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重要的事啊!”
父女俩就这样一问一答,直到夜幕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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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蓝柏森和小芸两人窝在沙发里睡着了,小芸像只无尾熊般巴着蓝柏森不放,沙发下散落着几本杂志,客厅一角,则是堆了几个陌生的纸箱。
他们两个处得不错嘛!
诗婕小心的关好门,蹑手蹑脚的走近他们,并轻手摇了摇蓝柏森,很快的他便睁开双眼。
“你先抱她进去睡,我去洗个澡,晚点我们再谈?”她以气音小声在他耳边说着。
一股酥麻的战栗感由耳际穿透脑袋,他点点头,刻意忽略她所带给自己的影响。
诗婕满意的回房拿衣眼,之后便转往浴室洗澡。
将睡着的小芸抱进房里安置好,他再度回到客厅将杂志捡起,由之前翻看的部分继续往下看,直到诗婕洗好澡也来到客厅。
“小芸没醒吧?”她拨弄着微干的发,刚在浴室里已将它们擦至半干。
“没。”腿上摊着杂志,他微眯着眼,凝着她刚出浴的俏模样。“我以为你已经跟她说过,玉嫂要搬离的事。”
“啊!”她瞠大双眼,这才想起自己根本忘了这么回事。“完了,我忘了跟她讲!怎么办?”
“你回来之前,我就先跟她说过了。”幸好小孩子忘性强,就算难过,也难过不了太久。“你跟医生谈得如何?”
“医生说除了对心脏瓣膜的缺损构造作修补重建之外,还要合并人工瓣膜环植入及键索修剪,这样比较不会产生血栓栓塞或引起心内膜炎什么的。”她很缓慢的一字一句说着,就怕讲错了似的。
别看好像只有几个字喔,她是很用力才将这些句子背下来的,可脑子里一点概念都没有;这件事足以证明,她绝对不是当医护人员的料。
“那个医生……技术跟医德怎么样?”他较担心的是这个,毕竟心脏不是像割割盲肠那样的小手术,不小心可是要出人命的。
“那医生是福婶介绍的。”待头发几乎干了,她才踱到他身边坐下。“我听福婶说过,她的大伯还是小叔的心室肥厚症,就是让那医生给开刀开好的,手术后比手术前还健康,直夸他技术好得不得了。”
“不是人家说就一定好。”他想了想,陡地放下杂志走向那些箱子。
“你……现在要组装?”先生,现在满晚了好吗?不怕吵到左右邻居喔?
“很快,锁几颗螺丝而已,吵不了人的。”轻易看穿她的疑虑,他开始动手拆除纸箱。
“干么要赶在今天组?一巨正他又下再去冻豪那浬工作了,有必要这么赶冯?
“当然是趁小芸睡着时组比较好,小孩子好奇,万一这里拿个小零件,那个被木板敲到什么的,不是很不好?”这方面他细心多了,暗叹她这个当妈的有必要再教育。“而且明天网路公司就会来装线,我想顺便上网查看看有没有比较有名气的心脏医师,若有必要我们就转诊。”
诗婕不免感到些许心虚,却又感动于他事事都顾虑到小芸,遂主动上前帮忙。“我来帮忙吧。”
“你刚洗好澡,等等又流汗了。”天气热又闷,她这里也没冷气,不用三分钟,八成又满身大汗了。
“没关系啊,顶多等等再洗一次。”她拿了根大夹子将自己的发盘起,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可以啊。”他挑眉,不怀好意的睐她一眼。“等等我们再一起洗。”
上回让她逃掉了,今晚总可以了吧?
“谁、谁要跟你一起洗?”她赧红了脸,没来由的忆起休息站停车场的那个吻,顿时更是羞火直冒,连正眼都不好意思瞧他。“快点组一组啦!别老是说些有的没的!”
蓝柏森也不拆穿她的害羞,仅是斜睨她一眼,双手迅速的翻动组装材料,一块一块拼凑起来,但瞧个仔细,不难发现他的嘴角始终噙着微扬的弧度。
约莫一个小时后,电脑桌跟电脑全部搞定,没意外的,两个人当真像被雨淋过般汗湿,尤其是袁诗婕,那酡红的双颊宛如激情过后般红润,分外诱人。
“好了。”拍掉手上的灰尘,他叉着腰,好笑的觑着她。“又全身汗了呗!”
“讨厌死了!”南台湾啊南台湾,教人又爱又恨啊~~她懊恼的轻啐。
“走,我们去洗鸳鸯浴。”他倏地毫无预警的将大掌搭上她的肩。
她心口一提,差点没放声尖叫。“冤大头啦鸳鸯浴!要洗你自己去洗!”
他开怀大笑,摇摇头迳自走往浴室。
待浴室里传来水声和他刻意搞笑的歌声,袁诗婕这才讪讪的走回沙发落坐。
算算两人相识至今还不到半个月,荒谬的是两人竟由陌生人一路演变成夫妻,一切好像操控在她手里,却又好似命运的安排被推着行动;她对这一切有着说不出的不安全感,更惨的是,她发现自己愈来愈在乎他了。
或许是个不经意的眼神,抑或是他不甚正经的玩笑话,常常让她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这是以往从来不曾发生过的“怪事”,也因此让她更感不安。
曾经,她有个交往的对象,那个人待她也不错,可是后来发生姊姊轻生的事,加上对方无法接受小芸存在的事实,硬生生和她切断所有关系,从此她便不再和任何男人触及感情这种东西。
她可以跟男人开玩笑,可以无所不谈,就是不愿再付出任何感情,因为她怕,怕再次承受那种伤心和难过,所以她才会有不婚的打算,一心只想把小芸养大。
但蓝柏森的出现打乱了她的原则!
他现在是她的丈夫,姑且不论之间的过程,在法律上他就是她的丈夫,这是她如何都无法反驳的。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对她来说,这阵子发生的事,加起来比她之前所有日子的“刺激”还要多!或许也是因为这种状况,她才会对他衍生出这种类似革命情感的复杂感受,不自觉的想多依赖他一点。
不行!她不能放任自己依赖任何人,再怎么说,等到“租用”的期限一到,她就得再回到之前的生活,独立面对抚养小芸的重责大任,所以她没资格依赖他,一点都没有!
可是撑了这么些年下来,她真的好累、好累,好想有双强而有力的臂膀让自己依靠……
她疲累的仰躺在沙发椅背上,眼皮不听话的往下垂,终至完全合上。
“诗婕,去冲个凉比较好睡,诗婕?”迷迷糊糊间,她听见有人在叫她,她不耐的挥挥手,只想继续待在柔软得像棉花的梦里。
“不能睡在这,睡这里会感冒的。”那道声音持续干扰着她的好眠,她蹙起眉心,像个倔强的孩子,不肯由梦里醒来。
蓝柏森没想到自己不过去洗个冷水澡,这女人竟就能睡得跟猪一样沉?!他到底是该佩服她的睡功了得,还是要硬将她拖起来塞进浴室里?
这么热的天,她刚才又流了那么多汗,不冲一下澡全身黏答答的,就算睡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只怕也睡不安稳吧?
他轻叹一口,狠下心来捏住她的鼻子——
一、二、三,三秒钟不到,袁诗婕陡然惊恐的瞠大双眼,张大嘴巴用力呼吸,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行凶”的指,立刻懊恼的拍掉他的大掌。
“要死了!你谋杀喔?”才新婚就想杀了她?这男人好重的心机!
“谁教你怎么叫都叫不醒?去洗澡啦!”料不到蓝柏森半点罪恶感都没有,还一副指责她懒散的嘴脸。“流那么多汗臭死了!”
她胀红了脸,想起自己真的百般抗拒那道呼喊自己的声音,硬是赖在梦里不肯醒来。“我睡一下会死秀?你犯得着用这么激烈的手段叫我吗?”
“这哪叫激烈?真要激烈我就剥光你的衣服强奸你。”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好像在谈论今天星星多不多、月亮圆不圆似的。
“你……变态!”她的脸更红了,分不清是生气还是害羞。
“我再正常不过了,你要不要试试看?”他暧昧的朝她挤挤眉,话中有话。
诗婕的反应是二话不说冲进浴室,而他,则得逞的嘿嘿笑。
火速冲了个战斗澡,身体的疲累让袁诗婕只想赶快冲到床上躺平,可一躺到床上,她隐隐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侧过脸一看,控制不住的尖嚷便这么硬硬生生的由她喉里传出……
附近人家的灯纷纷亮了起来,有人破口大骂,有人则是好奇的开窗探头探脑,狗儿也来凑热闹,吠个几声充场,理应安眠的宁静时刻,全让这声尖嚷给破坏殆尽。
袁家的门铃急促响起,袁诗婕由床上跳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跑去开门。
“诗婕丫头,发生什么事了?”门一开,就见对门邻居的警察伯伯连同老婆,衣着散乱、顶着一头乱发的站在她家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