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我撞伤他没错!然后我送他去医院,他醒来后就对我吼叫,说我撞伤他用来赚钱的身体,我一个小小上班族当然没钱赔偿他的损失,所以他就让我当女佣代替赔偿金,只是我没想到他的个性这么差劲!早知道我就算去当公关小姐,也不接受他这个条件!」封水红气得大吼,要比骂人跟揭疮疤,她可不会输给白雀!
白雀恨恨地咬了咬牙,他当初可是心软、不想推她入火坑,所以才提出这个建议,也不想想她初来乍到的那天吵得他不能安宁?算起来请她当女佣,损失的可是他!
「钱是你自己说要赔的!我不过是老实报出我的收入!叫你当女佣,是让你不用去酒店上班给人吃豆腐!你该感谢我的好心,不然依你的个性,八成给人吃干抹净还赚不到钱!」白雀毫下客气地反驳回去。
吵架这回事,总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但如果双方都心头火起的话,那就很难不继续吵了。
只不过,吵归吵,听在旁人的耳里可不好受,所以白鸩对白椿使了个眼色,然后站起身,直接走到白雀身边捂住他的嘴,对封水红笑了笑,安抚道:「不好意思,麻烦你拿三份甜点过来好吗?这家伙今天大概是心情不好,嘴巴才会变得这么坏,你就多多包涵!」
「我来帮你,走吧。」白椿连忙半推半拉地把封水红请进厨房,一路上自然少不得安慰和轻哄,为的就是把她与白雀之间的怒火先浇熄,免得到最后连他们两个都被拉下水。
白雀被捂住嘴,加上手脚受伤行动不便,无法挣脱白鸩的手,只能看着白椿护着封水红进厨房,而他酸涩的心情,也因此变得更加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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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鸩松开手,然后将封水红端来的茶倒满一杯,递给白雀,才开口说出自己在旁观察的结果:「我说你啊,今天真是失态到极点,你得庆幸她不是店里的客人,不然你的身价包准暴跌。」
白雀瞪着淡淡的香茶,那是封水红很喜欢的一种茶叶,最近他也跟着爱上了,所以时常叫封水红泡给他喝,只是没想到……他们会翻脸得这么快。
浅尝了一口微香的茶水,白雀吐出回应:「她不会是客人的。」凭封水红的收入,绝不可能踏人白夜酒店。
「不管她会不会是客人,你从来不对女人吼叫、发火的。」
白鸩当年还是白夜的首席红牌时,白雀就已经在店里工作,当时白雀虽然还是个新人,却颇受老板的器重,也时常在分发红利时开出亮眼的成绩;因此他能在后来接下重担、成为新的红牌,白鸩并不意外,因为白雀对自身的要求和努力,他比谁都还要清楚。
在白鸩的印象里,白雀擅长察言观色,总是能够挑出每个女人身上的优点,极尽所能地夸奖,却对缺点视而不见,甚至说得客人的缺点好似优点;总之千错万错都不是客人的错,所以一直都把客人们哄得服服帖帖。
可现在,简直像是世界变了!刚才和封水红对骂的白雀,与白鸩认识的白雀,就像是两个人一样!
「我……」白雀舔了舔唇办,虽然刚喝过茶,可心虚却使得他喉咙干涩不已,然而一想到现在白椿正与封水红单独留在厨房里,他的心里更酸了,尤其刚才他又有些口不择言,不知道封水红对他会作何感想?是讨厌,还是嫌恶?她会原谅他的一时口快吗?
「你跟那位小姐到底有什么过节?只是纯粹的交通事故?」白鸩可不觉得白雀是这么小心眼的男人,居然可以为这点小事记恨到这种地步,甚至风度大失地与封水红撕破脸大吵一架。
好吧,也许伤了手和脚让白雀无法去白夜上班,对于个性认真负责的白雀来说,是有那么点不舒服,但是也没必要把气全出在封水红身上吧?
「其实……也没什么。」少了封水红在旁,白雀反倒能冷静下来想事情,不过无论他怎么想,刚才的事好像都是他的错。
「既然没什么,那你把人家骂得那么惨,到底是基于什么理由?别告诉我你只是单纯看她不顺眼,这个理由很烂。」白鸩毫不客气地质问白雀,因为他觉得白雀今天的举动实在是怪到极点了!
先是把封水红夸得像要捧上天,下一秒却又眨她如垃圾,可这之间也不过就是封水红回家、进厨房而已,就连她买的菜都是他与白椿帮着提进厨房的,一切根本与白雀毫无关系,为什么会让白雀突然发起火来?
「我只是……」白雀蹙眉道:「觉得不舒服罢了。」
是的,他是真的很不舒服,在看见封水红跟他们谈笑自如的时候,就有一股气没来由的直往脑袋冲!
「不舒服?什么地方不舒服?」白鸩挑了下眉,这个答案虽然诡异,却也令他感到意外。
「我这个老板待在这边动弹不得,她买菜回来也不招呼一声。这不是把我当隐形人看吗?」白雀喃喃自语地抱怨道。
当然,这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却不是全部的问题症结所在。
「你是因为她忽视你,所以才发火?」白鸩突然瞪大了眼,随后他俊朗的面孔跟着浮上一抹喜色。
「难不成你喜欢让人忽视?我们在白夜的时候,最受不了的就是没客人可以招呼,不是吗?」白雀试着解释自己发火的原因。
「我看不是这样吧。」白鸩的唇角漾开一抹柔笑,「我说白雀,除了这点,你看见我跟白椿与她聊天,有没有感到一股无明火在心头烧?而且还让你很想把我们两个立刻丢出门外?」
「你说这是什么话?」白雀瞟了白鸩一眼,闷道:「你们特地来探望我,我干嘛要把你们赶出门?」
「你只要说有或没有就好,不然说说你当时的心情也行。」白鸩耸耸肩,应道:「当然,前提是你还有打算与那个小姐和好,不然你就继续跟她吵架吧!」
白雀皱起眉头,脸色有些不悦,「整天吵架很烦人的。」何况他也不是真的想对封水红发脾气。
「那就说吧,你那个时候心里气不气?酸下酸?有没有觉得我们俩跟她太亲密?」白鸩边说,边慢条斯理地踱回沙发上坐下,然后开始优闲地吃起饼干。
「你怎么知道?」白雀不懂,这些心情他刚才有表露得那么明显吗?为何白鸩居然能看穿他的心思?
「因为我是过来人啊。」啜了口茶后,白鸩对着白雀吐出一句别有深意的话语。
「过来人?你遇过跟我一样的情况?」白雀可不记得白鸩有出过车祸,或被这样的女人缠过。
「我说白雀,你没忘记我是为了什么而离开白夜的吧?」白鸩搁下茶杯,神情轻松地笑道。
「你爱上你的妻子,所以才辞职离开,不是吗?」这事当时在白夜可引起不少人的惋惜和感叹。
「对,我是因为爱——上我的妻子,所以不再当男公关。」白鸩意有所指地把「爱」字拉得老长,笑容则带着他一贯的暧昧,仿佛在对白雀暗示什么。
「你……」白雀在瞬间瞪大双眼,他可没笨到什么事都要人说清楚,所以对于白鸩的暗示,他自足听得清楚明白。
「我说白鸩,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说我、我对她……」白鸩的意思分明是在说他喜欢上封水红了!
瞧着白雀震惊的表情,白鸩终于抛开他的优雅姿态,忍不住地进出笑声——
「是!你喜欢上她了!我说白雀,你还感觉不出来吗?你在嫉妒啊!」
第四章
所谓的嫉妒,最一般的情况是莫名其妙的发火、没来由的生气,再者心酸疼痛,或是眼红哭泣。
白雀想想自己的情况,除了没哭以外,他好像具备了不少嫉妒的特征。
也就是说,他真的像白鸩说的那样,喜欢上那个迷糊又少根筋、只有一双巧手、却没什么身材跟长相的封水红?
不可能,这太诡异了!怎么说他也是个年近而立的男人,围着他打转的女人多到数不清;而在那其中,封水红可说是最没特色的平凡女人,甚至还是伤了他身体的罪魁祸首,有谁会去喜欢一个这样的对象?
可是,他心里泛酸,却是不争的事实。
过去他可从没为这些芝麻小事跟女人吵架过,所以今天的他,着实如白鸩所言,奇怪到极点。
若说他只是介意封水红没把他放在眼里,那他大可以直接出声叫她,用不着把她批评成那样,毕竟他对白鸩他们抱怨的那些缺点,其实都与封水红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说她迷糊、打混、摸鱼、脾气不好,甚至不会打扮什么的,其实都只是藉口罢了,他真正在意的是封水红没注意到他;毕竟封水红若真的迷糊又爱打混,根本用不着每天晚上准时回家为他打扫收拾兼煮饭,而且她做出来的点心和菜色总是味道刚好,这可不是一个迷糊的女人能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