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逃情仙人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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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象中,只有她二哥的睡相可以跟他媲美,不过,二哥习惯弓著身体睡觉,不像子逸平稳的睡姿。

  她有时候会坐起身,著迷的盯著子逸俊帅的面容直看,还会忍不住的凑向他,亲吻他脸颊。每次他总会在睡梦里微笑,像个拿女儿的顽皮没办法的父亲,温柔的咕哝著:「阿绮……」

  现在他仍会吗?

  宁绮纳闷著如果她亲吻他的话,他会喊出谁的名字。

  她凑向他,如花的唇瓣因紧张而显得乾涩。她舔湿嘴唇,缓缓吻上他嘴角。

  一声满足的叹息从男性的嘴唇逸出,揽在她腰间的手紧了一下,将她美好的胴体往怀里带,嘴唇在睡梦中反应著她的吻,将她的唇瓣紧紧吮住,令她血液沸腾。

  「阿绮……」他轻声吟哦出相同的名字,随即微笑的沉入睡乡。

  宁绮的心弦一阵抽紧,狂喜在血管里呜唱,她的眼眶潮湿灼热。他喊的是她的名字!这是多大的惊喜呀!

  他知道吻他的人是她,而不是其他女人。这表示他心里有她。

  然而,昔年的心碎魅影般袭来。噬心的疼在记忆中搅动。那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绝望与恐惧,宛如一双钳脚在肃杀的幽暗里剪呀剪的,把所有的喜悦与希望全给剪碎了。

  嫁给我!

  他在激情里不断要求著,却只让她感到心冷。

  他求婚的理由只有一个:因为她是宁绮,他最好的朋友宁纪的妹妹,他视为妹妹般疼爱的人。

  他不是因为爱她而求婚。他是因为占有了她的处子之身,基於骑士精神及双方的友谊才提出婚约。

  宁绮不要他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而娶她。如果他不能爱她,就让他们拥有一夜美好的激情回忆,而不是在婚姻的牢笼里憾恨到老。

  决定了。她是不会嫁给他的!尽管心里一阵刺痛,泪如泉水涌出,宁绮仍痛苦的下了这样的决定。

  她悄悄的离开他温暖的怀抱,轻手轻脚的到浴室简单梳洗。

  他仍睡得很沉,显然一夜的激情著实累坏了他。宁绮收拾好行李,静立在床边凝视他的睡颜。

  她眼中有著复杂的情绪,明明渴望他,却不得不离开他。就像当年从英国逃走一样,她的大胆行径再度使得她无法面对他。她害怕他会基於责任感及同情,硬要逼她和他结婚。

  骄傲和自尊使得宁绮无法接受没有爱情基础的婚姻。除非子逸深爱著她,否则她宁愿两人间只有一夜欢情。

  该走了。奶油般的晨光从遥远的天际倾泄下来,透过窗帘的缝隙微露光明。宁绮俯下身将唇深深地印在他饱满的额头,这是个离别意味浓厚的悲伤之吻,她恋恋不舍的站起身,背起行李袋往门口走去。

  别了,她悄悄的来,也悄悄的离开,然而心情再无法同从前一般。经过这一晚,子逸将在她生命中重新占有一席之地。

  不管疾如飞矢的时光如何推移,宁绮知道,她将永远忘不了他。

  挥一挥衣袖,她所带走的不是云彩,而是一晚的激情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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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声不放弃的持续响起,子逸迷迷糊糊的醒过来,顺手去接床头几上的电话,喂了半天,没有人回应,而铃声仍继续响著。

  他放下话筒从床上坐起,恼怒的目光搜寻著烦人的铃响发声处,终於从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找到噪音的来源。

  这一发现,让他顿时醒悟到他身在何处。

  宁绮呢?

  身边的床位已空,而且是冷的。吵人的铃声让他暂时无法追究这点。他跳下床,赤裸著身躯走到衣架前,从西装口袋里取出行动电话。

  「喂?」

  「子逸,你在干嘛?你知道妈找你找得好辛苦吗?我打去你公寓和公司都没人接听,打你行动电话,又响了半天你才接。子逸,你到底在干嘛?」听筒里劈头传来一阵委屈的抽噎。

  「妈,发生什么事了?」如果不是有紧急事件,母亲不会打行动电话找他。

  「你爸爸……」

  「爸爸怎么了?」

  「你爸爸进医院了!」

  突如其来的坏消息令子逸一怔。

  「爸爸为什么住院?」

  「因为感冒血压上升,医生安排他住进加护病房……子逸,妈不晓得该怎么办,你赶快回来吧!」

  「您别担心,我安排一下,立刻赶回来。妈,等我确定好机位再打电话回家,您有事就以行动电话联络我。就这样……拜。」

  挂断电话後,沮丧与恼怒毫无预警地涌上来。

  一早被电话铃声吵醒,发现昨夜还拥有的美好世界在一夕间被颠覆了。父亲重病,爱人莫名失踪,子逸陷进忧虑与被人抛弃的伤痛。

  他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还不到八点,他愤慨的逡巡房间,没看到半件属於宁绮的私人物品。这下他可以确定这妮子已经卷铺盖逃跑了!

  他拿起话筒拨给饭店柜台,询问宁绮是否已结帐离开。

  柜台小姐热心的回覆他。

  「宁小姐在清晨五点四十五分结帐离开。交代我们在中午前不要进房打扰她的客人。」

  子逸一听更气。他可以肯定宁绮是故意的。她再一次逃避他,就像上次不等他从爱丁堡赶回来,便仓皇离开医院,搭机回台湾一样!

  只是这次她别想再如愿,因为他不准她再逃了!

  子逸进浴室冲凉,穿上衣物後,愤然离开纽约宫饭店。搭计程车回寓所的路上,他先拨电话给秘书,要她订一张回台湾的机票。

  到达寓所後,他翻找出宁绮的电话号码。当他打过去时,听到的是答录机的留言。

  他以冷静、不带情感的声音留话,「阿绮,我对你的不告而别很失望。如果不是家父生了重病,我必须赶回台湾,铁定追过去打你一顿屁股。我的求婚永远有效,这次你别想再逃,因为我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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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绮身上这件紫色亮绸剪裁成的曳地礼服,亮丽而不抢眼。她很清楚今晚自己不过是配角,当然不可以抢了主角的风采。然而,她还是穿出了属於她的独特风格,现代女性知性俐落却不失温柔婉约的特质,吸引了众多爱慕眼光。

  其中的一道,锐利的几乎要穿透她的灵魂,带著沉默的质疑紧紧相随,无论宁绮在婚宴现场的哪个角落,都可以感觉到那双黑眼珠直逼过来的压力。

  有时候她实在是喘不过气来,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休息一下,便会发现他像头垫伏在森林暗影的猛兽,睁著掠夺的眼光,阴狠的锁定她为猎物,只等她一落单,便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

  是以,宁绮只好混入人群。不是和母亲黏得极紧,便是与今天的新娘,她大嫂璋玲形影不离。再不然就是他往东来,她便从北边或南方退到西去,总之,与他隔著汪洋的人潮,像牛郎和织女除非有喜鹊搭桥,否则两人也只能隔岸观望了。

  说到喜鹊,由现场乐队演奏的舞曲不就是了吗?宁绮惊恐的发现子逸正朝她走来。

  该怎么办?

  她惶恐的左顾右盼,被她当做护身符的新娘大嫂和母亲都在舞池中,就算她有心继续跟他捉迷藏,子逸眼里的固执也不容许她逃避。

  「阿绮。」亲切的呼唤从身後响起,她像溺水的人儿迅速旋过身,及时抓住这块救命浮板。

  「是耀庭你呀。今天忙坏了吧?我替大哥向你道谢。」她笑得如蜜般甜,令担任宁纪婚礼的总招待蔡耀庭一时间受宠若惊。

  「阿绮,你今天好美哟。」他痴迷的凝视她。

  「谢谢你的夸赞。你叫我不会是想邀我跳舞吧?」她以眼神示意他别放弃这个好机会,耀庭立刻把握。

  「对,我有没有荣幸请你跳这支舞呢?」

  「当然有啦,耀庭。」她将青葱似的柔荑伸向他,迫不及待的挽著他冲进舞池。

  即使耀庭对她突如其来的热情表现有任何讶异,他也没有表现出来。反而高兴宁绮赐予两人独处的机会。

  「阿绮,你越来越美了。这套礼服很适合你喔,将你知性婉约的气质表现无遗。」

  「谢谢。」她心不在焉的回答,眼光越过耀庭的肩膀窥向在舞池外监视她的子逸。

  这家伙看起来仍是不死心的样子。怎么办?再长的舞曲也有结束的时候,她不可能和耀庭在舞池里待一辈子。

  「你的发型也很美,不但有现代女性独立自主的味道,还有简洁俐落的感觉,我喜欢。」

  「谢谢。」

  不晓得子逸是否也喜欢这个发型?啊,她在想什么呀!她懊恼的把这个想法推出脑外。她才不管他喜欢或不喜欢呢!这家伙不但自以为是罪犯,还兼任法官及警察。

  跟她睡了一夜又如何?她都不在乎了,他干嘛耿耿於怀呀!

  他在她电话答录机里不断留下评判意味浓厚的威胁、警告。第一通她可以解释为是他气她不告而别的盛怒,隔了一周後的第二通、第三通……乃至於两个多月後的第五十通,宁绮已经懒的为他的变态行为找藉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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