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每回出门便会开始盘算,该为她添购些什么,好哄她开心。
随着时日俱增,她通身上下的东西几乎是他买的,那原有的波斯风情已然不见,除了发色、瞳色及过深过挺的五官外,她现在几乎已和本地的姑娘没什么两样了。
「你真的别再买东西给我了啦!这样我会不安的。」
曼曼嘴里虽是这么说,但她那满足且快乐的眼神,却是一刻也不曾离开过镜中影像及她漂亮的新发簪。
「嘴里嚷着不要,眼里却写满了喜欢,口是心非!」
莫强求小声咕哝的走到她身后,伸手将她按坐在椅上,眼神与她在镜中交会。
「反正那些钱都是妳和我一块挣来的,用在妳身上有什么不妥?」
反正妳主子我有钱,就偏爱花在妳身上,怎样?
「当然不妥了!」她的眼神写着微惭,「你应该将那些钱存妥,将来也好……」她的声音变小了。
「也好怎样?」他可不爱听人话说一半。
「也好安家立业,讨房媳妇,生儿育女。」
没错!这正是她为他盘计好了的幸福计画。
脚踏实地,革除浮华,重新做人,做个平凡人,生养儿女。
这目标原是早已拟好,却不知何以当她在幻想的「幸福」画面里,看见了一个笑得双瞳生辉的女主子时,鼻子竟会有些冒酸,心底深处也像有细针在扎,让她很不舒服。
他一定会是个好丈夫的!
就像他是个好主子一样,能嫁给他的女人真是幸福。
他会疼妻爱子,即便偶尔嘴坏,偶尔发发大男人脾气,但他负责任,幽默风趣又大方,能与这样的男人携手共度一生,只要是够聪明的女人,都不该拒绝。
「原来妳还没断了想为我谋求『幸福』的念头啊。」莫强求在她背后懒懒开口,黑眸瞟了她一记。
「当然没有!」她先是瞪他一眼,然后不安的咬了咬下唇,「你不会当我尽顾着在人间贪玩、顾着收礼,而忘了我的正经事了吧?」
「什么能算是贪玩?什么又能算是正经事呢?别咬,会疼的。」
莫强求出声阻止她咬唇,不喜欢她这种一有不安便会做出的小动作。
见她没理会他,他索性朝她伸去长指,以那近来因为忙于干活,生出了薄茧的食指,细细揉起她丰润诱人的唇瓣,似是想为她抹去那压根不存在的齿印。
他的手指轻抵在她的唇上,曼曼先是一愣,再是狠狠一麻,像是触电了似的。
她不自在地推开他的手指,仓皇垂眸,不敢再和他在镜中视线交会。
「主子是在说笑吧,这样随便咬一咬,怎么会疼呢?」
「当然会。」
莫强求将她半旋过身,在她面前蹲低了身子,一手将她下颚抬高,目光与她平视,用着那混合着霸气及温柔的眼神直勾勾地瞧着她,「我会,我会心疼。」
两朵可爱红云飞扑上了曼曼的脸颊,她又不安地想调开视线,却被他握住下巴的手掌给硬生生阻止了。
「你又在逗我玩了!」她那双紫瞳里满载着不平的控诉。
他真的好坏!
每回都爱逗得她的心怦怦、怦怦跳得好像就快要坏掉了。
这该叫什么?心口乱跳症?心儿失控症?不知在精灵界里有没有前例?又有没有药可医呢?
「这里只有妳我,不逗妳我能逗谁?」他邪肆坏笑,倾身靠近她。
「曼曼不喜欢这样……」
她话还没说完就让他突如其来堵上的热唇,给吓没了声音。
他先是轻吻再是柔舔,最后才终于肯心满意足地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并再度伸指搓揉她丰润诱人的唇瓣,似是想为她抹去吻痕,一边坏笑着。
「那么曼曼喜欢这样吗?」
「主子你……」她吞咽着口水,「你在做什么?」
他神色自然,「我正在借着行动表达出对妳最近所做的『正经事』的肯定,妳绝对没有在贪玩,我可以保证,妳始终在为主子的幸福而努力。」
「不过曼曼……」他用深情到会让她浑身生颤的眼神看着她,「妳不用再费神去帮我想象其他的幸福画面了,我要的幸福其实很简单,当一个可以尽情逞威、发号施令的主子,身旁有一个乖巧温柔,会全心全意伺候我,喜欢听我说笑话,会在收到我的礼物时喜不自胜,会被我的吻给吓得变傻的精灵女奴,如此而已。」
不只是发傻,曼曼脑袋里压根是一片空白。
「所以曼曼……」
莫强求眼神烁亮地再度倾身,往她那被吓呆到忘了闭上的柔唇,再度印上他的印记。
「我的幸福,是妳!就只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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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俏精灵已经躲在瓶子里几天没出来了。
莫强求不急不慌,也不担心。
他明白那天给她的震撼冲击太大了,她需要多点时间来消化完毕,以及想好接下来该如何和这不爱按牌理出牌的主子,安然无事地相处下去。
曼曼老爱说他和她之前的所有主子都不同,但她肯定没想到的是,他还会不同到向她告白示爱。
回想起那天在听完他的示爱后,曼曼那如遭五雷轰顶的表情他就想笑。
她的表情活像是看见世界末日,全然地不知所措。
她是喜欢他的,他早就看出来了,所以她才会更加不知所措。
从她偶尔会看他看到恍神的表现,从她对他发自内心无微不至的照拂,从她总坚持要亲手做他爱吃的东西,很多很多的蛛丝马迹,都让他知晓了她的「秘密」。
她是个很单纯的精灵,不像他。
莫强求眸光微暗,冷冷自嘲,是的,不像他。
或许他以前也曾像她那样天真白痴,深信世间一切美好。
只是当他被踢出莫家大宅,当他经历过那一个接一个的背叛,先是伊碇耀,再是玉瑶,以及身边所有熟人甚至是街坊邻居之后,他的心早已不复先前的单纯柔软,他也学会了对人保持距离,甚至于用计。
当然也包括了对他的精灵。
他对曼曼肯定有欲,那么一具完美女神般的美丽胴体,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会对她动生绮念。
再加上他彻头彻尾就没将她当神灵膜拜,而只当个女人看,那么对她「性」趣高昂,自是肯定的事情。
那么爱呢?他爱她吗?
一个心口上伤痕累累的男人还有余力再去谈爱吗?他不知道。
既然不爱,他干嘛非要去招惹她?
去招惹一个不应懂爱,原该一切置身事外,很单纯的只想为主人谋求幸福的守护精灵?
原因很简单,他要利用她来扳倒伊碇耀,他要利用她对他的爱来打破她那绝不用法术伤人的原则,助他扳倒伊碇耀,好让伊碇耀痛苦!
莫强求很明白,他和伊碇耀目前的实力相较起来,一个是蚂蚁,一个是虎,他又心急着想要早点看到对方的悲惨结局,若想在最短的时间里扳倒对方,除了曼曼的法术,还能有更快的捷径吗?
所以他要让曼曼深深地爱上他,以他的喜怒为唯一行事原则,好利用她的爱,为他达成目的。
不是幸福的目的,而是报仇的目的。
他才不希罕幸福呢!那种虚无缥缈、既看不到又握不住的东西。
他只是想要报仇,仅此而已!
谁让她那么不上道,一开始就拒绝了他提出的报仇要求,逼得他只好对她迂回用计耍尽心机。
既然只想报仇,那么何以还要辛辛苦苦推车出去卖东西?
他冷冷地瞟了眼身前堆了满车的水梨。
曼曼躲归躲,但每日天还没亮就会跑出来帮他备妥当日货品,而在他回到家时,也一定会有着热腾腾的饭菜,以及一桶温热的水在等着他。
她根本就放不下他的,他和她都心知肚明,她能躲在瓶里,却绝对躲不过她的心。
而他之所以要去兜售叫卖,一来是想让他的俏精灵以为他愿意放弃从前的一切,重新开始,二来是故意给伊碇耀一个闻讯找上门来找他麻烦的机会。
伊碇耀是不会对他善罢甘休的,就像是他,也绝对不会对报仇死了心。
他要伊碇耀听见风声寻来,然后看见他的生意做得不错,活得很开心,最后按捺不住找人来挑衅,如此一来,曼曼的原则是绝对不主动去伤害人,但如果换成了是在「对抗恶势力」呢?
而且保护的对象还是她喜欢的男人呢?
他就不信她还能继续置身事外,袖手不理。
才出来卖货没几次,他就感觉到有人在盯梢了。
不过没想到伊碇耀那家伙也真沉得住气,仅仅派人远远盯着,由着他壮大实力,似乎想瞧他究竟能变出多少花样,所以他始终不现身或是找人来挑衅找麻烦。
对方不动他亦不动,只是继续佯装毫无所觉地当他的快乐叫卖郎。
他还故意打出了个「莫家水梨」的招牌,摆明了是要让伊碇耀知道他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