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棠知道他醉了,但这一席话——
她拧眉,原来……她怜悯的看着他,原来当年那个十几岁的男孩一直没有离开,还藏在他心里。
她眼神放柔。真可怜,说来,也许下知父母是谁的她还比他车福呢,拥有后再失去,是最难承受的吧!
「噢,」她突地哀叫一声,「嘿!你别压着我啊!」重得像头牛的男人居然把她压倒在沙发上,再见那张俊脸一吋吋的接近她,她更是吓得脸色发白,她紧张的警告起他,「你可别藉酒装疯,给我乱来!我会尖叫求救的,杜睿东!啊呀——」
他整个脸压靠在她的右脸颊及脖颈间,她紧闭着双眸,动也下敢动,但没有,什么事也没发生,只有一道平稳的呼吸搔痒着她敏感的肌肤。
「杜睿东?杜睿东?」
没回应?张开眼睛,她以眼角余光看着仍趴靠在她脸颊边的俊颜,而那双眼眸竟是闭上的?
救人喔!他睡着了?!「杜睿东,你给我醒来!你把我当床啦?你重死了啦,快起来!」她努力的狂叫、用力的推挤,但一个熟睡的男人,体重可不是普通的重,她压根推不动他。
好痛又好重,她的身体都要僵硬麻痹了,她真的好想哭……
十点钟时。
「起来啦——杜睿东……」她还在做最后挣扎,但已经没力气了。
十二点时。
「起来——」她的眼皮愈来愈沉重。
午夜一点。
「呼……呼……」
熟睡鼾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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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一大清早,洪庆夫心急如焚的来敲老院长跟蔡修女的房门。
不一会,蔡修女臭着一张脸来开门,「干什么?」
「对不起!」他忙弯身道歉,俊秀的脸上有清晰可见的焦虑,「静棠一整晚都没回来,我原以为她只是会晚一点回来,可我等了又等,也打了她手机,但一直是转语音信箱,等到天亮,我不得不……」
「又来了!她到底要到哪时候才不会给我惹麻烦?!」
蔡修女怒不可遏的回头看着坐在床上的老院长,「妳最疼爱的娃儿又给我找事做了,妳听到没有?!」
老院长布满皱纹的脸上尽是笑意,但那笑意无邪,恍若稚儿。
「院长是老年痴呆症的患者,蔡修女妳……」洪庆夫看不过去的开口。
「那又怎样?她倒好,一失智什么事都落到我头上来了,你们这些人,我前辈子到底欠了你们什么!」蔡修女愈说愈火大,顿了顿,看着洪庆夫,她不耐烦的又道:「你还杵着干么,叫那些娃儿都起床找她去!」
不一会,一大群院童全被叫醒,有的知道「小妈」不见,已经开始哭闹,有的认为「大姐头」不见,可能是被警察捉走了,也哭得浙沥哗啦。
哭声震天已经够吵了,外面又传来乒乒乓乓声响,接着是一阵冲撞声,最后,是汽车急驶离去的呼啸声。
蔡修女跟洪庆夫急忙走出院外,却惊见静静咖啡小站被撞得面目全非,所有的东西都东倒西歪、不见完整。
不久,两名鸿兴帮手下在追了该辆肇祸轿车一会后,无功折返,「你们放心,我们会逮到他们的。」
「这事还是其次,重要的是静棠不见了,你们有看到她吗?」洪庆夫心急如焚的抓着他们的手问。
他们摇头,表示他们要去跟帮主报告刚刚发生的事后,便先行离开。
洪庆夫的心沉甸甸的,看着被撞得稀巴烂的咖啡站,更担心苏静棠的安危了。
「我们报警吧,蔡修女,也许她被何震凯那家伙给抓了!」
蔡修女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瞪向他,「他若真的抓了她,还会来砸烂我们的咖啡站?」
说的也是,可是静棠从不曾像这样,未交代一声就留宿在外头。
妳究竟去了哪里?静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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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没走?
杜睿东难以置信的瞪着近在咫尺的美丽容颜,在点点晨曦金光的亲吻下,她的脸颊更是白皙无瑕,美得动人。
他凝睇着她,忍不住的思索着,她为什么会二度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两人甚至接吻不只一次?他讨厌女人,不只是嘴上说说。
在二十岁那年,他被继母下药,与她的友人李琳发生关系后,他对女人再没产生过欲望,当时李琳那张贪婪亲吻他、喘气不休的嘴脸令他整整作了一个月的恶梦,但眼前的苏静棠,看来却如此的纯洁,隐隐挑起他心中的情欲?
他的唇离她的只有两公分的距离,他微微阖眼,轻轻印上她的樱唇,感觉到那诱人的柔软,一股悸动在他心房间浮现,随着心脏狂跳的节拍,他渴望更多,于是这个吻亦逐渐加深,更多的渴望唤醒沉睡的欲望,他的手像是有了自我意识,在她凹凸有致的柔软身躯滑动……
「噢!」沉睡中的苏静棠突然哀叫一声,而这让被情欲占领理智的杜睿东猝然清醒,他急忙的离开她的唇——
「痛痛痛……」她却莫名其妙的叫得更惨了。
「我、我又没有做那种事,妳何必一直喊痛!」杜睿东的俊颜涨满难言的尴尬红潮,他不善于跟女人交往,而今居然趁她熟睡时占她便宜,教他既感困窘也觉得羞愧。
苏静棠睁开美眸所见到的正是这样的表情,「怪了,你看来怎么像是做错事刚好被逮到的小孩?」
「妳为什么没走?」
他咳了声,连忙改变话题,试图平复难得脱序演出的狂乱心跳。
「我为……」她不解的重复,但下一秒,在意识到他的身体仍迭在她的上方,她全身被压得疼痛不已的关节、骨头、肌肉,仿佛也在瞬间苏醒,她皱得跟苦瓜无异的小脸顿时喷出怒火,「杜睿东先生,你还好意思问我这个问题,你瞧清楚你躺在什么地方好不好?!」
他直觉的低头,在看到自己居然将她压成肉饼似的躺在沙发上,一张俊脸涨得红通通的,他慌乱起身,但这一移位,她又哀哀叫痛,连眼泪都飙出来了。
「痛死了人,杜睿东,你可真行,把我当床,睡得还真好……」
她的身体真的很软、很舒服,他有多久没有这样一夜到天亮了?杜睿东有点想笑,但他忍住了,只是看到她那皱成一团的包子脸,他眸中笑意更浓,他虽然转过身,但还是让眼利的苏静棠瞄到了。
「你会笑的嘛。」她还以为他嘴巴的功能少了这一项。
他当然会笑,只是除了嗨六成员外,其他人没啥机会可以见到他的笑容。
「嘿,我爬不起来,你拉我一把。」看到他笑,她的心情变得不错,因为这样被当床也还有点代价嘛。
他暗暗的做了一个深呼吸,回身,伸出手将她拉起来。
「等一等,慢一点,好痛,全身都痛……噢呜……啊——啊——痛痛痛……啊!」
「妳别这么叫行不行?」不知为何,她那哀哀叫疼的声音让他涌起一股很奇怪的渴望,他闷闷的睨她一眼,「像在叫春。」
「我叫……」她难以置信的瞪着他,「哪天让我压在你身上睡你一夜,我看你会不会跟我一样『叫春』!」
「也许真的有机会。」
「咦?」怎么这话带了暧昧的意味,她诧异的瞪着他。
杜睿东却是定视着她的。依继母的个性,她绝不会放弃的,所以,与其要他跟柳媚儿在结婚证书上签名,倒不如找眼前这个至少让他看了不倒胃口的女人。
什么眼神?好像在打什么坏主意。苏静棠心想,她也装出很阴险的眼神给他瞪回去,意谓着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对她那像视神经抽筋的滑稽表情,杜睿东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
笑?好笑吗?她狐疑的看着他,但怎么回事,这个男人笑起来还真有魅力,少了脸上那层冰,看来更英俊了,她的心怎么开始乱跳?
「铃铃铃……」电话铃声突地响起。
他看了电话一眼,笑意仍留在嘴角,走过去接起电话,他听了好一会,脸色却逐渐转为冷漠,「我明白了,我会带她回去。」
不管话筒另一端的范英奇还有一肚子的疑问要说,他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他站起身,「走吧,妳的咖啡小站被砸,慈爱院的人也四处在找妳。」
他走到门边从钥匙盒里拿了车钥匙。
「一定是何震凯那个臭家伙!」她气愤的从沙发上要跳起身来,但这一个大动作,让她痛得又倒坐回沙发,她呻吟一声,眼泪都掉下来了,「好痛啊,我根本不能走路。」
被一座山压了一整晚,她的骨头是不是错位了?痛痛痛……
杜睿东站住不动,回头看着泪汪汪的她。
厚,还没啥表情?以为她在诳他?她愤愤不平的瞪着他,「我可没骗你,我全身骨头、肌肉都疼,我要是撒谎我就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