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这是什么?」
傅容容接过照片一看,差点叫出声,「豆豆?你怎么会有豆豆的照片?」
「那不是豆豆,那是我!是我三岁时的时候,我父亲帮我拍的照片!」
傅容容无法置信地看着照片上的席洋,那是席洋?天啊,他们父子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很惊讶是不是?豆豆竟然和我这个未曾谋面的父亲长得一模一样!正因为豆豆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而其瑞一眼就认出豆豆是我的儿子,所以他才会那么惊讶。你想想,连其瑞第一次看到豆豆都会发现这点,更何况是与你朝夕相处的丈夫和婆婆?你想他们会看不出来吗?他们会没发现吗?」
傅容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彷佛在思索什么似的,半晌,她终于点头。「没错,你说的没错,我会离开赵家确实是为了豆豆,不过并不是因为他们发现豆豆是你儿子,而是因为……」
席洋屏息听着,听着她说出一个他想都没想过的答案。
「因为家浚疯了,因为他会伤害豆豆,而我不想看见豆豆受到伤害,只好带着豆豆离开赵家。」
「你说什么?赵家浚……疯了?」席洋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是,他疯了!四年前你看见他时,他的精神状况就已经很不稳定,豆豆出世后,他的精神状况变得更差,成天恍恍惚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他也不是一直都那样,情况好时,他会抱着豆豆又亲又吻,说豆豆是他的宝贝,可一旦情况不好,或者突然受到刺激而发病,他就会打人,甚至想杀人,我担心……再继续下去,也许豆豆有一天会被他杀死,所以我……」
席洋无力地趺坐在床沿,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娇弱的小女人,「结婚前他就这样吗?」
「不,结婚前他一直都好好的,看起来也很正常,只是比较多疑,不容易相信别人。但是结婚后他却渐渐变了,变得猜忌多疑,变得善妒,没有安全感。」
傅容容抬起头看着席洋,「你知道他为什么要住在山上吗?因为只有住在没有人的山上,他才不会觉得别人总想害他,总想谋夺他家的财产,因为只有住在山上,他才有安全感。可是他的安全感并不是一直都在的,当遇到台风时,他就会极度不安,疑神疑鬼,甚至会把我和婆婆统统关起来,还把屋里的东西全都锁起来,免得被别人带走、抢走。」
席洋点头,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次遇见傅容容时,她会满脸的惊慌不安,也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在台风夜向自己这个陌生人求助,更明白她为什么会哭倒在自己怀中无法自抑。
原来赵家浚……精神状态有问题!原来他是个疯子!
他无力地问:「不能离婚吗?」
傅容容露出一抹苦笑,「如果可以离婚的话,我还需要带着豆豆逃走吗?再说,家浚的母亲是个怎么样的人,赵家是怎样的家族,怎能容许离婚这种丑事在他们家出现?」
「不,我是说向法院诉请离婚,你没想过吗?」
「诉请离婚?」
「没错,诉请离婚!只要你可以证明赵家浚确实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而且证明他在结婚前对你隐瞒病情,那么就可以诉请法官判决离婚。」
「可是……我婆婆她不会答应的,她宁可带着家浚隐居在山上,也不愿让他住院治疗,不然事情怎会演变到这种地步?再说现在有了豆豆,她更不会答应!」
席洋摇头,「相信我,一定可以的,只要你愿意,一定可以的。」
「可是……」
他伸出一根指头放在她唇上,阻止她继续往下说,「没有可是,相信我,只要有我在,一切都没有问题。」
他扶着她让她在床上躺下,轻轻往她唇上一吻,「别说,现在什么都别说,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醒,我们一起去看豆豆,嗯?」
「嗯!」傅容容点头,安心地闭上眼睛,放任自己在席洋的陪伴下沉沉睡去。
*
「妈咪!」
看着儿子坐在床上,兴高采烈地对自己伸出小手,傅容容禁不住冲上前抱住他,「豆豆,妈咪的心肝宝贝,让妈咪看看你!」傅容容又激动又高兴地捧着儿子的脸左看右看,「还痛不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妈咪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哭哭?」
豆豆摇摇头,「没有,豆豆很乖,妈咪没有来的时候,豆豆都没有哭哭喔!云叔叔说我很勇敢,所以送我这个,妈咪,我可以拿吗?」
豆豆手中拿了一个钢弹机器人,十分期待地看着傅容容。
傅容容爱怜地搂着儿子,将脸贴在他小脸上,「当然可以,不过你有跟云叔叔说谢谢吗?」
「还没,我现在说。」小豆豆仰起小小却俊美可爱的脸蛋向云其瑞说:「云叔叔,谢谢你!」
站在席洋身后的云其瑞忍不住摇头,心想,这小鬼头居然连说话道谢的神情都和席洋一模一样,看样子小孩子真的不能偷生,免得哪天东窗事发,那可就糟了!
他伸手搭在席洋肩上,「不客气,要谢的话,谢谢你爸爸好了,反正这些东西花的全是他的钱,医药费也是他出的!」
此话一出,不仅傅容容刷白脸,连席洋都为之一颤。
可是小豆豆听不懂云其瑞的话,以为云其瑞说的是那个会凶他、打他,还会吓他、威胁要丢掉他、赶他出去的赵家浚,一张小脸霎时皱了起来,眼泪已经含在眼眶里。
他轻轻把钢弹机器人放在一旁,委屈又小心翼翼地说:「是爸爸送的?那……那我不要了,可不可以?」
乍见一个不满四岁的孩子说出这种话,席洋的心猛地一抽。他握住傅容容的手,「跟我来,我有话说!」
不容她拒绝,席洋已经拖着傅容容往外走,嘴里不忘交代,「其瑞,豆豆先交给你照顾!还有,这件事暂时别让我爸爸他们知道,免得他们担心。」
「我知道了,你去吧!」
席洋带着傅容容离开病房,来到另一个安静无人的小客厅。他背对着傅容容,破天荒地点菸抽了起来,「容容,我希望你能告诉豆豆我的身分。」
傅容容咬着唇,「可是……我要怎么说呢?又要怎么解释赵家浚的事?」
席洋转过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不必解释,你只要说我才是他父亲就可以了。」
「就算我这样说,事情并没有解决,在法律上,赵家浚仍然是我的丈夫,也是豆豆的父亲。」
「没错,法律上确实如此,但法律不外人情,你没听过吗?还是你没看见豆豆一提起爸爸居然怕得差点哭了,连心爱的机器人都不敢要?」
席洋丢掉菸走到傅容容面前,由上往下看着她,「其瑞告诉我,他在豆豆身上找到一些旧伤,虽然都是些已经快要好的伤,但你知道这代表什么?你知道当我听见豆豆身上有旧伤时,我有多想杀人吗?你知道当我看见豆豆居然是那样惧怕爸爸时,我的心有多痛吗?特别受害的对象还是我儿子时,我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所以我要你告诉豆豆,我才是他的父亲,他的亲生父亲,而你,不仅是他的妈妈,还会是我的妻子!」
傅容容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席洋,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席洋托起她的脸面对自己,「我当然知道!我不仅要豆豆,我还要你!」说着,他堵住傅容容的唇,放肆又粗鲁地吸吮着。
傅容容诧异极了,她怔怔愣愣的,任由席洋带着菸味的唇亲吻着自己,任由他的舌尖探进自己嘴里,恣意随性的纠缠着,直到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席洋轻抚着她被吻得肿胀的唇,爱怜却又满是侵略地说:「在不知道你的婚姻状态前,我只能静静看着你,装作不认识你,欺骗自己四年前的那一夜只是一场梦;现在既然知道了,那我就没有理由放开你!我要取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一切,包括你和豆豆。」
「席洋,你……」
他又堵住她的唇,再次给了她一个让人几乎要窒息的吻,「我知道你会觉得陌生害怕,会觉得不知所措、旁徨无助,不过我会让你了解我、爱上我,会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也会让你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可是赵家财大势大,他们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席洋微微一笑,「我知道赵家财大势大,但席家也不差,尤其打起官司来,绝对不会输他们的。」
「可是……我……」她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我暂时还不想离婚!」
席洋一愣,搂着她的手松了开来,「你说什么?你不想离婚?」
傅容容点头,「没错,我现在还不想离婚。」
「为什么?他已经疯了,还会打人、杀人,为什么你还不想离婚?你……难道不是因为这样才离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