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他吃痛的一松手,手臂上已经多了一排紫红的牙印。
她竟然咬他?关骥阴冷的目光扫向宛如受惊小猫般仓皇缩到墙边的小人儿。
哀伤的公主摇身一变,竟成为张牙舞爪的野猫?!
原来,这才是她的真面目——他扫了眼殷红齿印冷笑,现在他才恍然大悟。
这才是老头的用意,把这个棘手的麻烦留给他,好让他焦头烂额,每看她一回就诅咒老头的老奸巨猾一次。
很好,他喜欢挑战!
他死去的老头在天上最好仔细睁大眼,看看他接下来怎么摆平这个他所留下来的麻烦。
「你以为我会打你?」看到她眼里的惊惧,他皮笑肉不笑的摇摇头。「抱歉,我不会打女人,尤其是一个幼稚到连女人都谈不上的小丫头。」
「我不是小丫头。」幼稚两个字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污辱。
「你是。」他一脸皮笑肉不笑。
眼前这张跟关爸爸何其相似的脸孔,却藏着一个阴沉冷酷、毫无感情的灵魂,教紫茉更加心痛。
「我要回关爸爸那儿去——」她的声音颤抖。
原先住的那栋房子里还留有关爸爸的记忆,而不是像这个冰冷的监牢,还有一个冷面无情的狱卒监控她的一举一动。
他面无表情的略一挑眉。他以为这女孩骄傲倔强得毫无破绽,没想到,他还真高估了她。
「他死了。」他毫无感情的开口。
「关爸爸不该过世的,他是个好人,他慈祥和气、温柔可亲——」
「那很显然,我们所认识的父亲绝不是同一个人!」他讥讽的打断她。「我所认识的关平山,是个冷血无情、拋妻弃子的父亲!」
夏紫茉愕然张着嘴,望着他恶意的笑脸。
不——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是关爸爸的亲生儿子,他太可怕、太冷酷无情,教人完全无法将南辕北辙的他们联想在一起。
光是看他说话时眼底的森冷,就让人不寒而栗。
关爸爸就像浑身散发着光和热的太阳,而眼前这个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骨子里流着的是冰块。
「今天的事最好别再犯第二遍,下回,我可不会像这次这么客气了。」
紫茉怔忡的回神,撂下严厉警告的挺拔身影已经消失在大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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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绝对逃不开他的!
木然站在房间里,她终于领悟到这个残酷的事实。
为了关爸爸留下的公司继承权,关骥一定会不择一切手段的把她囚禁在身边,此刻的她就像一把开启金库的钥匙,拥有她就等于拥有一笔惊人财富的保证。
她不懂、也想不透关爸爸如此安排的用意,只觉得关爸爸的财产明明就是属于关骥的,又为何一定要她做为继承的条件?
难道,关爸爸不相信她有自己独立的能力?但从小被父母拋弃、被孤儿院院长从寒冬的骑楼下发现的她,却坚信自己骨子里还有着绝处逢生的韧性。
环视着房间,房内摆设古典雅致,从窗户往外看可以看到一大片宽敞的后院,位置十分幽静,这栋起码二十年的古宅,依然可以看得出主人当年事业的辉煌与惊人身价。
但在她眼中,这里就跟监牢无异——一座永远将她囚禁在他身边的美丽牢笼。
离开窗边,她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白皙小巧的脚丫陷进柔软的长毛地毯里,像是在做无声的困兽之斗。
窗外映着一方花园的绿意,阳光自玻璃外撒出一地光点,而她,站在这么靠近自由的地方,却毫无反抗余力的被软禁,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她才不会乖乖的听话,让他得逞!
夏紫茉毅然转身朝房门走,打定主意要出去走一走,离开这个令人喘不过气的地方。
今天的事最好别再犯第二遍,下回,我可不会像这次这么客气了。
关骥的话言犹在耳,但她才不怕,她是个人,不是他的囚犯!
才一打开房门,就见何婶站在门外,手里拿着吸尘器,眼神却像是在监视她。
「夏小姐,您要去哪里?」何婶问得客气,在她听起来却像盘问犯人。
「我要回学校拿行李。」里头全是重要的东西。她转头准备下楼。
「夏小姐,先生吩咐,不能让你出门。」何婶丢下吸尘器快步追上来。
「你们没有权利囚禁我。」紫茉气愤地瞪着她。
「夏小姐,先生是怕你一个人出门危险,你若想出门得先等我问过先生才行。」
「你——」看何婶那副不容商量的气势,紫茉知道再说下去也是白费唇舌。「好吧,不出门,那我总可以到花园去走一走吧?」
何婶想了下,先生叫她牢牢看好夏小姐,但没说不许她踏出房门,于是她不太敢确定的点点头。「这……应该可以吧?」
径自越过何婶,紫茉气闷的步下厚重的紫檀木回旋楼梯、穿好鞋子走到后院。
后院超乎想象的大,在寸土寸金的台北市简直是一种奢侈,最教她惊讶的是,这院子跟关爸爸在外双溪的花园几乎是一模一样。
除了几棵茂盛的榕树外,院子里还有一方花园种满了玫瑰,但或许是久未整理修剪,显得十分杂乱,连一朵花也没有,显然跟刚被修剪过的草地形成强烈的对比。
看样子,这一大片玫瑰花园已经很久不曾开过花了,枝叶茂密成这个样子,也难怪开不出花来。
树下还有几张斑驳的铁制休闲桌椅,还有一个看得出历史的陈旧秋千,摆放的位置跟样式几乎都一样。
她惊奇却又不解,关爸爸为什么要把外双溪别墅的庭院,摆设得跟这栋老宅一样?
绕过纠结的玫瑰花丛,碧绿的草地一路延伸到围墙边,夏紫茉小心翼翼坐上秋千,看似老旧的木头却出乎意料的结实。
她轻轻摆荡着双脚,阵阵微风吹来,心头那股郁闷奇迹似的消散不少。
仰头透过茂密的枝叶间远眺蓝天,她微瞇着眼,那片自由的湛蓝,似乎离她好远、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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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岸的身影端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后,喝下一大口苦涩的黑咖啡,却依然平息不了心头翻腾的挫败与愤怒。
关骥失控的将手里的杯子往墙边一摔,昂贵的骨瓷顿时应声碎裂,咖啡的残渍瞬间在雪白的墙面上漫开一片燃烧的黑色火焰。
那该死的男人!
关骥倏然起身,烦躁的拉开领带恨恨诅咒着。
这是那个男人欠他的,这二十年来他不曾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这笔资产原本就该属于他,但为什么他却得受制在一个小丫头的手里?
他根本不该在这里,二十年前离开台湾时,他就已经发过誓,这辈子决不会再跟那个冷血无情的男人扯上一点关系。
就为了一份不甘,他回到台湾,把父亲大半辈子的心血握进手中,但内心的恨意,却怎么也平复不了,更得不到丝毫报复的快感,反倒一再勾起二十多年前的怨与恨。
但若后悔,为时已晚,他已经让自己陷入这种复杂的局面里,骑虎难下,他绝不容许自己在父亲丢下的战书前认输。
他是不会认输的!那个男人越是要他狼狈、束手无策,他就越不会让他称心如意。
掀起衣袖,烙着清晰齿痕的手臂还隐隐作痛,那个小丫头当真是死命的狠咬他,真不知看似柔弱的她是打哪来的力气?
「总裁?」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关骥的思绪。
不落痕迹的放下衣袖,他平静地转身从容步回办公桌后。
「姚秘书,有什么事?」
「您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我敲了几次门您都没有听到?」
姚可欣将手里的文件放到桌上,目光从关骥英俊的脸孔移向墙边那片咖啡渍与玻璃碎片,却聪明的没有多问。
一身合身俐落的深蓝色套装,衬托出姚可欣姣好的身段,干练世故的脸庞上,是一份藏不住的美丽与性感。
「没什么。」他淡淡回道,翻开她送来的文件迅速签阅。
细心描绘的美丽唇瓣淡淡勾起一道弧度,蹬着高跟鞋的长腿来到墙边,优雅弯身收拾那片狼藉。
「别收了,叫清洁人员过来就好。」他烦躁低吼道。
突然间,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会留下他父亲用过的秘书,她洞悉的眼神总让他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没关系,老总裁偶尔也会像你一样,我习惯了。」一双俐落的手将玻璃碎片全数清进垃圾桶里,像是全然不在意尖锐的碎片会伤了她纤白的手。
「别在我面前提他。」他神情一冷,厉声警告道。
他才不像他,除了那该死的血缘关系外,他们毫无相似之处。
一只雪白的小手突然滑上他的肩膀,一股成熟的女人气息迅速朝他拢来。「放轻松,你的肌肉好紧绷。」
柔软的手熟练地按摩着他僵硬的肌肉,带着些许慵懒沙哑的嗓音听来异常性感,触动了关骥的男性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