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样?”慕隽谦先是一阵好笑,但很快的,他就被她很认真的在“怀疑他不行”的眼光给激怒了。
“你是不是有问题?”
“喂!你该不会是怀疑我……”
这女人真是欠揍!竟然如此藐视他,实在过分到不行。
“你自己也有感觉,是不是?”沈馡馡见他似乎有“自知之明”,便又开门见山的说:“你应该去医院检查。”
“你才应该去医院检查!我不用!”气死人、气死人!竟然真以为他不行!
男人尊严严重受挫,慕隽谦好想立刻一展雄风,但是,这阵子以来,他的雄风的的确确也施展过不知几次了,但却始终无法让沈馡馡如愿,这似乎也有点诡异且说不过去……
真的不行?
不,不可能!要真有问题,也是她,怎么会是他?不可能、不可能!
“你去检查,看是不是精虫数不够、还是精虫活动力不足,导致我受孕不易,还是……”
“沈馡馡你说够了喔!”
她说的是什么跟什么!精虫数不够?精虫活动力不足?
她是要他一个堂堂大男人因羞愧而撞墙就是了?!根本不把他当真真正正的男人就是了?!
“我是说正经的。”
“那你要不要也去检查看看,说不定你的卵子也不是那么健康?”她敢说他精子的坏话,那也休怪他诽谤她的卵子。
“我才没有问题!”
“你怎么知道没问题?你这么有自信?”慕隽谦不以为然,将眼光调离她恼怒的脸。
“慕隽谦!你在羞辱我?”
“没有,比起你刚才对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说的话,我这样算是客气了,沈馡馡小姐。”慕隽谦不禁摆出一副高姿态,没办法,他才觉得自己被她羞辱了。
若非骄傲性子撑住,又是一个不轻易弹泪的顶天立地男子汉,否则他简直想躲在棉被里哭个三天三夜了。
活了三十岁不只,竟被心爱的女人羞辱“不行”,他情何以堪?!
沈馡馡常常在喊天公伯,他才想喊咧!
天公伯!为什么他慕隽谦会爱上沈馡馡这种女人?对他的情深意重视而不见,羞辱他倒羞辱得铿锵有力。
天公伯欠我慕隽谦一个合理的解释啊!
“那……我们都去检查。”
“闹够了没?馡馡?我们在一起还不到几个月,你会不会太急了?”
“人家颜艳和雅缇,都没几次就怀孕了……”
“每个人状况都不同,这点还需要我费心解释给你听吗?馡馡,你能不能理智一点?平常心一点?”难道她真的只想要他的种,不要他的爱吗?这阵子的朝夕相处对她而言,全然没有意义?他不相信。
“我没办法平常心。”大家都叫她不要急,可她就是急。
现在的情况,也并非她急著赶快生完小孩然后离开慕隽谦,而是一再的失望让她害怕,她害怕自己真是个不孕的女人,或者,她担心慕隽谦是个不孕的男人。
她不希望当自己确定已经爱上他的同时,发现他们竟无法共同制造出爱的结晶,若真如此,那无疑是最悲惨的事情。
在爱上慕隽谦之前,她有机会找别人,但现在不行,她一心只想生慕隽谦的小孩了……
“这样吧,如果再三个月还不能成功怀孕,我们就去检查。而目前,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去彼此怀疑对方有什么问题。你有没听说过,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是受孕的最佳处方?”慕隽谦轻抓住她的后颈,试图以温柔的碰触安抚她焦躁的情绪。
“我知道了。”她也知道要保持心情愉快啊!
问题是每到关键时刻,她总会紧张兮兮的想起怀孕的事,然后就开始不自然、不自在,让狂野的欢爱,不像倒吃甘蔗渐入佳境,反而是常常变得虎头蛇尾,每每渐入窘境。
面对她“办事不力”、“心有杂念”,慕隽谦曾好言相劝,也曾发火抗议,但她还是克服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
“或许是我不够好,没办法完全吸引你,跟我在一起时,你才会思想出走,不知回头。”见她有心反省,慕隽谦倒很谦虚、很热心的为她找台阶下。
“你……你客气了。”好像陌生人似的,沈馡馡竟客套起来。望著他,她粉粉的两颊,热热的开始染上深红。
不,他够好、也百分之百吸引她,是她得失心太重,老是破坏旖旎的时刻,让爱潮浮上许多淤沙。
“那现在,我可以开车了吗?”慕隽谦收回手,放置在排档上。
“再等一下。”沈馡馡飞快抓住他的手,阻止他开车。
“等什么?”慕隽谦瞟她一眼,接收到她难得发散出一个又一个心型的热力眼光,他一时为之惊慑。“你干嘛?”
“呃……”沈馡馡或许是个强悍的女人,但是在爱面前,娇羞难免。
“怎么了?等什么?”慕隽谦柔柔的嗓音鼓励著她勇于说出心中所想。
“等你……吻我一下。”她发誓,她从来没这么渴望过男女间的碰触,但此刻她真想要他一个热情的吻,替她加注一点浪漫的感觉,最好能维持到晚上睡前。
闻言,慕隽谦微微一笑,心底的畅快不可言喻。“呃,馡馡……”
换他“呃”?该不会是要拒绝她吧?!
“怎样?”沈馡馡抖著声,觉得有点难堪。
“吻你,对我来说十分简单也十分乐意,你以后有需要,直说就好,不用再考虑半天。”
在沈馡馡恼羞成怒之前,慕隽谦补足了下一段话,吻就在话说完之后,绵密地落在她等待许久的芳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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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晚要留在公司处理一些事情,你不用来接我,我会开自己的车回去。”慕隽谦忙了一整天,总算来得及在沈馡馡下班前给她一通电话,毕竟从她公司到隽永图书印刷厂还得绕上一大段路,他既然不能与她同时下班,就别让她多跑一趟。
“是吗?那你会忙到几点?”沈馡馡已经打卡下班,进入了停车场。
“可能要九点过后了。”
“我知道了。”沈馡馡冷硬的回应,突然一股失落感袭上心头,她闷闷的挂上电话,上了车。
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座位,她似乎已经习惯慕隽谦坐在那儿,不管何时,只要他坐在那儿,她就会觉得很安心。尽管他常常以热切的眼光注视著她,害她老是心跳狂乱,浑身发热,但她仍然喜欢他的存在。
也许是放下身段面对了现实,心境转变之后,沈馡馡这次重回隽永居很快就适应两人朝夕相对的生活,她甚至开始喜欢每天在一个温热的怀里醒来及入睡的感觉。
这是习惯成自然还是依恋呢?沈馡馡没有细想,她只是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对慕隽谦的感情,已往前跨了好几大步。
慕隽谦对她的一往情深,让她两年多前不动的心,现在动了。
她抛开了此生不需要爱情的坚持,愿意广开心门邀请爱情进驻她的灵魂,让该来的孩子在有爱情的灵魂之下诞生,那将是最美好的事。
沈馡馡一个人回到隽永居、一个人弄晚餐、一个人听音乐看电视,她忽然发觉她已经不喜欢独处,她甚至觉得孤单是件悲惨的事。
吃著煮烂的水饺,她好想念慕隽谦煮的软硬适中、又Q又香、粒粒饱满发亮的白米饭。
听著每天播放的英文抒情歌,她想的还是他──
“九点了,你还没忙完啊?”犹豫了很久,她终究还是忍不住打出有生以来第一通追踪电话,就像天底下每个当妻子的女人引颈等待迟归的丈夫一样。
“还没耶!你……”慕隽谦从繁忙的公事中分心回答她,却在一瞬间听出了她的异样,他忽然正声的回问她:“你该不会在想我吧?!”
若是,他可真受宠若惊了!
“呃……算是吧。”不知哪来的厚脸皮,她竟大方的承认。
“馡馡,你这句话真是甜死我了。”慕隽谦难掩喜悦,疲惫的身心得到慰藉。
“那你忙完赶快回来,晚上一个人……挺可怕的。”不,不是夜晚可怕,也不是隽永居地处偏僻可怕,是她想念他,她需要他陪伴。
“我知道了,你将门窗关好,我忙完立刻回去。”慕隽谦叮咛著,心已在回家的路上。
“那你忙吧。”沈馡馡挂上电话,初尝相思滋味,她的心全系在他身上。
果然相思味苦却隽永──慕隽谦说的一点也没错。
真是糟糕了!她原本不是这样的女人,就说嘛,爱情是鸦片,不沾没事,一沾准上瘾。
这下没救了,她在等一个男人,等一个她曾经不要的男人!
她摇头笑了笑,笑自己的改变,也笑命运的安排。既然老天注定要她爱上慕隽谦,为何还让他们蹉跎了两年多的时间?
若不是为了想生孩子,是否她都不会有想再回他身边的一天?
很多以前不曾想过的事情,都在这个寂寥的晚上涌现,就在她准备回房时,听到开门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