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空无一人的静谧透着冷清,他回头走出去随便拦下了仆人。「少奶奶人呢?」
「少爷,这……」仆人惊骇的不知如何回答。
他脸色一沉。「快说,少奶奶去哪里了?干么吞吞吐吐的?」
「少爷,您回来啦!」杨仁成及时出现,仆人脸上浮现如释重负的表情。
「少奶奶人呢?」
「少爷,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您说,请您移驾到老夫人屋里去吧!」
「到底都在搞什么鬼?少奶奶在主屋就明说,支支吾吾的。」项莫轲凝肃着脸色转身迈步往主屋去。
「奶奶,尹薇那丫头在你这儿吗?」他一进门就问,张着眼睛四处梭巡着。
「轲儿,你回来啦,我听总秘书说这阵子公司发生很多事情,辛苦你了。」正在啜饮香茗的项老夫人放下杯子说。
「既然是项氏集团的事情,身为负责人的我就有责任要好好妥善处理。」
项老夫人浅笑点点头,对于孙儿的表现感到满意。
「奶奶,尹薇呢?」他没看见她在这儿呀。
她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轲儿,听奶奶说,不管遇到什么挫折,总是有雨过天青的一天。」
「我知道,奶奶。」奶奶今天说的话很诡异,好像话中有话似的。
「尹薇跑去哪里了,不会又是跟莫听去玩了吧?」
一进屋,谁也没问,这个傻孙子就对着人猛问尹薇、尹薇的,偏偏那个忘恩负义的丫头竟然如此伤她的孙儿,自己犯了错,留下这一张离婚的纸张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项老夫人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杨管家,把东西拿给少爷。」
「什么东西?」他从杨仁成手中接过。
修长的手指俐落的抖开纸张一看,项莫轲当场脸色大变。
「这是怎么一回事?」双手紧握成拳,他愤怒的问。
「轲儿,是她辜负了你,赵家那个坏丫头什么话也没说,留下这离婚协议书就走了,是杨管家在你的书房桌上发现这张纸的。」项老夫人心疼的说。
「不可能,尹薇不可能这样做!」他立刻否定了一切。
他们互相喜欢彼此,或许对旁人来说,他们两人的喜欢显得荒唐仓卒,可是那过程里点点滴滴的感受只有他们彼此明白。
一秒钟都不愿耽搁,项莫轲转身就要离开。
「轲儿,你要去哪里?」
「我要亲口听她说,就算要离婚也该是面对面的把话说清楚。」揉烂了那张想要决裂的纸,宛若一只受伤的野兽,他旋风似的离开了主屋,迅疾的步伐踩着坚定愤怒交杂的情绪往车库去。
项莫轲觉得雀跃怜爱的心被狠狠践踏了。「赵尹薇,你最好有十足的把握来说服我,要不然这辈子你休想从我身边离开。」他愤恨的说。
「莫轲哥哥。」童稚的嗓音喊住了愤怒的背影。
他忍住情绪,不想吓到年仅十岁的小堂弟。「莫昕,你在这儿做什么?」
「莫轲哥哥,这是你掉的袖扣吧?小心喔,别再弄丢了。」项莫昕把东西交到他手里后,旋即一溜烟的跑了。
项莫轲把东西往口袋一放,急忙坐上驾驶座将车子驶出掩月山庄。
他一定要亲眼见到赵尹薇,听她亲口把话说明白。
踩下油门,车子飞也似的往山下赵家奔驰而去。
他满心挂念的都是她的一颦一笑。
婉蜒的山路上,他的心情就像车速那样迫不及待,忽地,他感觉脚下的煞车似乎没有任何效用,他反覆的试了几次……
「该死,怎么会这样?」车子的速度全然不受控制。
他想尽办法要稳住手中的方向盘,一个大转弯,高速的车子因为离心力而整个朝对向车道抛去,要命的是上山的方向刚好驶来了一辆公车,上头也许载着满满的乘客,项莫轲当下无数个念头飞掠闪过——
如果这是他生命的终结,他一个人受苦就好,犯不着牺牲其他无辜的人……
不!他还要亲眼见到赵尹薇,他要亲口问她那张离婚协议书是他妈的为什么!
双手飞快的扭转方向盘,死命的想要闪躲这次要命的事故。
偏偏千钧一发之际还是闪不过公车车体,剧烈的碰撞后,他的车子被狠狠抛回原车道,撞上了山壁——
接连的撞击几乎撼动了他的五脏六腑。
无暇顾及身上伤势,项莫轲担心车身承受不住这样的破坏,可能随时都会发生更严重的后果,他努力从山壁和扭曲的车身之间爬了出来,跌坐在柏油路上,空气里汽油的味道好浓烈,他眼神一黯,撑着剧烈疼痛努力挪移。
下一秒,迅雷不及掩耳的火焰当场吞噬了整辆车。
项莫轲痛苦的靠坐在地上,望着火焰里的车子,死里逃生的他五味杂陈的抓出口袋里的手机,用最后的一丝力气拨打。「卢轩,是我,我在距离掩月山庄五个回转的路上发生事故,你马上来接我……」满是鲜血的手颓然落下,只剩下胸口的起伏透露着他的生命迹象。
第十章
项氏集团灾厄不断,年仅三十岁的副总栽项莫轲,今天中午在距离掩月山庄不远的山路上发生严重车祸,先和一辆上山的公车发生碰撞后,高速的车身随即又抛回另一车道,在撞上山壁后随即爆炸起火。车上驾驶被抛出车外,虽幸运的逃过火劫,然而伤势严重陷入昏迷,医师判断项莫轲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根据了解,这辆车上并无其他乘客……
项家的主屋里,盯着电视萤幕的项老夫人当场掩面痛哭,「怎么会这样,项家到底是招惹了什么,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发生这样的惨事?」
纵使她再坚强,也承受不住这一连串的打击啊!
「太太人呢?」
「太太已经赶到医院去了。」
「唉,怎么会这样……」
掩月山庄陷入一阵低迷气氛,然而黑暗的一隅,响起了开香槟的庆祝声。
「你果然没叫我失望。」罗文琇笑着说。
「这是当然的,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你的信任。」
「尽管之前的种种不能重创项莫轲,不过也够他焦头烂额的,现在他又发生了意外,你听到媒体转述主治医师的话了吗?植物人啊,这下子项氏集团群龙无首,我们会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老夫人跟太太那边呢?」
「放心,纵使老夫人再强势,这回只怕也是一蹶不起了,至于我那个嫂子根本不是什么需要担心的角色,标准的寄生虫,现在我们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处理。」
「什么事?」
「项莫轲还来不及在那张离婚协议书上签署,他和赵尹薇的离婚手续就不算成立,我们要尽快办妥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赵尹薇这个程咬金又跑出来闹事,如此我才能继承所有项家财产及股权。」
「难道你要……」杨仁成揣度着她的意思。
「对,潜入病房借项莫轲的手指盖个印,届时掩月山庄和项氏集团就是我们两个的了。」
「呵呵,你呀你,果然是我见过最蛇蝎的女人。」
「哼!想当初我处心积虑嫁入掩月山庄,被那些教条规柜折磨得痛苦不堪,偏偏那个笨男人自以为清高,说什么绝对不和兄长争家产,甘心要当什么穷教授去,拜托!他以为我是真的爱他吗?我是爱他的钱啊!」愤怒直达双眼。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爱我的,要不你不会冒着风险为我生下孩子。」杨仁戍抚摸着她的成熟身体。
「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辜负了我我就会加倍奉还,项家这些年给我的压抑折磨我都可以忍,我等的就是大获全胜的这一天。」
「会的,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中。」
「今天晚上,你把最后这件事情办妥,三天后我就要召开董事会,你的管家生涯就宣告到此结束,尔后我会在集团里帮你安插个一官半职,你再也不用对人卑躬屈膝,而是他们要向你摇尾乞怜。」
「那现在呢?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点甜头?」
「讨厌——」狰狞的脸显露媚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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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寂静的单人病房里,原本壮硕的身体此时孱弱得仅能依靠呼吸器存活。
浑身严重的伤势被纱布层层的包裹着,身体的主人喊不出疼,也没有丝毫的意识,陪伴他的只有医疗机器规律的频率声响,还有临时看护呼呼大睡的打呼声。
「嘎呀——」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昏暗的光线下,佯装医护人员的身影往床边移动,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步履居高临下的望着浑身被包裹的身体。
一抹嘲讽的笑牵动了脸部肌肉,低喃的嘴巴吐着几不可闻的轻蔑,「你也有今天?高高在上的你,不知人间疾苦、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拥有全部的你,竟然可笑的也有今天,呵呵……」
犀利的目光瞪着动弹不得的躯体,一把抓起布满医疗管线的手,取出预先准备的印泥,压上,转而把沾满印泥的手指盖上了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