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卓莉小姐的脑部之前曾经遭受撞击,血块瘀积的结果,现在血块已经压到了视神经。」
「怎、怎么会这样?」徐艾儿愕然,接着又质疑道:「为什么之前回诊检查时都没有发觉呢?」
「徐小姐,很多时候血块问题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发现的,它的形成和瘀积需要时间。」张医师很有耐心的解释道。
「可是──」
正当艾儿想再多说些什么时,安卓莉挥手制止了她,她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平静,淡淡问道:「再这样下去,我是不是会失明?可以有任何的补救措施吗?」
「唯一的办法就是开刀取出血块。」张医师语重心长的说道。
「一定得开刀吗?」安卓莉平静的问道。
「恐怕如此。」
张医师的话让她好想哭,她一个女孩子身处异国,这个时候却生了病,她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就连阿司都回日本去了……
天啊!她好害怕、好害怕!
「安卓莉小姐,如果妳愿意接受手术的话,我们随时可以帮妳办理入院手续,并且安排最好的病房给妳。」张医师的意思已经暗示的很清楚了。
照理来说,大型医院的病房可是一床难求,但张医师从她的个人背景资料中,得知安卓莉是欧洲某国外交长的独生女,让她享受点特权也是应该的,说什么都不能怠慢到她。
「张医师,我──」安卓莉欲言又止。
「张医师,我们今天就办理入院手续,麻烦您帮我们准备一间顶级病房,可以吗?」徐艾儿当下便替安卓莉作了决定。
「麻烦你们先到柜台去填表,等候入院通知。」张医师客气有礼的说道。
第十章
日本 东京
这是一栋独门独院的西式建筑,隶属于羽野家所有,近百坪的占地让这栋洋宅看起来更加豪华气派,更是这个住宅区内教人津津乐道的指标建筑。
羽野泽司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手中持着一杯红酒,红色酒液在透明的高脚杯中轻摆晃动,一如他起伏的心绪。
回到日本已经一个星期,可他的心一直都在台湾,能够教他魂牵梦萦的女人只有一个──
安卓莉。
羽野泽司不得不对自己承认,这几天他疯狂地思念着安卓莉,由于一回日本就有许多公司的事等候他处理,所以这几天找不到空档和她说话,今天好不容易有时间,本想拨个电话给她,却被他的祖父羽野信男给叫回家。
回到家已经半个小时,他的祖父仍在楼上迟迟不肯下楼,但羽野泽司仍很有耐心的等候着。
「阿司,你来了?」羽野信男坐在轮椅上,被看护给推了出来。
「是的,爷爷。」放下酒杯,羽野泽司转过身子,面无表情的打声招呼。
「好久没有看到你,现在也该是好好筹备婚礼的时候了。」
「这也是我今天来这的目的──我要取消婚礼。」他说得既坚决又肯定。
「我没听错吧?」羽野信男瞇起锐利的双眼,推开轮椅站了起来。
「您没有听错,我想取消婚礼的原因有很多。」
「说来听听。」
「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她的身上有我这一辈子都想珍藏的一切。」
「例如呢?」老人脸色一沉,不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他给不起的东西。
「例如爱和信任。」
老人闻言却哈哈大笑,嘲弄地说道:「你真是让我失望,是谁教你这些的?」
「这种事不需要被教,它是一种天性,除非是天生就冷血的人,否则没有人不会不懂它。」
「你现在是在教训我?」老人脸色一绷。
「真正冷血的人是您,我不想踏上您的后尘。」羽野泽司脸色也阴沉起来,「因为您的霸道和自私,毁了我父亲,我不想让自己的人生再重蹈这个悲剧。」
「哼!你现在翅膀长硬了,懂得反叛我了,是吗?」
羽野泽司摇摇头,悲哀的说道:「您知道吗?在我的心里,我从没有对您真心的屈服过。」
此话一出,室内陷入一片沉默。
良久,羽野信男重重哼厂口气。
「随便你!你该知道反抗我的下场是什么吧?我不会把羽野集团的经营权交给你的!」
「那就请您另请高明吧!我不是很在意了。」羽野泽司不想再多谈,起身走到门口。
此时此刻,他只想搭最近一班的飞机前往台湾,亲口告诉安卓莉,他爱她,也需要她。
「走出羽野家就不要再回来!」羽野信男气得大吼。
羽野泽司的反应是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栋超级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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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没几天,羽野泽司和中谷优佳解除婚约的事,马上就被亚洲媒体炒得沸沸扬扬。
听说中谷优佳不甘受辱,压根儿不肯接受婚礼已经取消的事实,还在婚礼当天穿着新娘礼服,跑到饭店等候婚礼,在等不到羽野泽司和其他宾客后,竟然就在饭店大厅又哭又叫。
同时,羽野泽司已经搭乘当天的飞机,回到台湾。
飞行的旅途中,羽野泽司一直眉头深锁,打从接到看护那通电话后,他的心情就没有一刻好过。
安卓莉不见了,她跑去哪里?她在生气他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他唇瓣愈抿愈紧,只想快点抵达台湾,翻遍每个角落也要把她找出来。
下了飞机,出了海关,他驱车直奔别墅,里里外外搜寻了一番,果然已是人去楼空。
「羽、羽野先生,我真的很抱歉……」看护从屋内走出来,怯怯的说道。
安卓莉小姐告诉她,有个朋友要接她去家里住几天,同时要她不要通知羽野先生,以免打扰他处理事情。
她一开始不疑有他,但一个礼拜过去,当她拨打安卓莉小姐留给她的电话,发现是假的后,才惊觉事情不对,赶紧通知羽野先生。
羽野泽司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沮丧和气馁,坐在沙发上,沉声说道:「没关系,不怪妳,妳回去吧!」
「嗯,谢谢羽野先生。」年轻的看护轻吁出一口气,连忙加快脚步走出别墅。
光是面对他那冰封的面容,就足以教她吓得在原地发抖。
室内恢复了先前的寂静,偌大的别墅里冷冷清清,没有一丝生气,就像从来没有人搬进来过。
羽野泽司拿起电话一一过滤来电,却意外的发觉安卓莉最后拨出的一通电话是在台湾境内。
第一个闪过他脑海的人是徐艾儿,她是安卓莉在台湾的唯一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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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做什么?」打开大门,徐艾儿的心情顿时降到冰点。
这几天,她为了安卓莉即将入院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公司、家里和医院三方来回跑,搞得她筋疲力竭,今天下午好不容易休假在家,可以好好睡个觉,没想到才刚闭上眼睛,门外就来个瘟神。
哼!称他为瘟神一点都不为过,这个男人虽然长相英俊,体格也够赞,但成天老是冰着一张脸,看了就教人够不爽的!更何况他还把安卓莉害成那样,实在有够天杀的可恶!
「不要骗我,我知道她在妳这里。」羽野泽司冷着一张脸说。
「好啊!我让你进来搜啊!找得到就算你厉害。」
「艾儿,我知道妳对我有些不谅解,但现在我只想见到安卓莉。」
「都说她不在我这里了,你怎么这么固执呢?」
「艾儿,请妳告诉她,不要躲着我。」
「好吧!如果我有看到她的话,我会跟她说的。但你必须给我一个好理由。」
「我想念她,并且发现她才是最重要的,这个理由可不可以?」羽野泽司面无表情,幽深的眸底却隐藏着复杂的情绪。
「嗯,如果我看到她,我会转告她的。」艾儿的口气顿时软化不少。
「谢谢妳,我真的很需要她。」
望着羽野泽司离去的身影,徐艾儿胸口涌起一抹异样的情绪。
她该不该告诉安卓莉,羽野泽司已经变得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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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卓莉入院后的第三天,徐艾儿提着水果到医院探视她。
此时的安卓莉已经换上一袭纯白色的病服,黑发梳成一条长辫,气色看起来相当不错。
「安卓莉,今天妳的感觉怎样?」徐艾儿笑吟吟的往椅子上一坐。
「还好,早上医师又帮我做了一次扫瞄,敲定下星期三动手术。」安卓莉笑着回应她。
「那就好。」犹豫了许久,艾儿还是决定告诉她:「我想跟妳说一件事,羽野泽司回来了,他一直在找妳。」
「是吗?」
「他没有和中谷优佳结婚,他说他很想念妳,妳才是最重要的。」想了许久,明知道说出来会影响安卓莉的心情,但她忍不住还是说了。
安卓莉默然不语,不知该不该接话。
思念又如何?爱或不爱又如何?她为追求她的爱情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现在甚至有失明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