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绯小姐,你不要紧吧?”翟军无暇去看顾红绯的情况,一双利眼在黑夜里的高楼大厦中找寻狙击者。
一旁的专寰决似乎也习惯了这种场面,他从容不迫地拍拍沾染灰尘的昂贵西装,慢条斯理的躲进一旁坚固的墙柱,将一切事务都交予翟军处理。
看着他们主仆充满默契的行动,红绯当下就明白了自己被卷入专寰决的狙击事件中。她快步跑到他身边,以责备的眼神看向他,“你的部下神经兮兮地观望四周都是因为你的关系?”
“没错。”专寰决面无表情的整装,坦诚回答。
红绯唇边露出一抹讥讽,“这就是有钱人的悲哀,无论做什么都会引人注目,处理得不好便会招来杀机,我看肯定是因为你的人缘不好,所以才会招来无端的杀身之祸。”
专寰决面无表情的脸孔露出了一抹兴味,“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关心你?”红绯发出尖声,没想到她的嘲弄竟被他自动能扭曲,他是脸皮太厚还是神经太大条,以至于没听出她的嘲讽?
“是啊,难道不是?”专寰决脸上开始浮现笑意,在这充满肃杀之气的时刻,他泰然自若的与她谈天说笑。
“当然不……”红绯的反驳话语未说完,精亮的眼已瞄见在他后脑所固定的一个红外线圆点。
“混蛋!”她极怒的咋骂一声,强扯着专寰决的手臂疾奔于黑夜中的暗巷街道。
“决少爷,”翟军也发觉到不对劲之处,高声说出他猜测的想法,“狙击者不只一人!”
他的警告同榉落入红绯的耳中.她暗骂了声脏话后,拉着专寰决东躲西藏,同时发现狙擎者果真不只一人。
两人……她谨慎的端详四周,猜测着狙击者的人数,脑中突然闪进一道灵光。
不!不只是两人而已,或老是更多,否则她不会在黑暗的墙面上清楚看到那无数个红色的小圆点。
看来专寰决的性命当真堪忧,只是她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拉着他东跑西躲,好像在保护他似的。问题是她根本不是他的保镖,又为什么要为他做出这种冒险的事?
没有思考的时间,一个红色的圆点又落在专寰决的头顶上,她再一次怒骂出声,斜眼瞪了一旁泰然自若的他,“全都是你这该死的!”
她干什么要为他做这种无本生意?专寰决这个男人无理、高傲、不可一世、目中无人,这种男人早就应该给他一点苦头吃吃,而不是像她现在拼了命的保护他。
她红绯可是个杀手,杀手耶!为什么她要当起专寰决的保镖来?
没时间抱怨及细想,她拉着专寰决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的狙击。装上灭音器的狙击手枪的确只听得见噗噗的小声响,若不是专门的行家及在江湖打滚的人,是不会注意到灭音手枪所发射出细微的声音。
在她转头之际,又见一个红色圆点落在专寰决身上,“趴下!”她大声发出警告,下意识地以自己的身躯保护着他,使原本瞄准他的红色小圆点转移到她的手臂.且直接受到对方的射击。
“嗯!”红绯闷哼一声,踏人杀手界这几年她还从未受过任何的伤,如今却为了保护专寰决而中枪。
她疯了!铁定疯了!否则不会为了保护专寰决而受伤,她真的是疯得无可救药。
在乍见红绯为保护他而受的枪伤后,专寰决的一双绿眼蒙上了一层阴森冷凝,拿出己身的手机拨了通电话号码,只说了简单的一句话,“给我杀!”
红绯这才看清他眼中所透出的杀机,也同时看到他属于黑暗的另外一面。
专寰决,一个出身于富裕家庭的贵公子,他的个性不但惹人厌,而且还是无可救药的自大、目中无人,这种恶劣的性格激起了她的愤慨之心。
而再次出现的专寰决却少了前次的不讲理与霸气,在他身上看不到浑身充斥的火气,也不见他高傲不驯的态度,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子弹打不穿的超厚脸皮,迷人的笑容在她眼中显得刺目不已,黏人、缠人的功夫更是一流,简直到了变态.的地步。
但是刚才的专寰决又展现出他另一面的性格,冷静理智的态度,绿眼隐隐散发的肃杀之气,以及冷硬的侧颊让她不禁眯起了眼,兴起想要对他一探究竟的心理。
专寰决,“至尊财团”的五位继任候选人之一,他尊贵高傲无比,身家财产更是无人可与之匹敌,这样的富家子弟却引起了她的注意与一丝兴趣……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这个念头充斥于她满脑子,却没注意到四周危急的情况在他拨了那通电话之后而改变,围绕在四周的空气不再是肃然杀气,回复了往常的寂静幽暗,整个情况在她失神之际完全改观了。
“你要不要紧?”寰决硬生生将她的袖子以蛮力撕开,想要看清她受伤的程度,未注意到他平淡的语调中多了一份急切的关怀。
“不碍事。”在他的触碰下,红绯回了神,不自觉地抽回手臂,也同时发现周遭的气氛有了改变,那些追逐着他们不放的红色圆点在她丧失知觉时消失无踪。
她正眼看着专寰决,脑中非常清楚情势的改变全是因为他那一通电话,“既然你有解决的方法,为什么你不早点说出来?”
拉着他奔跑把她累得像头牛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她不但做了亏本生意,还让自己受了伤,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划不来!
“你受伤了。”他简单明了的再一次重复。
从一开始他就没担心过这些杀手会对他造成什么杀伤力,要知道专家的保护网是无所不在的,只要一通电话他的安全即可获得保障,但是红绯却以为他受到了生命的威胁,拼了命的带着他闪过一波又一波的狙击。看着她认真严肃的脸蛋,他竟然也跟着她认真起来,拼命的闪躲狙击者的攻击,任由她对他周全的保护着,直到她为他中弹受伤,他才发现游戏该停止了。
红绯显得有些气愤,“我知道,这只是小伤,不碍事。”
专寰决盯箸她倔强的小脸不语,拉扯着她的手臂,往她中弹之处狠狠地挤压。
“啊——”红绯发出尖叫声,用另一只手将专寰决推开,额间被剧烈的疼痛逼出了冷汗。
“你这个混蛋!”居然敢这样对待她,等她手臂的伤好,一定要把这仇给报回来。
专寰决看着她激动的小脸,发觉到她额间所冒出的冷汗。翟军适巧在这时候在她身后缓缓出现,只为确定他所保护的主子是否已获得了安全的保障。
“翟军。”专寰决轻轻一唤,红绯下意识地转头往后看,他便趁着她分心的时候以手刀劈向她的颈项,当下她就像布偶软趴趴的往后倒进他的宽阔怀抱中。
“决少爷?”翟军不明白主子这样做有什么意义,直到他看见红绯泛着鲜血的左臂,这才了解一切。
“不用这种方法她是不会乖乖听话的。”专寰决简单说明一切,一手抱起红绯虚软的身子,朝着他停放房车的地方走去,而翟军则像往常般的跟随于主子身后,防止突发状况的发生。
* * *
“嗯……”红绯发出一个满足的哼声,感觉似乎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
脑中晃过这个念头的同时,她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不是她的房间。
这个认知让她观察起现在所处土地,首先印入她眼帘的是淡绿色的天花板,随着眼光的游移,也看清了这个房间的整体构造,四周全是淡绿色的墙面,令人有一种安心的莫名感觉。坐落于床边的是一个高级桧木所制成的白衣橱,隔着一道墙面有一个小房间,她猜想那儿应该就是盥洗室,地面上铺着印有图形的灰蓝色地毯,床的另一边是女性专用的梳妆台,床头两边摆设着典雅的黄色罩灯。
由眼睛所见的家具摆设,以及头顶所射进的日光,她得知这个房间惟一呼吸新鲜空气的通气孔便在床头,而这个房间给予她一种干净整洁的感觉,家具摆设虽然简单,但应有尽有,可……这是谁的房间?她又为何会躺在这个房间的床上?
简直迫不及待地,她撑着手肘想要起身,却从左臂传来一阵剧痛,昨晚所有的一切悉数回到她的脑海。
“混帐!”她受伤了,她居然受伤了!
小心翼翼地靠着床头坐直身子,她轻轻的伸出左臂,发现左臂缠绕了白色的纱布,由不再流血的迹象她可以猜测得出有人帮她做过紧急处理,更甚者是有人替她开刀将卡在手臂肉中的子弹给取了出来。
突然觉得后颈部一阵酸痛,她伸出右手轻捏按摩,猛然忆起昨晚专寰决那个可恶男人对她所做的一切。
他偷袭她!他像个卑鄙小人似的在她背后攻击她。
“你醒了?”房门不知在何时已被悄然敞开,而立在门边身着一套休闲服饰的男人正是在她心中被贬得一文不值的可恶男人专寰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