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大眼,倒抽一口气。「提拉米苏、阿萨姆红茶……」她的口水正在嘴里泛流,差点就滴落下来。
「是的。」他微笑说着。「而且提拉米苏还是十吋的。」
老天爷,怎么可以派这只恶魔来诱惑她呢?
哦──不不不,前方是地狱,她不可去啊!她的内心正在狂吼,不准自己走向不归路。
该死的他,又开口:「提拉米苏是今天刚做好的,现下应该冰凉透彻了吧!」
啊!她的心跳加速,脸上的怒意渐渐被笑颜代替……脚步更因「提拉米苏」而自动的跟着他走。
冰冰凉凉的提拉米苏耶!她不再抗拒,甚至傻傻的拉着他的衣袖,只差没蹦蹦跳跳的像只高兴兔子跟着他前进。
为了提拉米苏──
就算下地狱,她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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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是地狱,这里是天堂!沐筱花大口、大口的吃着提拉米苏,嘴唇四周都沾上了黑色的巧克力粉。
冰凉的蛋糕配上微甜的红茶,让她就像身处在天堂的云端,高兴的忘了向云霁是找她来谈判的。
「为什么躲我?」趁她吃得高兴的时候,向云霁切入主题问着。
「我哪有躲你。」她嘟着小嘴说着。「我只是不小心和你错过相遇的时间。」
「为什么妳那么讨厌我?」他再问。
「为什么你对我那么有兴趣?」她反问。
「因为妳很纯真、很可爱。」他出自真心的回答。「而且我们是旧识,我以为我们会像老朋友般的熟稔。」
她侧头想了一下,模仿他的口吻开口:「因为你很烦、又自以为是。我以为曾经我们错过了,就会像陌生人般再也不会有交集,你何苦要把我们两人扯上关系呢?」
他听着她说的话,发现她对他似乎有着很大的心结。「我和妳过去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很没有气质的舔舔叉子上的奶油。「我可以再吃一块吗?」她眨着圆亮的大眸,佯装客气的问着。
明明,她恨不得将眼前十吋的蛋糕全吞下肚子。
「回答我的问题。」他像个坏心的恶魔,以甜点诱惑着她。
「我冰箱还有十吋的黑森林蛋糕。只要妳回答完我所有的问题,我可以让妳打包拿回套房。」
黑森林啊……她犹豫着。
「是T.R的蛋糕。」他接上这句,那是一间颇具盛名的蛋糕店。
「什么!?」她惊讶的喊着。「那间每天限量只卖十个蛋糕的店?」
「提拉米苏也是T.R的。」他指指桌上剩一半的提拉米苏。
她懊恼的叫了一声,望着桌上的美食,她的脸颊涨成汽球般。
「好啦、好啦,你想问什么,我都招供好不好?但是……我要先验货,黑森林蛋糕真的在冰箱吗?」她怕他诓她,于是以犀利的光芒瞪他。
他指指一旁的二门冰箱。「妳可以去检查看看。」
她立刻从沙发弹跳起,奔到冰箱旁便打开冰箱门,发现里头果然冰着十吋的黑森林蛋糕,上头还以新鲜樱桃点缀着……
哦哦哦──她的内心犹如万马奔驰般的兴奋,忍不住以食指挖了蛋糕一口,接着再以舌尖舔干那香浓巧克力。
喔喔喔,好吃到她差点把脸埋在蛋糕里!
「满意了吗?」他笑问着。
她回过神,关上冰箱门后点点头。「满意,不过我只回答一个问题。」她回到座位上坐着。
「我不只一个问题。」他有太多问题要问她了。
「就一个,不然拉倒。」她撇过头,哼了哼声。
「三个。」他讨价还价。
「二个。」最后底限。「再吵,老娘什么问题都不想回答了。」
「第一,为什么当初不告而别?而且是去完PUB的隔天?」他不啰嗦,直接问出心底的疑惑。「而且连个消息都不给我呢?」
「向先生,你问了三个问题了。」她抬眸微笑着。「我只回答前面两个。不告而别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通知任何人;选择在去完PUB的隔天,是因为我不巧在厕所里,听到你和两名女子的谈话……」她将那天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对你而言,我只是你利用来完成论文的对象。所以,被你利用完后,我很识相的自动离去。」
她的笑,很不真实,根本没传达到她的眼里,只是唇瓣往上扬,一点感情也没有。
他说过这种话吗?他皱眉,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我曾说过这种话?」
「两个问题我回答完了。」她的笑容仍挂在脸上,没有马上垮下来,可身上的力气却一点一滴的流失。
没想到,再次提起这件事,心还是会痛。
心痛,表示什么呢?表示她还在意着过往吗?
不,不可能!不是这样的……
「筱花……」他发现她脸上仍是扬着笑容,但浑身却散发着冰冷冷的态度,让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我可以拿着蛋糕走了吗?」她侧着头,没有任何的起伏,无法看出她真正的情绪。
他起身,从冰箱拿出黑森林蛋糕,连同一半的提拉米苏,一并打包后,才交到她的面前。
「谢谢。」她提着两盒蛋糕,再也没吭声的离开他的房里。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发觉自己竟然没有开口唤住她,只能任由她的脚步愈走愈远。
四年前的他,真的说过那些混帐话吗?他低咒一声,第一次恨自己当年这么胡言乱语。
该死!向云霁恨恨的紧握拳头。原来,这就是她恨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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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有多么恨他?
四年前她得过忧郁症,时间正巧发生在自PUB离开后的一个礼拜。
是他影响到她吗?根本不是因为她妈妈的去世?
向云霁坐在房间的阳台,再次望着之前收集来的资料,发现她之前喝醉时,口中喊着「阿琛」,竟然就是酒吧的酒保。
而那间酒吧,是她出资,可老板却是挂阿琛的名字,就连酒吧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阿琛在管理。
她根本是出资让他经营。他忍不住拢眉,为何她要对阿琛这么好?
当他往下看着资料后,才发现原来当初她有自残的念头,是阿琛救了她,也是他帮助她从忧郁症中走出来。
阿琛可以说是她的救命恩人……
将资料看完后,他终于明白为何她不想再见到他的原因。
若是平时,他倒觉得无所谓,反正他又不是没有伤过女人的心。
但在四年前,他处心积虑的接近她,确实是想借着她的才能,完成他的论文。
他想,那天他应该是喝醉,为了哄哄身边的一群花蝴蝶,他才该死的说出这样过河拆桥的话。
而他现在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明白,当年的自己是无心之过呢?其实他一直想要感谢她的,甚至还想培训她的才能,两人好好地一起合作。
他点燃一根烟,从阳台望出去,秋风微微吹来,拂乱他的发,也拂乱了他的心情。
为何,他的心情会感到如此的烦乱?
一想到她那张故作坚强的小脸,他的心猛然一抽。
她的痛,他一直不知道,以为她无声无息的离开,一点也不关他的事情。
错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再将烟雾缓缓吐出,只见烟雾随风而散。
她憎恨着他的利用、憎恨着他的现实,更厌恶他的残酷。
她是无辜、单纯的,而他却利用她的善良接近她,甚至还利用她的才能帮助自己……
他非但没有好好感谢她,还混帐的伤了她。
向云霁捻熄了烟,他觉得自己欠她一个道歉。
只是这个结,已经四年了,他要怎么化解呢?他皱眉,离开阳台上的凉椅,回到房间。
如果现在去见她,她肯定不会理他。
他在房里来回踱步,思考着要怎么让她愿意听他说话。
对了!他连忙打开冰箱的冷冻门,他记得之前到山下补货时,多买了一盒HaagenDazs冰淇淋。
他像是找到宝物般,脸上恢复笑容,他想,或许她愿意看在甜食的份上,再跟他好好的谈一谈。
于是他抓了件外套、钥匙,步出房里后,便三步并成两步,急急忙忙跑到她的房间。
站在门外,他喘着气,手上抱着一盒冰淇淋,按下她的门铃。
叮咚。
希望待会见到的,不是她哭得淅沥哗啦的模样。一想到她的笑颜,挂上两道泪痕,他心一揪。
大约有三秒,房里没有反应。
他低头一瞧,房里有亮光,又重新的连按着门铃。
叮咚、咚──
「哦,该死!」末了,里头传来砰砰砰砰的声音,像是有人跌倒的声音。「最好你有重要的事,要不然我剁了你的手!」
一开门,一名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靠,又是他。
沐筱花冷冷的望着他,态度又恢复以往。「干嘛?」好几次都被他以美食诱惑,这次她一定要坚守城池,不能再被他收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