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意乱的她,决定到庭园去透透气,希望微凉的夜风能让她「冷静」些,但她发现效果实在不彰。
关若水无奈地轻叹口气,正打算要回房去,却遇上了正巧到庭园来赏月漫步的傅氏夫妇。
「咦?若水,还没歇息呀?」
「老爷、夫人,夜深了,怎么你们没睡?」
「也没什么,就突然想出来散步赏月。」傅德宣亲切地说。「对了,若水,何必这么见外呢?妳以后就别再喊我们老爷和夫人了。」
「啊?可是……」
「就是啊!」傅夫人也附和道:「若水,妳又不是真的奴婢,就直接喊咱们伯父、伯母就行了。」
「是啊!是啊!都是自己人,何必这么生疏呢?」傅德宣笑道。
啊?自己人?一听此话,关若水的表情不禁有些尴尬。
充其量,她对傅家夫妇来说也只能算是故人之女吧!更何况这几十年来,爹一直没能和傅家联系上,两家毫无交集,这样又怎么称得上是「自己人」呢?该不会……该不会他们误会了她和傅尔杰之间的关系吧?
不行不行!不能让他们有错误的想法,还是赶紧把事情解释清楚比较好。
「老爷……呃,伯父、伯母,你们别误会,我跟傅少爷之间没什么,今天下午我真的……真的只是要帮他针灸而已。」
「放心吧!若水,我们都知道妳是要帮尔杰针灸,呵呵呵!」
傅氏夫妇望着关若水,两人的眼底都有着说不尽的满意,他们对于这个美丽又有法子「搞定」儿子的姑娘,是赞赏得不得了。
什么呀!他们的嘴上说相信,但是神情和态度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见傅氏夫妇交换一抹暧昧的眼神,关若水只觉得尴尬极了。
就在她试着想解释的时候,傅德宣又说道:「我说若水啊!这阵子多亏有妳照顾尔杰,要不然他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复原呢。」
「就是啊!算起来,妳对尔杰可是有救命之恩呢!」
「嗄?救命之恩?哪有这么夸张?」关若水连忙摇头。
「不不,真的是这样,一点也不夸张。本来尔杰都已经自暴自弃,不愿意见任何大夫了,是妳的出现才让他有了转变。」
真的是这样吗?真的因为她的出现改变了他?
回想起初见面时傅尔杰的狂暴愤怒,现在他的脾气确实是好了些,但是这样的转变真的是因为她吗?
关若水咬着下唇,一颗心怦怦地跳个不停。
惨了惨了,她怎么会有这样反应,是因为傅氏夫妇一直在旁边暧昧地敲边鼓的关系,还是她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对他动了心?
「所以喽!若水,说起来妳对尔杰真的有救命之恩,这种恩情啊!就算要他以身相许也不为过。」
「嗄?」关若水惊愕地瞪大了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这对夫妇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像迫不及待地要将她和傅尔杰送作堆似的?像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想娶的媳妇儿应该是门当户对的名媛千金呀!
「哎呀!你看看你,把若水给吓到了。」傅夫人像是怕把关若水吓跑了似的,赶紧暂时打住这个话题,对她笑道:「若水,妳早点歇息吧!往后还要麻烦妳继续照顾尔杰呢!」
「呃,我……」
「好了,时候不早,我们也该就寝了,若水,妳也早点睡吧!夜深露重,万一着凉就不好了。」
笑着叮咛完后,傅氏夫妇转身离开,让关若水想好好地解释她和傅尔杰之间的关系都没机会。
「真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无奈地轻叹口气,一想到傅尔杰,一颗芳心又变得纷乱不已……
第六章
「妳干么防我像防贼似的?」
傅尔杰坐在床上,不满地望着门口的人儿。
打从关若水一进房间,就一直杵在门口不敢靠近,好像他是什么会吞人的怪兽似的!
「没有啊!」关若水嘴里虽然否认,但心里心虚得很。
其实他说的没错,她是真的不太有勇气走近,因为一看见傅尔杰的俊脸,她就不由得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她不禁要担心,自己若是一靠过去,昨天那些煽情暧昧的画面会不会又再度重演?
更何况,在经历了昨天之后,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神情和态度来面对他才好,偏偏他那双熠熠的黑眸又直勾勾地盯着她,害她一颗心跳个不停。
「没有?那妳到底打算在门口杵上多久?直到把地上踏出一个窟窿吗?」傅尔杰哼道。
关若水尴尬地扯动嘴角,往前走了几步。
「傅少爷,这是你的药。」她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药。
既然「下药」的事情已经被识破了,若是她还继续将药掺在饭菜中,恐怕只会让他更加不悦,所以她索性就直接将药拿了过来。
傅尔杰看着那碗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反弹。
过去他之所以会极度憎恶大夫,是因为那些饭桶大夫们总是拿他当试验品,给了希望却又立即破灭,可现在既然已有明显的改善,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拿过来啊!难不成要我过去?」他开口命令道。
关若水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想要将药递给他,他却不伸手去接。
「妳喂我吧!」
「嗄?」关若水瞪大了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傅尔杰睨着她,故意说道:「我现在可是一个病人呢!照料病人不是妳应尽的职责吗?」
「可是……」什么呀!他明明已经复原得差不多了,现在的力气比她还要大,哪还需要人家喂他喝药?这男人摆明了故意要找她麻烦。
「可是什么?不喂的话,我就不喝了。」
「你……」
关若水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一对上他那双灼热的眼,她心跳的节奏就整个变乱,手中的汤药差点不小心洒出来。
傅尔杰凝望着她,黑眸的深处掠过一抹笑意。
他发现,逗弄她实在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而她那因为羞窘不自在而泛红的双颊,让她更增添几许娇媚的魅力。
回想起昨天亲吻她的滋味,他的眸光就变得异常深浓。
关若水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她实在不懂,这男人干么用这种眼光盯着她,那种专注的眼神好像在看着爱人似的……咦?难道他……这……不会吧?
他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大少爷,而她虽然是神医的女儿,但家境并不若他们如此富裕,他……有可能会爱上她吗?
「妳在发什么呆?还不快喂我服药?」
傅尔杰的话打断了关若水的思绪,她猛地回过神,双颊变得更红了。
她勉强按捺着心慌,决定赶紧喂完药之后速速开溜,免得和他独处一室,她整个人都变得不自在极了。
一开始,关若水还能勉强忽视傅尔杰的存在,专心一匙、一匙地喂药,但她虽能不看他的脸,却为了喂药顺利而不得不盯着他的唇,看着看着,她的脑中竟浮现昨天他们亲吻的情景……
分心的结果,使得关若水在喂最后一匙的时候,不小心让些许药汁从傅尔杰的嘴角流了下来。
「啊!对不起,我……我立刻拿帕巾帮你擦干净。」
关若水正要转身,却被傅尔杰拉了回去。
「你做什么?」她紧张地问。
傅尔杰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命令道:「舔干净。」
「嗄?」关若水错愕地瞪大了眼。
「我要妳把药汁舔掉。」傅尔杰又说了一次。
「什么呀?别开玩笑!」
「我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吗?」
当然不像,但是要她用舔的,这……这也未免太煽情、太挑逗了吧?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妳要是不肯照做的话,那等等就别想针灸了。」
「你……」听了他的话,关若水不禁气结,愠恼地嚷道:「有没有搞错?你竟然拿自己的身体健康来谈条件?难道你不想要完全康复了吗?」
傅尔杰盯住她的眼,冷不防扔出一句:「妳这是在关心我吗?」
「呃?」关若水愣住。
经他这么一问,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突然涌上的怒气,确实是因为关心他的身体健康。
见她脸红了老半天,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傅尔杰勾起嘴角,看起来心情还不坏。
「动作快点,妳若是想针灸的话,就快点弄干净。」
关若水咬着唇,心里犹豫不决。
她相信这男人是认真的,如果她不照着他的话去做,他肯定不会让她动手针灸的,现在她的力气根本敌不过他,没法儿像初次灌药那样将他轻松地制服。
到底她该怎么办呢?扔下不管他,不理会他的死活,她又做不到。
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她才脸红地瞅着他,问道:「你发誓,不会对我做出……做出其他过分的事情?」
「妳也只能相信我了,不是吗?」
关若水深吸口气,决定豁出去了。
她努力压抑住心慌,屏息地凑上前去,羞怯地伸出丁香小舌迅速轻舔掉他嘴角的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