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关爸爸跟其他女人的事,但自从我进关家后,就不曾看过关爸爸跟任何女人往来,我想……他一定很想你们。」
「你知道的还真多。」他挖苦道。
一碰触到有关父亲的事,总是让关骥不自觉的防卫、尖锐起来。
「我是说真的,关爸爸他——」
「别说了!」他蓦地将背后的她拉进怀里,低头认真看着她。「别为了这件事破坏我们现在的关系好吗?」
「我不说就是了。」紫茉乖乖的点头。
她知道这份恨意,得靠时间来冲淡,不是她几句话就能消除的。
「我的小茉儿。」他蓦然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突然间,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涌上了他的心头。
「你……嫁给我好吗?」
嫁、嫁给他?紫茉惊讶的蓦然瞠大眼,拾起头望进他认真的黑眸。
「可、可是我——」她才二十岁,还在念书啊!
「你不愿意?」他的眼神黯了下来。漂泊这么多年,他始终渴望的就是一个安定的家,只是他在人前总是故作坚强,才没有让任何人知道他内心的真正渴求。
「我当然愿意,可是我也想念书……」她咬着唇,俨然像个不知该选择糖果还是游戏的为难小孩。
闻言,关骥的眉头一松,脸上总算浮现笑意。「小傻瓜,你当然可以念书,只要你愿意,想念到硕士、甚至博士都可以,我绝对全力支持。」他宠溺地啄了下她的鼻尖。「只不过,我想拥有全部的你,想要在夜里抱着你,清晨在你的味道中醒来,好吗?」
他亲昵的一番话,教紫茉登时羞得小脸全红了,她从没想过,那个冷冰冰的关骥,竟然会有这么热情的一面。
「我……」她又何尝不想,只是,她实在没有半点把握能做一个好妻子。
「不许你拒绝!」他霸道的说道。
「你真的不后悔?」这个,或许是她比较担心的。
在高大英俊、无所不能的关骥身旁,她总觉得自己像个不起眼的灰姑娘。
「若不赶快把你娶回家我才会后悔。」一不小心,关骥说溜了嘴,等到他看到她像是听出什么端倪的目光时,已经来不及了。
「你在担心我?」突然间,紫茉开始觉得有点想笑。
「我——没有。」他别过头,坚决否认。
「你担心我被别人追走?」紫茉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我……」看着眼前这张无邪却又显得狡猾的小脸,他开始后悔自己把她放任得太无法无天。「别问了。」古铜色的俊脸染上淡淡的红,这名顶天立地的大男人面子有些褂不住的低吼道。
「你的嫉妒心好重、占有欲好强喔!」她故意用夸张的语气嚷道。
眼见这个秘密再也藏不住,他索性大方承认。「对,我是嫉妒心重,就怕你被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给追走,我讨厌任何男人接近你一步。」
原来,之前关骥在舞会上把她强行带走,看到男同学在她房里做报告、毫不客气的把人轰走,全是因为他吃醋。
当初让她气得牙痒痒的这些往事,现在想来却让她满心甜蜜。
「你是不是……从很久以前就爱上我了?」她咬唇睨着他,软着嗓子问道。
「嗯,大概吧!」他含糊说道。
「多久?」她似乎下定决心打破砂锅问到底。
「忘了!」要是让她知道,早在第一次心软替她拎行李回家时,他的心就已经陷落的话,他仅剩的男性尊严岂不全扫地?
「说嘛——」
「闭嘴!」关骥忍无可忍的打断她,不由分说地抱起她准备放上秋千。「你要不要坐秋千?我推你。」
「我要你抱我。」她撒娇地紧抱他的颈子。
瞪着怀里这块橡皮糖,关骥无可奈何的只好抱着她一起坐上秋千。
微风下,紫茉半眯着眸,像只慵懒的小猫舒服的靠在他的怀里,听着沉稳的心跳声,任由秋千将他们轻轻荡着。过去曾经那么遥远的蓝天,如今却距离这么近,就像她此刻拥有近在咫尺的幸福——
两人沉浸在此刻的温情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窗边有一双震惊的眼眸,正紧紧盯着他们。
「总裁——」望着映在窗上的两个亲密相拥身影,姚可欣无意识地喃语道。
他们这样多久了?特地送公文来,却让她无意间撞见这一幕。她果然没有猜错,他们两个人相互凝视的眼神,让人毫不怀疑,他们正陷入热恋中。
复杂的情绪在眼中翻腾着,像是混和了失望、嫉妒与不甘,姚可欣脑子突然有了个想法,毅然从皮包里拿出手机,她毫不犹豫地拨出那通电话。
她轻启描绘得精致的红唇,望着窗上亲密相拥的倒影冷静说道。「易律师吗?我是姚秘书,能麻烦你现在立刻过来一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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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先生。」
一双湛亮的义大利顶级皮鞋突然出现在关骥陶醉半眯的眸中,随之响起的低沉嗓音也教他心跳骤停。
「易律师?」秋千上亲密相拥的两人顿时脸色丕变。
「你怎么会来?」关骥松开怀里的人儿震惊起身。今天不是例行的探视日啊!
「是姚秘书通知我的。」易惯人平静地来回审视两人。「我想,关先生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原本关骥已经打算要找个时间跟易律师好好谈谈,让他知道自己想娶紫茉的决定,没想到,事情却是在这种窘境下公诸于世。
「就如你所见的,我爱紫茉,而且我已经决定要娶她了。」他毫不逃避的迎视易帽人凌厉的目光。
易慎人平静地望着他许久,缓缓开口。「这是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一旁的紫茉沉不住气地冲动问道。「我跟关骥相爱,为什么不能结婚,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他也只是我的监护人而已,不是吗?」
易慎人转头望着紫茉那张美丽纯真的脸庞,用一种近乎冷漠的口吻回答她。
「在关老总裁的遗嘱里,只有交代关先生要做好监护人这个角色,并没有允许你们可以结婚。」
「我相信关爸爸若在世,绝不会反对的!」紫茉焦急地想说动易律师。
「我是遗嘱的执行人,我的责任就是确保遗嘱能确实的一一执行、以及关先生有没有善尽监护人的责任,其余的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易慎人冷淡而客气地声明自己的角色与立场,就像不带一丝感情的工作机器。
「关先生,你违反了遗嘱上的规定,混淆了监护人应尽的照顾责任,与夏小姐产生了暧昧情感,根据我的判断与评占,目前的你,己不再适任监护人这个角色,因此,我必须带走夏小姐,为她另做安排。」
顿时,关骥像是一座石膏被定住完全无法动弹,偌大的花园里宛如陷入世界末日般的死寂,连他自己渐渐急促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你不能带她走!」关骥紧握双拳,艰难的吐出话。
「我也不要离开这里,我不要!」紫茉当下更是仓皇失措的往关骥怀里躲。
「易律师,我不会让你带走她。」关骥坚定地将紫茉颤抖的身子揽进怀里。
面对眼前真情流露的两人,易慎人阳刚的俊脸却宛如最冷硬的岩石,完全没有任何的波动。「关先生,你确定要留下夏小姐?真的考虑清楚了?」易慎人像是能洞悉人心的幽沉目光,笔直看进他的眸底。
关骥怔楞了下,看到易律师深沉的目光,他感到一股风雨欲来的可怕感觉。
「关先生,你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不顾或放弃夏小姐,确实有善尽监护人的责任,只是衍生了超乎职责的情感。其实,关老总裁早就想到这一层,他生前向我表示,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还是能保有继承权,但前提是,夏小姐从今天起不能再继续留在你身边,如果你坚持要留下她的话,很抱歉,我得收回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包括东扬企业的继承权。」易慎人完全发挥律师铁面无私的一面。
最后一句话像是击中关骥心底那块最脆弱的角落,让那个躲在他心底二十年、始终怀恨的小男孩,必须赤裸裸地面对现实的残酷与自私。
关骥心底的不甘与怨恨像是被彻底掏翻的秘密口袋,再也无所遁形。
眼前不只牵涉到东扬企业的继承权,还有他对二十年来缺少父爱的恨,与对抑郁而终的母亲的承诺——这一刻,复杂纠葛的情绪竟让关骥迟疑了。
「夏小姐,请你跟我走吧!」
「拜托,易律师,不要带我走!我不能没有他,求求你!」紫茉紧紧地抱住关骥,像抱住大海中的一块浮木。
易慎人冷静地凝视她,无情的摇摇头。「很抱歉,我不能。」易慎人无情的伸手拉起紫茉,将她带离关骥的怀抱。
关骥看着紫茉脸上布满令他心碎的泪痕,他想开口阻止,却发现自己吐不出声音,也施不出一丝力气,将那双在他手里逐渐松开的小手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