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体贴可爱的孩子!风父心头一动,眼眶微微泛酸。
“小妹妹,你爸爸、妈妈呢?”
“我没有爸爸,妈妈去买面包给我吃了。”“怎会没有爸爸?”他私下暗凛。有这个可能吗?
“司楚。”晌融远远走了过来。
“妈咪!”小司楚欢呼一声,朝母亲跑去。
自晌融的形貌进入眼帘,风父愕异的大眼就差点暴出眼眶。不会错!就是这个女人,怀了他的孙子、又被他赶走,而她与小女孩是母女……
“司楚、坏孩子,到处乱跑让妈咪担心。”晌融笑骂了一句。
两母女嘻嘻哈哈闹成一团,好快乐的样子!尤其那个小女孩,一笑起来,浅浅的梨涡挂在脸旁,简直与江儿一般无二。
风父艳羡地看着,胸口不觉一痛。有没有可能是老天听见了他的祈祷,将孙子还给他了?
“妈咪,我刚认识一个公公喔!”小司楚拉着母亲来到风父面前,笑着为他们做介绍。“公公,这是我妈咪。”
望着近在眼前的晌融,风父心底的抽疼更甚。真的是她,那个被他——唔!他蓦地捂着心口往后栽倒。
“老先生!”晌融实时抱住了他,避免他倒下头部撞到地。乍见他时,心底倏起的不甘与忧怨,已被怀里痛苦地缩成一团的瘦小身躯驱散了。这么多年来,她忘记一切,活得幸福快乐,他却催折在病魔手中,消去了昔日的凶狠。够了!她想,该是放开一切重新过活的时候了。
“公公,你怎么了?”小司楚吓哭了。
那一点点热泪滴在风父手上,他疼得像火烧的心脏被和暖的春风包住了。“别……别哭……”他多想抱着那可爱的孩子,轻声安慰她:好孩子,你走个善良的乖孩子,别担心,我没事!
无奈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巨痛击溃了他的神智,他昏厥在晌融怀里。上官金迷火大地挂掉电话一面破口大骂。“什么玩意儿嘛?想挖万能社的人,别说门了,窗儿都没有。”
“又是想挖风江?”士奇好笑地问道。
“不是他还有谁?”想起来她就生气。平常人失恋不是会颓丧好一阵子吗?偏那怪胎不一样,不仅一改平日温和的作风,拚命三郎似的工作态度,将他的工作绩效直推上百分之两百。
这般非人的能力还能不气死一干恶徒、羡煞全世界的情治单位?
如今他可好,累瘫了,白眼一翻倒下,空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她收拾;每天她光应付那堆想得到他、杀死他、对他挖角的家伙,就忙得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了,更别说再去接任务赚钱了,真去他的,可恶到极点!
铃——又一通电话。
上官金迷火气直往头顶冲。“王八蛋!你……什么?好,我马上叫他过去。”
她脸色突然变得紧张无比。
“什么事?”左士奇见不对劲,好奇问道。
“风家那个老头子心脏病发,被救护车送到医院去了。”她急匆匆地往风江的房间跑。得赶快去通知他才行!
房门一踢开,两手抱着包子的风江一脸愕异地瞪着她。
“你干么?包子是让你吃的、不是让你抱的。”上官金迷觉得他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你不懂。”这种特殊口味的素菜包子是晌融的拿手绝活儿。前些日子,他们住在一起时,因为他说好吃,她连续三个清晨,赶两点起来酦面做包子给他当早餐,他吃在嘴里、甜在心里,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她更温柔体贴的女人了。
本来,他以为她就要永远离开他了,伤心得只想一死了之,想不到他一累倒,她的药膳、点心就每日不停地送上门来。虽然食物上没点出姓名,但他永远记得她的味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爱他,又要骗他了害他难过得半死。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相信,她一定有很好的理由;因此,他不会死心的,绝对要找出横亘在他们中间的阻碍,超越它。
“我也不想懂!”上官金迷撇撇嘴。“我来找你是要告诉你,你家人打电话来,你父亲心脏病发住院了,你快去看他。”
“爸爸心脏病发!”风江吓得连衣服都忘了换,随便抓了件外套就往外跑。
风江赶到医院,一打开病房门,竟看到两张意想不到的脸。
“你来啦?”风父看着儿子,再对照身边的小司楚,心头的疑惑更甚。他们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爸。”风江走进来,视线依然不离晌融和司楚脸上。
“昨天傍晚我在公园昏倒,是她们叫救护车把我送到医院的。”而且今天一大早又带了水果来看他,风父真是满心的感动。医生也说了,昨天的急救措施要是再晚个半小时,他一条老命大概要报销了,她们可也说是他的救命恩人。
风江深深地看了晌融一眼,见到她一脸的为难,想必这其中是另有隐情吧?在父亲面前也不好说太多,毕竟父亲还不能接受她,他决定找个机会再和她谈清楚。
“爸,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风父和司楚忽然把眉头同时一皱。不知道哪间房的病人爱吃麻油鸡,那浓厚的酒味快熏晕他们了!
司楚跑过去把病房门关上。“麻油鸡的味道好难闻,都是臭酒味!”
“小妹妹也怕酒啊?”风父更觉亲切,他们居然有着同样的怪癖。
“最讨厌了!”小司楚扁扁嘴。“我一碰到酒就会起酒疹,好痒、好难受。”这能说不是遗传吗?祖孙俩一样厌酒!风父开心地拍拍她的头。“不喜欢,以后就离酒远一点儿,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也这么想耶。”小司楚天真地腻在他床边,一老一小聊得兴致勃勃的。
风江看着父亲一时半刻没什么事情要帮忙,朝晌融使了个眼色,邀她一同出去谈谈。“司楚,你在这里陪公公,妈咪去买点东西,马上回来。”晌融离去前,不忘叮咛女儿一句。
“我知道,我会乖乖的,妈咪再见。”小司楚笑道。
晌融微一颔首,领前走了出去,风江随即跟上了她。
“晌融。”他在医院前庭截住了她向前急奔的身子,多日的思念,一朝梦想成真,不急着说话,他迫不及待地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想念的就是这股甜蜜,他爱她呵!好爱、好爱……
晌融瘫倒在他怀里,她同样强烈地渴望着他,这份深情、温暖,是她一辈子的依恋。想着想着,她的眼角不觉垂下满足的泪水。
风江倏然尝到口里的咸味,惊慌地搂着她,轻声慰哄。
“怎么了?晌融,你为什么哭?有什么委屈告诉我,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他的温柔更教她泪如泉涌。“我好后悔……为什么要找你当保镖?为什么要寻回失去的记忆?早知……呜……早知道就躲得远远的,永远都别见到你该多好?”
风江的脸倏地刷白。
“晌融,我从不后悔爱上你,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你真忍心抛弃我,教我伤心而死吗?”他用力将她搂进怀里。
“风……”她泪水流得更急。“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呜呜呜!”
“有我在不是吗?不管任何问题,我都会帮你的。”他亲吻着她的泪,温柔的话语里却带着无比的坚毅,终于渐渐安抚了她悲凄的心。
她在他怀里慢慢止住了泪,微微地抽咽,更显娇弱。
那楚楚堪怜的模样瞧得他心底一阵阵抽疼。他真是对不起她;凭她艳冠群芳的容貌、温柔可人的天性,本当是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的珍宝,谁知却遇上了他。他不仅没能好好娇宠她,反而惹得她伤心哭泣,他感到无限的惭愧。
“晌融,你信不信我?”
她愕异地望了他一眼,被他眼里火热热的激情吓了一大跳,随即羞怯地点了点头。
“晌融,纵使天荒地老我永远只爱你!现在如此,即使五十年后,当我们都变成老公公、老婆婆时,我还是只爱你一个,永远只对你说爱!”
“风!”她感动得眼眶一红,又要掉泪。
但是每当水珠一冒出,他火热的舌头就会轻轻舔过她的眼睫,轻如蝶舞般的亲吻不停落在她脸上,羞得她最后只能将脸深深埋在他怀中,唯恐一抬起脸,他又要亲她了。
无言的拥抱过了许久,风江深沉的叹息在她头顶响起。
“晌融,那些食物是你送的对不?”
她全身一僵,待在他怀里,动也不敢动一下。
“为什么?”他悠然一问。
她沉默良久,又听到头顶凄然的长吁短叹,一抬头看见他一脸的萧索,心头一疼,缓缓说出了原因。“风,对不起,其实我一直都骗了你,我是‘聂晌融’,同时也是‘严丝芮’……”她把自己落海、获救,以至于失去记忆的事情全数说了一遍。“我一直做梦梦到你,所以我想,你可能跟我失去的记忆有关;我一时好奇,就寄了一封恐吓信给你,又指名你当保镖,希望藉由这样的日夜相处中,刺激我恢复记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们居然是一对注定无法结合的恋人,因此,当我记起过去的一切后,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离开你,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