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一块完整的木板还在天空飞,萧谦秉已痛得在地上跪,把手夹在大腿中央,口中唉唉直叫着:「痛痛痛……」
「唉哟,主任!」阳弘武气急败坏的说着:「你干嘛乱动啊!」
「我……」萧谦秉痛得热汗都冒出来了,不知道手指骨有没有被踢断。只见一身黑皮衣的辅导老师李莫若走到他身边,指着他道:
「哈哈哈!」李莫若捧着肚子冷笑,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夕厚!」
萧谦秉看她旋即离去,不禁苦着一张脸想——呜呜,我是招谁惹谁了?
真是的!等到阳弘武再度扬起头来,任菲真早已不见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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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信封,同样摆在课桌当中,今天比较不一样的是信封的右下角签上了「郑培文」三个字。然而同样的是,任菲真又将它往抽屉中一塞,一点拆阅的兴致都没有。
当当当!
结束上午四节课,响起了中午吃饭时间的铃声,老师前脚一走,又一束粉蓝色的花束被人捧入了教室中。
花店的人问都没问,直接将花递给了A同学,再将单子给B同学签收,大家都已有默契,不会再多问任菲直二句。花束在被大家轮流把玩之俊,就被摆到后方柜子上,和其它四束花排成一列,红橙白绿蓝,将置物柜上的空间占得满满的。
当大家还在哀叹送花者的心意无人招领时,黑板上方的喇叭响起一阵乐音,接着传来了谈话声——
「各位同学好,现在是云中之音的广播时间,今天我们请到一位特别来宾,来和我们共度美好的中午时光,这位来宾就是校内身兼话剧社、摄影社社长,以及校刊总编辑的全能才子,郑、培、文郑同学……」
「不公平!」
许富财、苗俊人、阳弘武同时大喊一声,分别在各自的教室中弹了起来,心中都想着——
可恶啊,这根本是公器私用嘛!
「郑社长,你的才华是我们都知道的,在校刊上也都可以看到你发表的种种著作,今天邀请你来,我们比较好奇的是你的感情生活,身为云山第一才子,之前也传出你现在有一位爱慕的女生,你能跟全校的师生谈谈看你对于她刻骨铭心的爱恋吗?」
×的!这根本就是套好的,卑鄙小人!
许、苗、阳三人咬牙切齿,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不能跑到任菲真班上,伸手把她的耳朵给捂住吧?
「我想,不如念几首我自己作的诗,更能够贴切的表述我对于她的心声。」
「噢!太好了,希望那位幸运的女生也能听到喔。」
「咳咳。」郑培文轻咳两声后,低沉地念着:「别问我为何眷恋着妳……」
谁问你了!任菲真细眉微蹙着,没有一丝害羞或喜悦,脸色冷到——若是郑培文亲眼见了,绝对会立刻住口不说,可是……他偏偏没有。
「喜欢妳的心情,是一种美丽的蝴蝶效应……我欲飘飘坠到妳身上,却见妳弯蜒地向东躲藏……要多么有缘的人,才能与妳在台上共演呀!而我只能卑微地奢望,靠近一点看……唉,妳的存在,已赋予我无尽的遐想,有关于妳的分秒,都是我骄傲的秘密搜藏……妳只能认命,那是妳甜美的诱惑着我,所换来的……报应。」
郑培文深情款款诵念出这几日来所写给任菲真的一首首情诗,有些男生已口吐白沫瘫在桌子上;也有些女生红着眼眶感动到不行;任菲真却始终寒着一张脸,好象他所说的这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
这时窗外也围了一些别班的男男女女,似乎都很好奇她会有怎样的反应。任菲真受不了这种被当成观赏动物的感觉,于是从后门走到盥洗室进了隔间,关门后坐在马桶上,烦躁的支着额头,却还是躲不开广播中传来的叨叨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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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班美术课,美术老师安排到操场写生,任菲真拿着画板走到操场角落,正想享受一下远离众人的清净,一名穿著运动服的高帅男生,又不请自来的和她一起坐在围墙边。
「中午的广播,很烦吧?」苗俊人点点头,用着诚恳的语气说:「那几个人都急着在妳面前表现,却没考虑到妳的感受,我真的能够体会妳现在这种……不堪其扰的感觉。」
任菲真没有答话,只是拿出了2B铅笔,看着秋日午后的校景。
「像我……」苗俊人摇摇头,看着遥远的白云,嘴角莫可奈何扬起。「国中以来,也是常常有女生送信还有小礼物给我,最多的时候同时有六、七个仰慕者也不稀奇,但……有时候别人这种无心的爱慕,却会造成我们很大的困扰,妳应该也很能够体会吧?」
任菲真开始在画纸上勾勒起线条,没有回应。
「我可以感觉到,妳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这么吧,明天我们去看场电影,让妳放松一下心情,我保证,我只会和妳保持一般的同学关系,不会让妳有受骚扰的感觉,毕竟我自己也是深受其害,我怎么可能用我自己也无法忍受的方来对待妳,对不对?」
任菲真终于淡淡一笑,低声说:「真好。」
Yes!苗俊人看着她转变的神情,心中不免有些暗爽,看来在这所学校里,他是第一个让任菲真展露欢颜的男人。他真想对其他三个人说——歹势啦!她的心,我可要捷足先登了。
「那明天我去接妳,妳家靠近哪边?」
「我的意思是……」任菲真掠了下长发,继续绘着图道:「那你应该比别人都了解,明明不想听一个人讲话,结果他还在旁边说个不停,那会让人很受不了,对不对?」
苗俊人脸色一变,重重的吸吐了几口气,倏然站起,指着她道:
「我知道妳很刁,但我不会让妳就这样拒绝我的,因为妳再怎么没有眼光,都可以看得出来,我是最好的!」
任菲真只是微微将手往旁边摆了摆,意思是说——你挡到我的视线了。
苗俊人气得背身走开,走了几步,一连串无声的国骂才从嘴里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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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她竟然还跟他挥手再见!
阳弘武倾着身子撑在栏杆上,看到这一幕,差点从二楼摔了下来。本来嘛,四个人里面,他的确是最吃亏的,既没办法像许富财一掷千金毫不皱眉;写情书也比不上郑培文那样灵思泉涌;虽然跟苗俊人一样是运动员,但打篮球的一下课就可以跑到球场大展身手,他又不能一下课就把陆奕德抓来打成猪头,从赌约订定至今,他几乎可以说是一点表现都没有。
尤其又听说苗俊人曾经成功的和她攀谈,现在更亲眼目睹两人已经熟到她会跟他挥手道别了!阳弘武一头热汗,看来他再不想出个对策,过不久就真的要成为苗俊人口中的手下败将了。
「可恶……输谁都可以,」阳弘武忍不住重捶了下栏杆,咬牙切齿地说:
「就是不想输给这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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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时间终于到了,虽然周五的放学时刻每个人都开心得很,但最感到解脱的,恐怕就是任菲真了。一样,她把今天收到的情书塞进垃圾桶后,正想走出后门,却听见同学指着置物柜上方问:
「妳不把花带回去,花摆这里会枯掉吧?」
任菲真一面走向后门,一面冷淡地说:「花会开就会枯,不是吗?」
她穿过穿堂,才要步下阶梯,就见到一辆红色的保时捷挡在校门当中,而有位擦了发油的男生,正抱着胸斜倚在车边,对她展露一个亲切的笑容。
「学妹,妳好。」
任菲真没有搭理他。当她正想从旁绕过时,却听见那男生说:
「还喜欢我送的花吗?」
任菲真不觉停下脚步来,转头望了他一晌,而后启唇问道:「那些花……都是你送我的?」
「嗯。」许富财点头微笑,对于自己匿名送花的策略,显然满意得很。
想那几束花应该价值不菲,再打量了下他身旁的跑车,于是任菲真问道:「你……很有钱?」
许富财低头抠了抠眉尾,忍不住得意地扬起了嘴角,「还好啦。」
「你是二年级的学长吗?」
「嗯,我就是二年二班的许富财。」
「那……学长下次能送我别的东西吗?」
女人果然还是爱钱的!许富财微微一哂,回想起爸爸曾经说过的话——要交女朋友?钱砸下去就是了。于是他点点头,大方的应道:「没问题,妳说。」
「能送机票给我吗?」
「机票?」许富财一听,脑中马上浮现了两人亲昵出国游玩的情景,看着她冰清玉洁的外貌,他的心脏怦怦直跳,紧张又兴奋的咽口口水后,才窃喜问道:「那、那……妳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