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对一般人是困扰,但对武功高深的人来说,一点光便能视物。
畲言静静的走在树林里,来到约定的地方,蓦地,四个壮汉从四个方向同时落下,黑色劲装,来意不明。
突然,四人同时弯身拱手,“见过少主。”
他们是“闇莫”的堂主,固定与畲言联系。
“报告。”畲言言简意赅。
畲言身前的男子从怀中拿出本子,一一念出:“上个月甲辰堂、戊子堂、庚午堂一共负责四十二件任务,三十九件完成,两件在逃,杀手还在追缉中,一件失败,任务已换上紫级杀手接续。”
“闇莫”的杀手依能力分为金、红、蓝、紫、黑五个等级。
“叫蓝祈接手,杜松连身为总镖师,‘闇莫’应给与该有的尊重。”监守自盗,其罪难逃。
“遵命!”
这就是众兄弟钦佩少主的地方,报告的事全记在他脑中,推测的事不曾出错,甚至有著过目不忘的能力,如此的聪明能干教人如何不服气。
四位属下轮流报告,畲言静静聆听,作下决定,没有迟疑,处事果决明快。
“还有什么事吗?”畲言看著四位属下。
“这是主人给少主的书信。”其中一人呈上信件。
畲言接过,打开浏览,然后将信收入怀中。
“我有事必须回总坛一趟,加派人手保护东门府,对东门羽更要防卫得滴水不漏,不得出一丝一毫的差错,此事由金融负责。”
“遵命,少主尽管放心。”被点名的汉子颔首。
畲言做个手势,四人刹那间消失了踪影。
他信步走出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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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羽躺在床上把玩著琉璃球,双眼却频频往外看。
“怎么还没回来?”她嘟囔。畲言只和自己说声要离开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其实她也明白畲言是去处理“闇莫”的事,身为少主,他自然要负起责任,想到堂堂“闇莫”的少主竟委身来当她的护卫,她仍旧要为自己的运气喝采,不过畲言的身分除了她之外,无人知晓,连爹娘也不知道。
这也是为了不吓著爹娘,毕竟“闇莫”是个杀手组织,光是名号就很吓人了,谁放心女儿与他天天相处呢?
她并不晓得畲言在外面的行径,但在她面前,他绝对是个称职的护卫,甚至比护卫做得更多,她知道他们的关系早就超过主仆,她也从没将他当仆人看待,而是个可以知无不言的知己,最开心的是这个知己可以跟著自己一辈子。
就算他们都成了亲,他仍是她的知己……
思绪突然煞住,成亲……畲言会成家吗?她从未想过这样的事,算算年纪,畲言比她更应该成家,他和自己提过,他也是独子,传宗接代的责任都在他身上,成亲是再平常也不过的事。
只是为什么她却感到不太舒服,好似被大石头压住心,私心告诉自己,她不想畲言成亲,就像是要让出属于自己的宝贝,让另一个人分享,她不要,她明白这样的想法很自私,但她就是不要。
她说不出理由,只明白心中的意愿就是不要,她只要畲言属于自己。
东门羽被自己狭隘的想法吓了一跳,清楚的明白这是不对的,却无法昧著良心说不,她到底怎么了?在想什么啊?
抚著额头,东门羽心思紊乱。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一道低沉的嗓音唤醒了她。
东门羽抬头一看,发现来人是畲言,登时所有的思绪都被抛在脑后,一切都没发生,她只是在自寻烦恼,不要多想了,连忙拍了拍身旁的床位,“快上床。”
“这句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畲言苦笑。
“你要为我暖床啊,有什么好误会的!”
真是越讲越糟糕,畲言啼笑皆非,唯一庆幸的是她不会对其他男人说这样的话,脱去外衫,他上了床。
东门羽钻入他的怀里,暖和立刻包围了她,吸一口熟悉的气息,她放松四肢。
看著趴在自己胸膛上的人儿,畲言抚著她的头发,低笑,“你这样子像极了小奶娃。”
东门羽娇嗔一声,让自己躺得更舒服,边打呵欠边说:“你是我的金丝锦被嘛。”
“万一有一天这件金丝锦被遗失了呢?”他话中有暗喻。
“你是人,怎么会遗失?”她好想睡,再打个呵欠,眼睛渐渐合上。
他也知道爹唤他回去的原因,身为独子的他,成家的压力绝对比怀中人儿来得大,尤其他已经二十八岁了,想与“闇莫”联姻的江湖门派不知凡几,倾心于他的女子也不在少数,只是他心里已有了佳人。
婚姻之事已不能再拖,是该向她说明白了。
“羽儿,想要我永远留在你身边只有一个方法,你应该明白的。”他在她耳畔低语。
“嗯。”她轻应一声。
她难得的依顺让畲言心喜,不开口是女子的矜持吧,终究她还是名闺女,那他就明说了,“嫁给我,羽儿,这就是我们永不分开的方法。”
怀中女子没有吭声,但也没有反对。
畲言紧搂著胸怀中的幽香,“羽儿,嫁给我你不会后悔,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我疼你的心也不少于老爷、夫人,你将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这番感性的话是他能说的极致了,要他再说一遍也说不出口。
好半晌没听到回应,畲言感到异样,连忙扶起低垂的小脑袋,才发现她早已睡得香甜,不知梦到几重天了。
畲言愣在当场,既惊讶又错愕,想大力将她摇醒,但失去的时机还是失去了,他只能颓然的摸摸额角,无奈一笑。
罢了,睡觉吧。
第三章
红袖招,县城里生意最好的青楼,里面美女如云,更有声名远播的两大花魁当镇店宝,包准教男客流连忘返,也是最佳的销金窟,没榨干客人身上的钱财绝不罢休。
近傍晚时分,又到了红袖招营业的时刻,婢仆忙著将门里门外打扫干净,准备开门见客了。
不过营业时间未到,客人却先上门了,而且还是一位娇俏美丽的女客人。
“女客人,红袖招还没营业呢,请问你来此地有什么事吗?”一个姑娘出面问个清楚。
东门羽淡淡一笑,“你一定是新来的才不认识我,请秦嬷嬷或是廖老板出来吧。”
这时,秦嬷嬷摇著红丝巾走出来,她本来是来看门面是否打扫干净,倒先看到了女财神。
“东门小姐,真是贵客,欢迎、欢迎。”她热络的打招呼。
“秦嬷嬷,还是老规矩。”东门羽说。
“可是梦罗姑娘今晚已答……”
束门羽轻嗯一声,立刻就让秦嬷嬷见风转舵,说出另一番话。
“梦罗姑娘在引镜轩,嬷嬷带路,东门小姐,请随嬷嬷来。”秦嬷嬷走在前面引路。
来到引镜轩,东门羽让秦嬷嬷先退下,自己推开门。
“为谁梳妆打扮呢?”
坐在梳妆台前、让丫鬟梳髻的梦罗转身,看到她立刻笑开了脸,起身迎上前来,亲热的握住她的手,“你怎么来了?”
“特地来看你,近来好吗?”东门羽回握她的手。
“生活在红袖招就是这样。还是老规矩留下来过夜吗?”
“当然,我包下今晚的花魁了。”东门羽豪气的拍拍胸脯。
两个绝色美人相视一眼,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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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浮著一层朦胧水气,空气中飘散著芳香,偌大的浴池里花瓣片片,东门羽、梦罗浸在热水中。
梦罗倚靠在浴池边缘,“羽儿,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记忆深刻,就几个小鼻子、小眼睛的女子围在你身边不断的谩骂,说你克父、克母,自甘堕落到青楼,还骂你是狐狸精,你非但没被骂哭,还不客气的反唇相稽,那些女子恼羞成怒要打人,危急时,我跳出来申援你,两人一起打跑了小心眼的女子,我们也变成了好朋友。”东门羽笑著谈起往事,十分钦佩自己的英勇。
梦罗嘻笑,“你的脸弄花了,脚也受伤了,将随后赶来的婢女和护卫吓得半死。”
“你的情况也没好多少,像我娘说的,两只跛脚小花猫,那时我们才十五岁,离现在有五年了,时间过得好快。”
她们成了手帕交后,东门羽至少每个月会到红袖招探望梦罗一次,两人秉烛夜谈,交换心事,直到第二天,东门羽才离去,当然该给的费用她不会少,梦罗好几次要出钱都被阻挡,因为东门羽认为,在红袖招,客人出钱是天经地义的事。
“前些时候往事重演了,一位千金小姐出面帮了我,我又因此多了个好朋友,命运真是奇妙。”梦罗微笑。
“一位千金有这种勇气,真不简单。”东门羽夸赞。
“重要的是她的未婚夫还是我的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