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他蹙起眉头。 「那我们先前发生的事又算什么?」
「只是情欲!」她抑住心中的痛,努力掩藏感情,「男女之间自然的情欲。」
「可是你曾提到爱情!」阿腾道,神情严肃到近乎神圣。
「不能否认,我对你还有爱,可是,我更贪恋不必劳心劳力的日子,贪恋被娇宠、呵护的日子,和你在一起,我无法拥有那样的安稳……」说这段话的时候,何旖旎感觉到强烈的哀伤。
而阿腾也如她所愿,在沉默片刻之后,开始恶意的贬低自己, 「你叫以直说--就因为我是个一无是处的瞎子。」
不!他不是,她在心里呐喊,可是她必须制止自己的心软。
阿腾和陶健方两相权衡--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沉默是最狠毒的惩罚。
阿腾的神色由悲伤变成了愤怒。 「我已经不太明白,不明白这份爱带给我的痛苦是什么,我的过分热情?或者是你的过分无心?」
她不能回答,也无法回答爱得越深,伤得越重。
如今,只有激情能够短暂弥补这道痛极的伤痕。
何旖旎解开身上的床单,将阿腾压倒在床上,她柔软的双峰贴上了他宽阔的胸膛,敏感的地带直贴向他刚强的男性。
他并没有拒绝。
阿腾翻身到她上方。他的吻变得凶暴,野蛮的渴望驱策着他;他急切的拉下长裤,急切的移动,直到接触到她神秘的部位,再以狂野、原始的动作在她的腿间制造更撼人的动力,直到他自己也到达决堤边缘。
当他得到满足、扑倒在她身上时,阿腾也绝望的明白,他的人生再也不可能圆满了,因为他再次被自己的梦想狠狠的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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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声响起,陶健方从卧室走向起居室,不疾不徐的拿起手机。
「喂!」
短暂的无声之后,一个轻柔混合着迟疑的声音从电话彼端传来。
「大陶--」
「依娜?」
「是我!」
「我说过最近别打电话来的!」他语气中有强烈的不耐。
话筒另一端沉寂了片刻,之后,唐依娜的语气也透露些许不满「我不会再打了,这是最后一通,而这通电话是在提醒你,别太信任你那纯洁的小新娘,就如同你不信任我的忠贞、我不信任你的忠诚一样。」
可以听得出来,她的话里充满愤懑。 「什么意思?请你说清楚!」陶健方的声音变得十分严厉。
对方似乎正犹豫着该怎么说明!可事实上,她更明 白这样的一笔感情烂帐,永远也没有明朗的一日。
「我给你一个地址吧!」她轻嘘口气,仿佛不得不这么做,「你的小旖现正滞留在这个山间小镇,和一个双目失明的男人在一起,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连夜赶过去看吧!我累了,不多说了!」说完,电话迅速切断!
「依娜!喂--」
关上手机,陶健方瞪着纸上的住址,考虑着该不相信唐依娜?但思及唐依娜一向对他忠心耿耿,他拿起纸条,穿上外套与车钥匙、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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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起背包,何旖旎再次走出绿屋。
一早醒来没有看见阿腾,却在早桌旁看到一个他留下来的纸袋与一封信:
小旖:
如果说爱只是石子丢入湖中掀起的那阵涟漪,是风吹过的一阵叹息,那么我宁愿从此断线,也不愿再把线头交付给任何人。
这里有一副天使手环,买了好长一段时日,曾想用它们再次收回你的心,不过于今看来,大使的心并没有,年轻时容易收买(请原谅我的抱怨!今后,即使有所抱怨,大概也只能说给自己听了!),所以,你我都不必赋与它大多的意义,只当它是落幕之前的一个插曲。
忘了我对你说过的任何恶言,其实我真的感谢你的出现,你一直是个令我难忘的女人、一个永远活在我心底的女人,现在也是。
怎能否认你的抽身而退令我怅然若失,但我仍要感谢我们之间仍有悲悯存在,即使是基于往日情怀而残存的一抹余香,在我因父亲的死亡而神伤时,我必须承认我需要你的仁慈与友善,当然,我也感谢你的仁慈与友善。
请你千万平安幸福的生活着,至少答应我这一件事,好吗?而我也会时常向杀千刀的老天祈求--赐你幸福!
别了!真的别了!
阿腾 留
对这份即将擦身而过的爱情,怅然若失的人应该不只阿腾吧!何旖旎真的有点生气阿腾信里那平淡从容的语气,可是回头想想,她又能怪阿腾什么?离开阿腾,是她的执意,而阿腾一大早便躲得小见人影,恐怕的,无非也是那份离愁别绪。
打开那个装着天使手环的纸袋,她瞪着数百个纤纰的银白色圈圈,也同时想起背袋内那两个松果珠球,同时想起阿腾被热胶烫满水泡的那双手,以及,他为了救她而擦伤的右脸与右手臂。
不必相送,也是好的,即使怅然若失,至少不必忍受那种像被一刀剖开的痛苦。
合上纸袋,她小心翼翼的把天使手环放入背包。人生就是这样子了,尽管有时并不乐意移动,却还是有迈不完的步伐。
掉头环顾绿屋最后一眼,甩甩头,何旖旎毅然走向通往小镇的路迳。到了那片阿腾教会她「闭着眼睛着夕阳」的斜坡,一阵熟悉的口琴声传来,The way we Were的旋律布满整坡谷。
何旖旎回头凝锑四望,很快的在斜坡顶端的地方看见阿腾那挺拔且孤单的黑色身影。他依旧带着墨镜,他长长的头丝也照样迎着晨风狂野的翻飞,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并不孤独,在他身后三、四步的地方,有几个小孩一字排开,每个小孩手里都抓着一国线球,线球延伸出一条线、去的地方是天宰,大空上有十只风筝一字排开,每只风筝上各贴上了一个大字,合起来是「小•旖•珍•重•再•见•祝•你•幸•福」。
多么平淡的几个字,可是却又那么教人心情激荡,愁肠百转。她从来没有想过阿腾会安排这么特别的送别。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流下了她的脸颊。
The Way We Were的音符仍满山跳跃,她拭去泪水哽咽着拔腿狂奔,仿佛不这么做,她便再也移动不了步伐离开。
何旖旎一直奔跑到几乎听不见口琴声的地方、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再次回首,风筝仍在天空飞扬,也依稀能见那关于珍重与幸福的几个大字。
当舍处舍,难舍处亦得舍。咬咬牙,她这么告诉自己;甩甩头,她毅然往镇上走去。
第十章
口琴声和风筝或许已被何旖旎远远抛在身后,但风却对她紧追不舍,连带的,阿腾那头长发随风翻扬的画面也停留在她的脑海。
另外,还有一个人也紧跟在她身后。
唐秘书--唐依娜!她究竟是从哪里窜出来的,何旖旎并不清楚,可是就在距离小镇不违的桥畔,她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种离别的场面,的确教人印象深刻,对不对?」唐依娜微笑着。
何旖旎充满防备的瞪视着眼前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并再次惊艳于她那异于平日的妆扮,看起来是那么明媚动人。
何旖旎怀疑着她出现的动机与日的!
「是大陶叫你跟踪我的!」她心虚的胡乱猜测。
唐依娜突兀的笑了、笑得好暧昧。 「没想到你把大陶想得那么卑鄙,严格说起来,大陶或许有些卑鄙,但他还不至于那么神通广大。」
何旖旎不懂唐依娜究竟吃错了什么药?在陶健方面前她一向唯唯诺诺、必恭必敬的,如今她竟开口说他「卑鄙」?或许,这正是人心险恶的地方。
话又说回来,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唐依娜撞见她在阿腾床上的那一幕以后、她担心的是唐依娜以「险恶」的手段破坏她利陶健方的婚姻,也因此,何旖旎不得不开门见山的问问唐依娜出现的原因与目的。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别那样看我。」停住笑声,唐依娜回瞪她。 「我晓得大陶很为你那对柔情似水的大眼着迷,他总形容你的眼睛没有野气,温柔得像能滴出水似的,可惜那对我起不了作用。我来是因为我正好休假,而我的家又恰巧在这小镇的部落里,叶先生的雇佣答娜,则是我的表妹。」
哇!原来答娜是唐依娜的表妹,难怪她们的表情有些神似。可是,为什么淘健方会和唐依娜提起关于他俩的事呢?陶健方可从来没有告诉过她!难道,这其中另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