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这家伙在耍宝啊!深白大笑,现场几位记者下巴也掉了下来。然而,之后的深情告白终于使她抓狂。
“那……纪先生,如果现在乔小姐正在看电视,你最想对她说什么话?”女记者抹抹额头泌出的冷汗。
“对了,我有没有说过她是言情小说作家?”纪冬阳不知哪根筋不对,竟然冒出这句话。这下乔深白不只想掐死他,还想自我了断算了,太丢脸了!
“言情小说?可以请问是哪家出版社吗?”记者们在一旁拚命作笔记,准备跑新闻啦!
“这我不能透露,我怕她会生气。”其实全国出版言情小说的大出版社也就那么几家,很容易就能探听出来,纪冬阳等于是摆明了要告诉大家他的乔妹是谁。
现在才怕我生气未免太、晚、了、吧?!乔深白巴不得跳进电视机里给他一顿周星驰电影里,传说中天底下最恶毒的“面目全非掌”。
“那……最后,请问你有话要藉这机会对乔小姐说吗?”男记者问。
“深白,按照约定,请你嫁给我吧。”
他突然当着全国人的面说出她的名字,她抱头呻吟,而倚在门边偷观察她的云泥则露出浅浅的微笑。
非常的好,非常的好……深白咬牙切齿地在房里踱步。
一觉醒来,竟然多了个未婚夫!他一出手就搅乱她的世界,果然是个狠角色,现在她已经没有脸出去见人了。大家会怎么想?她还能继续在江湖上混下去吗?想到这里,她就心脏无力。
叮当,叮当。门铃又响。听这急促的声音,铁定是八卦女王苏灿灿。
“云泥,拜托跟她说我不在……”深白轻声在云泥耳边说。
“乔深白,我知道你在家,不要躲了,快出来接客!”门外响起苏灿灿中气十足的声音。
“来了。你是千里眼还是在我家装监视器啊?”深白无奈,只好以龟速去开门。
“动作快一点,你不知道我很忙吗?”灿灿盯着腕表,其实她还有一个多小时可以蘑菇外加“拷问”,像她这么敬业的编辑,怎么可以错过第一手的八卦呢。
“是是是。壹周刊应该找你去当记者。”深白以比龟爬稍稍快一点的速度前进。
进入“橡树出版社”已经快七年,责任编辑也换过几个,但从没遇过像苏灿灿这么迷糊的编辑。想当年灿灿刚从大学毕业,第一份工作就是进入“橡树出版社”当编辑;国立大学中文系的文艺造诣当然不是盖的,可是偏偏她记性极差,有好几次过了截稿日期而不自知,害得深白拉下老脸替她求情。幸好深白已经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连主编也不得不买帐而放她一马。
因此每当灿灿负责的几位作家快要截稿时,深白比谁都还要紧张,她可不想老进主编办公室喝咖啡。
“你干嘛这么快来我家?下星期才截稿喔。”她其实是在提醒她下星期就要截稿,别忘喽!
“喔。因为我怕我等一下就会忘记,所以先过来听八卦喽!”很好,这就是苏灿灿的本性,以天下八卦为己任,置他人痛苦于度外。
“既然你什么都会忘记,那我说了也是白说,不如现在就当我已经说过,而你也忘光了,OK?”
“乔深白,少跟我要嘴皮子。你真的很不够意思耶,竟敢给我关手机,知不知道出版社的留言版已经被你的粉丝挤爆了?快点过来告诉我,你跟纪冬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大小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优雅地翘起腿,用手拍拍旁边的空位,暗示她坐下。
“我只是懒得解释。”死纪冬阳,害我变得如此窝囊!她又骂,想来纪冬阳今天耳朵应该会痒个不停。
“知道吗?朱总还说可以免费帮出版社打广告,要你快快出面说明。我告诉她千万不可,乔深白是我的,要利用她替公司打广告也该是我的功劳,这样我就可以跟赖雨农邀功喽!”
“你还真是有良心。”深白皮笑肉不笑。
“呵呵,等我当上主编,你还不是可以跟着吃香喝辣咩。”
“当啥主编?直接当老板娘不是更好?”深白消遣她。
“这我还在努力当中。”她大小姐说起倒追赖雨农的事情毫不脸红。
“请问……我可以加入吗?”李云泥笑嘻嘻地从房里走出来,小沙织刚刚睡,她可不想错过听好戏的机会。
灿灿看见云泥,脸色明显的不自然。她暗恋出版社老板赖雨农早不是秘密,可是公司却有流言说赖雨农对李云泥颇有好感,令她大吃飞醋!
赖雨农平日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然而当两年前李云泥怀着孩子出现在出版社后,赖雨农难得地对旗下的作者表达关怀之意,因此老板喜欢李云泥的谣言不胫而走。
夹在两个女人之间的深白,日子难过可想而知。不过灿灿并不知道其实赖雨农是云泥的表哥,是深白故意隐瞒,想多看她吃醋的可爱模样。深白承认自己有点变态,但她就是忍不住。
所以,灿灿不置可否地盯着云泥。云泥得天独厚,生了孩子,身材还是纤瘦骨感,让灿灿巴不得想把短裙往下拉,好遮住裙下一截白嫩嫩的大腿。在云泥面前,她老觉得自己肥得像被猪附身。
深白望着两双好奇的眼睛直勾勾地瞧着自己,不由得深叹一口气。
要追忆她早已不愿重提的往昔,该是多么不容易……
第2章(1)
“不好意思,教授刚刚临时找裴健,所以今天可能没有办法陪你。你有什么话要我转达吗?”纪冬阳对着在男生宿舍会客室里的女孩说。
女孩看起来楚楚可怜,透着一股纯真的气质,脸上看不出失望的表情。“没关系,请你告诉裴健我来过。还有,祝他圣诞节快乐。”
她微笑地将包装精致的纸袋递给了他,那笑容令纪冬阳感到深深的罪恶。
“那……你要回去了吗?”他望望墙上的钟,晚上十点多了。
“我搭十二点多的夜车回去。”她淡淡地说。
为了给裴健一个惊喜,五点一放学,她立刻赶搭自强号火车上台北,只为了见他一面、给他一份她亲手织的圣诞礼物,然后搭最后一班普通车回去,在火车上过夜,回到高雄刚好天亮。
可惜还是没能见到她思念的他,她低头盯着鞋尖,难掩失落。
“你等一下,我开车送你去车站。”纪冬阳不容她拒绝,撂下一句话就离去。
他脚步好沉重。他生裴健的气,也生自己的气。和裴健同寝室快一学期,自从裴健开始跟倪亚灵交往后,就要他代接乔深白的电话,这期间他不知在电话中替他撒了多少谎。
每骗她一次,他的罪恶感就更深一层。不可否认,男人之间的友谊很奇怪,明明不屑这样的行为,却还是会替对方文过、掩饰。
然而,在电话里是一回事,面对面又是另外一回事。
第一眼见到乔深白时,他没有料到她远比他想像的还要天真美丽,他不懂裴健为什么忍心辜负这样的女孩。
今晚裴健带着倪亚灵去参加圣诞舞会,对于那种热闹的场合他不感兴趣,宁可留在宿舍看武侠小说,因此,当舍监通报裴健有访客时,他第一个猜想的人就是乔深白。
回到房里,他抓起挂在椅背上的黑色皮夹克套上,换上深蓝色牛仔裤,穿上马汀鞋就匆匆跑下楼。果然,乔深白没有等他就自行离开。
知道她没有走远,他急忙冲出宿舍大门,跑向前拦住她。
“不是叫你等我吗?我送你去车站。”他微喘地说。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坐公车。”她回答,其实是因为她有感情洁癖,不愿意跟其他男生太靠近。
“我送你,我不能让女孩子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去,这是原则问题。”他负气地拽起她的手臂往停车场方向走去,像是在跟谁赌气似的,坚定地扣着她的手腕。深白隐约感觉到他的气愤,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
到了停车场,她有点意外地看着他的车,因为它漂亮得像杂志里的展示车。他开了副驾驶座车门请她入座,让她有一种备受礼遇的感觉。她发现座位底下有一袋书,好奇地打开来看,书籍种类很多,最让她感兴趣的是金庸小说,她随意拿起一本“射雕英雄传”翻阅。
“你看金庸小说吗?”他边发动车子边问,希望藉由话题来打破尴尬。
“嗯,很喜欢。”
“最喜欢哪一套?”
“鹿鼎记。”她不假思索地说。
“真的吗?我也是。我认为‘鹿鼎记’是金庸小说经典中的经典。”他笑着说。
“你最喜欢韦小宝的哪个老婆?”换她问。
“双儿。又机灵又贴心,是所有女人中对韦小宝最好的。”
她笑了,点头表示认同。
“那你最喜欢金庸笔下哪一位女主角?”他问。
“你呢?”她反问。“我喜欢的女主角很特别,很聪明,很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