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张主任在跟她详细说明了路径之后,便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褚頵菲看着张主任离开的背影,嘴角立刻垮下。
看来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
但她该拿什么脸去面对颜司墨?
而他呢?见到她之后会取笑她吗?
一切都是未知数,而结果要面对了才会知道。
第二章
拖延又蘑菇了很久,褚頵菲终于在六点半来到校长室,并在校长室门口踌躇了好些时间,最后才硬着头皮敲敲门。
「叩叩!」
不安的等了一会儿,但等不到人应门,她困惑的低头看着由门缝流泄出来的明亮灯光。
「叩叩叩叩!」再敲一回,里头还是没动静。
难道校长回家了?可是里面还有灯光啊!
也许……他在离校前忘了关灯了吧?!
褚頵菲在心里猜测着,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放松又带点窃喜意味的笑意。
开心地转个身,黑色的纤细身影正想迈开步伐迅速离开,这时候身后却传来了开门声。
「抱、抱歉,久等了……」如幽魂般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有人在?
褚頵菲猛然一僵,整个人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是……褚老师吧?请进。」一道虚弱的声音邀请她进入校长室。
她僵硬的缓缓转身,希望后面的人不是颜司墨,因为那说话的声音完全不像他。
可是一转过身来,她便看见颜司墨直挺挺的站在……不,他是倚着门框,俊瘦的身躯微弯着,原本那张她所熟悉的苍白忧郁俊脸,此刻却是一片异样潮红,看起来令人触目惊心。
他一手还抚着胸口急喘着气,看起来不太对劲!
褚頵菲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异状。
「校长,你怎么了?」气喘病发?
「……我不太舒服,可能……发烧了。」很勉强的抬起头来,颜司墨看着褚頵菲,在他的眼中,她的脸蛋和身影都变得有点儿模糊。
原本他是打算强撑着身体,等跟褚頵菲谈过话后再去医院一趟,但没想到竟然撑不下去,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发烧?」以前常在家照顾侄女、侄子们的褚頵菲,出于反射动作,马上趋前去抚摸他的额头。
她冰凉细致的手掌下,竟是一片火烫。
「老天~~你的额头好烫,看来烧得不轻。」紧张的惊呼声从粉唇吐出来。「校长,我马上联络警卫来带你去医院一趟。」
这时间学校的医务室已经没人驻守,其他老师也都下班了,校园里只剩下留守的警卫可以找来帮忙。
「不……妳等等……」颜司墨喊住她。
「这种事不能等,再等下去,你会在这里烧到昏迷,到时候要我扛你下楼,我哪扛得动?」在他还没昏厥过去之前,她一定得先将救兵找来。
「我还能走动,只要妳愿意扶我一把……我想我们可以自行开车去医院,不用麻烦警卫……他还得留守学校,走不开……」
他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即使身体已经相当不适了,还是不想麻烦他人,误了别人的工作。
褚頵菲听了,蓦地顿住步伐,惊讶又感动的回头看着他。「校长……」
他无力承受她敬爱的眼神,苦撑着比了比自己的办公桌。「我的车钥匙放在桌上,看来只能麻烦褚老师了……」如果褚頵菲动作够快的话,他应该能撑到前往附近的医院就医。
「喔,好,我现在就去拿车钥匙,你等等!」正义使命感让褚頵菲意识到自己此刻的重要性,她飞也似的冲进办公室里,抓了钥匙狂奔出来。
她用尽吃奶的力气搀扶着颜司墨走到停车场,并在上了车之后,由驾驶技术不太好的她当起驾驶人,紧急将颜司墨这个病人送到附近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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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钟,颜司墨已经从医院返回公寓一个小时了,已经服过退烧药的他还是高烧不退。
他的情况看起来有点糟,这让褚頵菲不敢贸然离开,一直留在他身边照料。
因为生长在大家庭的关系,所以褚頵菲有许多照顾家人的机会,因此对于陪伴一个病人时,要如何帮对方减轻不适,她算很有经验。
褚頵菲脱去外套,将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在这一个小时里,她不断的帮颜司墨更换额头上的毛巾,试着帮他降温,并擦去汗水。
但是,他除了额头猛冒冷汗之外,连身体也因为汗水而浑身湿透,这让褚頵菲在心里一直挣扎着该不该帮他将一身衣物换掉?
「怎么办?」她不敢动手,但他继续这样子下去,感冒铁定会变得更严重!
不断的挣扎到最后,她决定硬着头皮帮他将一身湿衣物脱去。
「颜司墨,真是对不起,我是为你好喔,你醒来后可别怪我多事。」当她发抖的指尖碰到他的衬衫钮扣时,她想闭上眼,但眼睛却又不听使唤的越张越大……
褚頵菲,没关系的,反正他正昏睡着,也不知道妳有没有看光他的身体──她在心里大声的替自己找借口,一颗心脏越来越兴奋的怦怦跳。
她抖着手逐一解开衬衫的钮扣,并在他的胸膛越露越多时,逐渐瞠大眼睛。
「哇喔~~」掩不住的赞叹声从粉唇吐出。
眼前这片胸肌虽然略显白皙,但却结实精瘦,腰腹间更是一丝赘肉都没有,看起来很赏心悦目。
两眼发亮的盯着那片胸膛看,细长的指尖情不自禁的抚上那汗湿发烫的胸肌,垂涎的口水几乎要滴下来……
「呜……」躺在床上、身体昏沈难受的颜司墨,在她触摸上他的瞬间,突然挣扎扭动起来。
「吓!」她慌张的退后一步,抖颤着手按住自己心跳加速的胸口,以为自己越轨的行为被发现了。
「水……给我水……」原来他只是渴得难受,讨水喝。
「喔,你要喝水是吗?我马上去倒。」飞也似的逃出房间外,她的样子根本是作贼心虚,就连面对意识不清的他都觉得羞窘。
一分钟后,褚頵菲拿着一杯温开水回到房间,她的心跳也稍微回稳了些。
幸好,颜司墨在让她喂完水之后,又陷入昏睡状态。
接下来,褚頵菲不敢再有任何逾矩的举动,乖乖的闭着眼帮他将衬衫脱掉、摸索着脱去他的长裤,并立即拉来棉被盖住他的下半身,然后才敢再度张开眼睛。
「呼~~」刚才帮他脱裤子的两分钟,感觉特别的漫长,全身冒出来的汗也几乎让她的衣服湿透。
用手臂拭掉雪额上的细密汗水,坐在床边努力调匀过度紧张的气息之后,她顾不得自己的疲累,又苦命的开始拧着毛巾帮他擦汗。
照顾病人很辛苦,但她没有抱怨,只希望正受到病痛折磨的颜司墨能够早点好转。
她尽心尽力的照料着他,就这么折腾到大半夜,又喂他吞掉一包退烧药之后,确认他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累坏了的她才敢趴在他的床边,沉沉睡去。
所有的辛苦暂时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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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黑沈的夜色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转为萤白,当清晨的阳光透过忘记掩上帘幔的落地窗迤逦进房子内,这层公寓的房间和客厅的每个角落,都亮晃晃一片。
高烧退去,经过一夜休养的颜司墨,在阳光洒落在脸庞上时,紧紧拧起了眉头,眼皮颤抖着慢慢张开来。
「嗯……」当眼睛张开一道细缝,刺眼的朝阳让他又闭上眼皮,右手手臂自然的想抬起来放在额头上,遮去让他张不开眼的阳光。
但是,他的手臂却被硬物压着,动弹不得。
「欸?」勉强张开眼看向自己的手臂,颜司墨昏沈的头脑在看见褚頵菲趴在床边的身影时,瞬间霍然清醒过来。
昨晚的记忆倏然清晰的在脑袋瓜里浮现──
他记起了她为他所做的一切,从送医院就诊到返回公寓,还有他陷入昏睡前,她在床边挥汗忙碌的身影。
从小就失去母亲的颜司墨,不曾有过被如此细心照料的记忆,褚頵菲给了他第一次的感动。
「褚老师……褚老师,醒醒!」他伸出手轻推她单薄的肩,试着唤醒她,让辛苦折腾彻夜的她移到床上来睡。
但是,他试了几次都叫不醒她,看来她是累坏了。颜司墨只好慢慢抽回被压麻的手臂,撑着还虚弱的身体掀被下床,却在下床的同时发现自己不仅衬衫被脱掉,连下半身的长裤也不见踪影,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内裤。
苍白的脸庞微微泛红发热,他试着不去在意这个,将身体所有的力气集中,绕到床的另一边,将趴在床边的褚頵菲抱上床。
当他替她挪好舒适的睡姿,在纤细的身子盖上薄被时,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豆大的汗水,气喘如牛。看样子,他自己还虚弱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