在太过巧合,黑凛不得不怀疑两人的相遇,是否也是她的诡计之一?
“黑氏宗长?我根本不认识他,更别提什么联手了!遇上你只是场意外,虽然一开始我的确私心利用了你,但对你付出的心意却是真诚无伪……”她边说,边感到自己深爱过的心渐渐崩碎,“你就真的这么不信任我?连句简单的‘我爱你’都不愿意说?”
她犹抱一丝希望的轻问,却迟迟等不到回音,一颗心终于冷了、枯竭了。
回想起两人过往相处的点点滴滴,琉璃忽然察觉黑凛曾说过喜欢她,却从来没有对她说出恋人间最重要的三个字。
他真的……曾经爱过她吗?
“你说,这又是谁造成的呢?”而他,却给了她最残酷的答案。
别开眼不想看见她掉泪的模样,即使明白自己被人利用了,黑凛却仍忍不住教琉璃楚楚可怜的哭泣容颜牵动心绪,他在心底懊恼斥责自己的心软。
什么时候他的心也会为别人喜怒变化了?!
“就让一切到此为止吧!”
看着琉璃一脸泪湿地自纤细腕间摘下他送的紫晶环,接过那对残留着她体温的手环紧紧握在掌心,最终,黑凛选择结束这段令他无所适从的复杂关系,也将心碎哭泣的她远远隔绝在心门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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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羽田机场
飞往法国巴黎的班机再过一个钟头就要起飞,站在贵宾休息室的落地窗前向外凝望,一架架飞机在塔台指挥下升向蓝空,琉璃的心情却像坠落深谷般,沉重难受得让她无法喘息。
想起离去时,黑凛那张毫无表情的冷凝脸庞,她曾经深信彼此是相爱的,可当自己哭泣着声声追问时,他神情复杂、迟迟不愿开口说爱的为难模样,让她看在眼里,心湖随着那一段冗长的沉默逐渐枯寂,终化为一片荒芜。
自己,是那么样的爱着他啊!
虽然一开始的确利用了他,但她也同样对他付出爱,可没想到一切都只是她自作多情,对黑凛来说,自己不过是任务中的一项战利品,等到厌了、腻了,随时可以抛弃再寻找下一个。
他从来……都不曾将她当成“恋人”吗?
那又为什么要对她……对她……
想起那几夜热情缝蜷的缠绵与索求,以往为此柔软发烫的心,如今却僵硬冰冷得犹如腊月冰霜,教她忍不住微微颤起身子。
如果不爱,又为什么要说喜欢?
过去,她不懂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别,如今却开始理解,原来在黑凛的心中,他对她的
“喜欢”,就如同他喜欢刺激、喜欢挑战、喜欢珍贵的宝物……
自己,不过是他众多喜爱中的其中一项罢了!
而她却傻傻的以为,从他温柔口中吐出的喜欢,就如同盈满自己心底那股深深的爱意一样,是她误会了吗。
“琉璃,别再难过了,那种男人不值得你挂念。”将她一切情绪看在眼底,玉玄厉忍不住开口劝道,心中对黑凛的不满更深了。
原以为让琉璃跟着夜盗公爵会比留在自己身边安全,能为他多争取些时间铲除龙王集团内部的反抗势力,可没想到传闻中极为珍爱收藏品的夜盗公爵竟会“动”了琉璃!
“可恶!”这真是他最大的失策!
看着琉璃一脸泫然欲泣的心碎模样,他心头的气闷一路攀升,后悔却已然太迟。
“别为我担心,我不要紧的,只是有点累……我想去化妆室洗个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她像是逃难般地躲入女厕,这才任由隐忍多时的泪水滑落脸颊。
不想让充满保护欲的玉玄厉看见自己哭泣的模样,怕他一气之下会对黑凛做出什么激狂举动,琉璃才会一路强忍着翻腾的心绪,可现在她再也忍不住,也不想忍耐了。
“瞧瞧你这模样,真是狼狈难堪啊!”正当琉璃紧咬着衣袖悄声哭泣,身后忽然传来不该出现在此的男性嗓音。
“咦?呀啊……”还来不及抹去脸颊上的泪痕,一抬首,她就被猛地捂上自己口鼻的布巾吓了一跳。
从洗手台的镜中,琉璃觑见紧勒住自己的男人手臂上,刻着一只张扬骇人的毒蝎刺青,一阵剌鼻的气味窜入,麻痹了她的大脑、四肢,当她意识逐渐模糊再也强撑不下去时,耳畔还能听见女厕外响起的斗殴声和玉玄厉焦急的呼喊。
可在陷入昏迷这一刻,她心底挂念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身影……
黑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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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黑凛的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恶劣过。
打从一个人独自由日本返回英国后,他以往就淡漠冷俊的脸庞,如今更像是结了层冰霜般寒气逼人。
面对一屋子珍贵的战利品,他非但没有半点满足自得的情绪,反倒更加提醒他,自己失去了琉璃……
“啧,无聊死了!难道都没有像样的挑战了吗?”将手中当期艺文资讯狠狠摔到墙面,他没好气地咕哝了声,整个人懒洋洋倒回长椅上。
威名远播的夜盗公爵已经好些时日不曾大展身手,无聊和心烦悄悄在黑凛心头发酵,公爵宅邸内的佣仆都感受到这波寒流来袭,平常能离心情阴晴不定的主子多远就闪多远,就连老总管亨利,面对他郁郁寡欢的冷凝神色都不免感到一阵忧心。
“看样子,非得下帖猛药来医治了。”无奈地摇摇头,亨利决定给主子来点刺激的试试。
“嗨,公爵大人,你的脸色还真糟糕啊!怎么?收藏的宝贝被人给抢走了?”在老总管默许放行之下,私家侦探马修伴随着一路喳呼声,大摇大摆走进厅内,身后还跟了另一名不速之客。
“你来干什么?”见着玉玄厉这个碍眼的家伙,黑凛虽不明白他和马修怎么会兜在一起,依旧不客气地沉下俊颜质问,“你现在应该在龙玉集团里守护着琉璃,没事跑到我地盘上想怎样?”
“琉璃她……被人掳走了。”没空跟他唇枪舌剑,玉玄厉顾不得一身未愈的伤,忧心忡忡地向他说明。
“琉璃被人掳走?!什么时候的事?当时你这个口口声声说会保护她的家伙又在哪里?”瞪着玉玄厉打上石膏的左手和尚未消肿的青紫脸颊,黑凛虽然明白他曾经历过一场恶斗,仍是忍不住怒声责问。
其实他内心最在意的,是当琉璃需要他的时候,自己竟不在她身边!
“事情是这样的……”
将那天在东京羽田机场上演的暴力抢人事件简单陈述一遍,玉玄厉年轻的脸庞透出一丝疲惫与无力,毕竟,他也只是个刚满二十岁的青年,一肩担负起整个龙玉集团的责任,对他来说还是太沉重了点,再加上前任副总裁玉天玺与石蝎帮勾结纠扯不清,即使人已畏罪自杀,留下的烂摊子却需要花费许多人力去收拾,内忧外患纷至,也难怪他无法保全琉璃的安危。
“你来,是来跟我求援的。”黑凛这话,并不是问句。
明白此时龙玉集团内正因为前任副总裁留下的烂摊子忙得焦头烂额,无法调派足够的人手找寻琉璃的下落,求助无门的玉玄厉,恐怕也只能找他搬救兵了。
可弥漫在黑凛心头那股晦涩窒郁的气息,却怎么也挥之下去。
“听琉璃说,你是她的得意门生,也是个棋艺高手。那么你当真以为,利用完的棋子还可以回收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操弄吗?”他语带讽刺地开口,不明白自己说这话究竟是想挖苦对方,抑或是用痛楚提醒告诫自己。
“求求你,想办法救出琉璃!看在她……看在她是那样深爱着你的份上!”咬牙朝他弯身行礼,玉玄厉忍着心疼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