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雪白的墙壁,她吃力地朝他背后移动,不适的晕眩却令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眼看他就要乘坐电梯下楼离去,夏慕妍忍不住张口呼喊。
“罗继堂,你站住……”
闻声,他微微一愣,跟著急忙掉转过头。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以为她在做什么?
他快步来到她身边准备将她弄回病房。
“别碰我!”她拍开他伸向自己的手。“你听清楚了,我要跟你离婚,现在就要跟你离婚!”
离婚?
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夏慕妍的声音很快引起周遭护理人员的注意,罗继堂不管三七二十一横身抱起她走进病房,小腿一旋关上房门后,跟著将她放回刚才的病床上。
“你在胡说些什么?”他冷冷瞪著她。
“我要离婚。”她再次重申。
“不可能。”他不假思索,拒绝得十分干脆。
“为什么不?”她激动地喘息。“既然你不信任我,把我留在身边还有什么意思?就跟我分手好吗?”
“信任与否并不重要,只要确定你生下来的确实是我的孩子就够了。”他闷哼一声提醒道:“别忘了,我娶你是为了利益,只要夏家还有利用价值,就别想我会跟你离婚。”
“能够带给你利益的不只我一个女人,你一定还有很多可以选择的对象。”她哀求地看著他。“跟你在一起,我、我活得好累……就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好不好?”她几乎快哭出来。“就算……就算我求你……”
瞪著她泫然欲泣的模样,他的胸口不禁一阵抽搐。
她说的并没有错,他的确还有很多其他的选择,只不过……
他根本不想放开她。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已远超过他的认知,即使明白自己该一脚踢开这个不贞的女人,他却做不到。
他要她,他打算一辈子锁著她。
“很抱歉,不可能。”罗继堂一口回绝她的请求。
“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
这个男人明明讨厌她,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被拒绝的失落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夏慕妍瘫软在床上默默地流泪。
罗继堂不再理会她,随即按下呼叫铃将护理人员叫了进来。
“替她把点滴接回去,看好她别再让她乱跑。”
吩咐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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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二楼的起居室,夏慕妍瞪著闪动的电视画面却什么也看不进去。
今天早上,罗继堂准时无误地派人为她办妥出院手续,然后便直接将她送回罗宅。
她乖乖接受他所有的安排,因为她知道自己逃不了。没有钱,没有依靠,她能逃到哪里去?
就算逃回夏家,需要罗继堂支持的父母,定会秉著劝合不劝离的态度再次将她送回他手里。
更何况她全然不敢想像逃走后被他逮到的下场,生不如死的警告言犹在耳,她了解他的能耐和可怕。
所以她又再次回到罗宅,回到这个她曾以为会是她的家的所在,所有她害怕的一切依旧会周而复始地发生,将她当成宣泄和繁衍的工具,他一定会继续对她的身体下手,继续羞辱她、欺凌她……
唉,她的快乐为何如此短暂?
曾经似乎触及了幸福的开端,莫名地就这么消失了。
上天真是喜欢跟她开玩笑,捉弄她夏慕妍。
如果上天是如此讨厌她,又何必恩赐她这个生命呢?
唉,或许就是因为讨厌,所以才给了她生命,让她来这个人间受苦吧!
就像罗继堂一样。
他讨厌她,所以不愿就此放手,打算将她留在身边慢慢整治玩弄。
而这就是她往后的人生……
呆呆地盯著电视闪动的画面,里头的人物对白逐渐成为单调的频率,她的眼皮逐渐沉重起来。
就在她迷迷糊糊睡去的时候,朦胧地感觉到有人抱起了她。
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她直觉地偎得更紧些。
很快地,她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蓦地睁开眼,罗继堂的俊脸登时映人眼帘。
“你……”她僵住。
“累了为什么不去房间休息?”板著脸,他看起来有点凶。
房、房间休息?
难道、难道他又想……
她挣扎著企图离开他的怀抱。
他却坚定地抱住她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今天、今天不要好吗?”以为他会看在她刚出院的份上放她一马,自己能有个两三天的空档,想不到事与愿违,她根本还没准备好接受他啊!
瞄了她一眼,罗继堂面无表情地继续跨步走进房间。
苦著脸,夏慕妍设法说服他。“我、我身体里还有药在,医生叫我明天要去换药,能不能等我奸了再……再……”
这个女人还真的以为……
他不禁暗暗奸笑。
其实他只不过打算带她回房休息,流产一事让他积压许久的怒气消散不少,再加上难以抑遏的不舍,他著实无法再拿她的身体出气。
只不过……
他不想让她太好过,想再吓吓她。
将她抛到了床上,他故意冷冷地打量她。
“你的身体并不是只有一个地方能用而已。”他吓唬著,一面动手卸去自己身上的衣物。
什么?他的意思是……
闻言,本已苍白的小脸顿时再无任何颜色。
当他裸露精壮结实的肌肉逐渐靠向她时,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连滚带爬地摔下地板,朝门口逃了过去。
不要,她不要,她没办法,她再也没有办法忍受这种身心的煎熬……
只可惜,她的逃逸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男人如猎豹般的敏捷很快地挡住她的去路。
“回到床上去。”他指著身后的大床沉声道。
“不要逼我。”她含泪摇著头。
“别逼我动手。”他警告。
“求求你不要这样……”她终于忍不住在他面前哭了出来。“如果,如果你那么讨厌我就赶我走,不要再用这种手段折磨我了。”
嘤嘤啜泣著,她哭倒在他的脚边。
“我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对我?为难我这种无力反抗的女人让你很痛快吗?还是你在逼我跟你道歉,逼我跟你认错……”
“那奸,我认了,就算我什么都没做我也认了!”她抱紧他的小腿哭喊著。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对不起你,就请罗总你大人大量饶了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请你原谅我,原谅我……”
这些日子以来难以承受的痛苦让夏慕妍再也无法矜持,她终于放下最后的尊严,开口向他求饶。
是他,是他亲手将自己喜欢的女人逼到这个地步的……
凝望她的悲泣,她的臣服,她的恐惧,罗继堂心里不禁百感交集。
是心疼?是不舍?是满足?还是悲哀?
诸多情绪纷乱交杂,他再也分不清楚。
带著混乱的思绪,他抱起她温柔地放在床上。
“不要……呜……不要……”哭晕的脑袋只记著求他别再伤害她、别再伤害她、别再伤害她……
拿起面纸轻轻为她拭去泪水,他拉过棉被盖上她颤抖不已的娇躯。
唉,他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
放不开她,却又不敢信任她……
心中的芥蒂让彼此再也无法回到初时的心情。
或许……他该试著相信她,相信她的无辜。
思及此,母亲无情离去的背影蓦地再次闯进他的心海……
呀,当真是够了!
烦乱地爬过头发,他随手抓了件外衣踏出房间。
唔,他、他走了……
看著罗继堂消失在模糊的视线里,惊魂未定的夏慕妍恍惚地松了一口气。
她的屈服终于换来今晚的平静,可是以后呢?
她是不是得一次又一次地哀求他放手?一次又一次扮演著卑微的角色?
夏慕妍无力地想著,忍不住再次流下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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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后院清冷的游泳池畔,夏慕妍静静地瞧著水面荡漾的波纹。
她的生活似乎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打从她出院后,罗继堂就再也没有碰过她,更没有伤害她,只是寒著脸几乎不说话。
两人之间仅剩下无尽的冷漠,仿佛只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在这层无解的误会下,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理会她了。
夏慕妍不禁悲苦地想著。
唉,罢了!这种冷漠相对的日子她早已过惯了,从小到大也没人关心过她,她不是这样活过来了?现在只不过延续以前的日子而已,最糟就是这样,不会更坏了。
至少他不再伤害她,至少她不用再担惊受怕,至少她找回生活的平静。
对此她该感到庆幸才是,不该再奢求更多了。
“太太,时间差不多了。”
刘管家的出现打断她的思绪。
“先生出门前交代过,要太太一起参加今晚的募款餐会,请太太先准备好等先生回来接你过去。”
“嗯,我知道了。”轻声应道,她并末抬头。
今天晚上是她的继父夏东平的选举募款餐会,不管愿不愿意她都得过去一趟,而且是以罗太太的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