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贵公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身法攻击阎南君。
没有避开,阎南君出拳挡下,化招相对,一瞬间就过了三招,这时他才知道,看来斯文俊秀的公子哥原来身怀绝技。
嘶的一声,阎南君的衣袖被抓下,他回报,也在下一招扯走贵公子的衣袖。
「停。」贵公子跃到三步远的地方,大声喊停。
「要认输吗?」阎南君看着他。
「你的手臂为什么会有刺青?」
「与你何干?」
贵公子举起被撕下衣袖的手臂,在他手臂上竟也有相同的刺青,一样的针法,相同的由字生形,唯一不同的是,贵公子左臂上是「龙」,而阎南君是「虎」。
「你是谁?」阎南君惊疑的看着他。
「这话应该由我问,你是谁?」贵公子显得有些激动。
「你很清楚我是谁,我不喜欢打哑谜。」阎南君皱眉。
贵公子克制心绪,说起了发生在十八年前的往事。
「我是走失的大儿子?不可能,六岁的孩子已有记忆了,我却不记得有这种事,我只知道自己一直生长在阎家堡。」阎南君摇头。
「玉佩可以假,但是你手臂上的刺青假不了,字形是由一个有名的书法家所写,刺青师傅依着刺上,世上只有三个人拥有这样的刺青,除了我和你之外,尚有你弟弟赫连祥的豹形。」贵公子说。
阎南君看着刺青,心里一片茫然,不知该相信哪一方。
「堡主,公子所说的都是真实的。」
「总管?!」阎南君讶然。
简总管叹口气,「如今老堡主和老夫人都去世了,太子又找上门,这个秘密已经守不住,我现在说出来,想必老堡主和老夫人不会怪罪。十八年前,小少爷因为婢女的疏忽而溺死在河里,老夫人非常伤心,不时来到河边凭吊,因此救了在河中载沉载浮的男孩,男孩的相貌与身材和过世的小少爷差不多,老夫人因为移情作用,对男孩宠爱有加,又加上落水发烧的缘故,男孩完全忘了以前的事,老堡主因此决定让男孩代替小少爷活着,并要知道这件事的人守密,永远不可以说出去。那个男孩就是如今的堡主。」
大厅里有一段时间无人出声,然后阎南君缓缓的开口,打破寂静。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谢妏妏在哪里了。」
贵公子面露不满,「这就是你知道身世后的反应吗?」
阎南君冷眼回视,「你期待我应该有何种神情?欣喜若狂吗?我是阎家堡的堡主,我对阎家堡有责任,我也需要时间接受自己的身世,目前最紧急的是找到我的未婚妻。」
突来的消息总是让人手足无措,是该给他时间。贵公子在椅子上坐好,好整以暇的问:「你想知道谢妏妏的下落?」
「说。」阎南君低喝。他能找到自己,凭着的一定是自己给妏妏的玉佩,而妏妏一向把玉佩贴身挂在衣内,他如何知道,令人担忧。
「那你要多准备一些银子了。」贵公子闲适的建议。
「她到底在哪里?」阎南君咬牙挤出话。
贵公子露齿一笑,「红袖招。」
第十章
乒乒乓乓的声音和着莺莺燕燕的尖叫声,使得秦嬷嬷急忙跑到大厅。
「发生什么……哇啊……」
她被突然扔到眼前的男人吓得忘词,定眼一看,不是保镖阿全吗?再环顾四周,桌倒椅翻,华丽的装潢早被弄得乱七八糟,破坏者还继续丢人。
「住手,住手,哪来的小子,敢到红袖招撒野?!」秦嬷嬷两手扠腰,斥骂道。
那男人将手上的保镖一扔,转过身来。
秦嬷嬷吃惊得瞪大眼,「阎堡主?」
眼睛一花,秦嬷嬷整个人被提起,对上一脸凶恶的阎南君。
「谢妏妏呢?」
秦嬷嬷被吓得结巴,「她……她……」
「到底在哪里?」他没耐心的大吼。
这一吼倒让秦嬷嬷的魂归位了,脸上堆满了笑,「谢小姐吗?有、有,我马上带她出来。」
「不用了,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去找她。」这里有如此多的欢客,他不要他们见到妏妏。
「这……这……」秦嬷嬷却为难了起来,因为老板有吩咐,若是有人要找谢妏妏,必须问过他。
「妳在犹豫什么?」阎南君抓着秦嬷嬷,又吼了起来。
「阎堡主,好久不见了。」清亮的嗓音配着俊美的身形,红袖招的廖老板出面了。
阎南君放开秦嬷嬷,盯着廖老板,「我要找谢妏妏。」
「没问题。」
廖老板回答得如此迅速,让阎南君愤怒。
「你将她怎么了?逼良为娼吗?」
「阎堡主,红袖招绝对不会逼良为娼,这儿的姑娘个个都是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四个字让阎南君脸色苍白,但还是没忘记此行的目的。
「带我去见她。」
廖老板伸出手。
「做什么?」
「给银子啊!谢妏妏不常见客,所以要一百两银子。」廖老板开价。
阎南君双手紧握成拳,「张衡,给钱。」
「贪财。」廖老板欢喜的收下银子,带着阎南君往内走去。
她真的出卖灵肉吗?
阎南君没有丝毫鄙视,只觉得心好痛。
但是他们却走向厨房,廖老板要阎南君稍等,然后他就进去厨房。
厨房?难道是……
阎南君还在猜疑,就听到了谢妏妏的声音。
「廖老板,谁要见我啊?」
「看看不就知道了。」
谢妏妏来到外面,第一眼就看到了阎南君,登时脸色大变,转身就往回跑。
「妏妏。」阎南君身形一转,挡在厨房门口,谢妏妏煞不住,一头栽入他的怀里。
「放开我……」她挣扎着。
阎南君收紧双臂,将她牢牢抱住,「妏妏,为什么要跑?妳可知道我找妳找得有多辛苦?」
「我现在过得很好,你可以放心,也不用再找我。」谢妏妏边说边努力挣扎。
「妳是不是听了琳儿的话,对我产生误会?我不知道她对妳说了什么,那都是胡说八道,我真的没想到是她在搞鬼,她受到我的斥骂,季思带着她离开了,一切已经雨过天青,妳也该回阎家堡了。」阎南君连忙解释。
谢妏妏停止反抗,抬头望着他,「耿琳儿离开阎家堡了?」
阎南君点头。
谢妏妏反而摇头,「你错了,耿琳儿喜欢你,为了你,她宁可做妾,你应该接受她,不论家世,成长环境,还是武学,她都比我适合你,你应该娶她。」
「我的未婚妻是妳,无论她有多好,都不开我的事,我只要妳。」阎南君坚定的说。
谢妏妏苦笑,「我们订了两次婚期都成不了婚,注定我们没有缘分,你应该去找适合你的新娘。」
「那就是妳,我不会放开妳的。」他的心如铁石般坚定不移。
「何苦呢?在你身边,我的心思都绕着你转,你的喜怒哀乐影响了我,一举一动都让我揪心,当我放下这一切,才知道自己有多累,我不想再难为自己了。」这些日子没有他,她伤心,却也轻松。
阎南君轻笑,「那是因为妳爱我,爱得越深越难以自拔。」
「所以我选择不再爱你。」她说得义无反顾。
「我不准。」阎南君断然否决。
「你永远不会为我着想。」谢妏妏红了眼眶,泪水滑落。
他心慌,连忙为她拭泪,「不哭,不哭……」
谢妏妏却趁他松开双臂时,用力推开他,转身逃回厨房。
「妏妏。」
阎南君想追上去,廖老板挡在面前。
「让开。」
「阎堡主是想将谢妏妏强行带走?可是这么拉拉扯扯的离开,外人还真以为我红袖招逼良为娼呢,对阎堡主的声誉也不好,最重要的是,强摘的瓜不甜啊。」廖老板笑说。
「你想说什么?」敢拦住他,就要有对策。
「我可以让谢妏妏以帮忙的名义到阎家堡,为期五天,这五天堡主要想办法留下她,若时间一到她仍要走,阎堡主就不可为难她了。」
阎南君冷笑,「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谢妏妏也是独立自主的人,她不想留,就会想出各种方法逃走,堡主难道要用铁链拴住她?而且再跑出来的谢妏妏不一定会那么幸运的再次遇见善心人哦。」廖老板将后果说明白。
阎南君心中愤懑,却不得不同意他的说法。
「五天,我一定会让她答应留下来。」
「就这么说定了。」廖老板微笑。
「你要多少银子?」他知道红袖招不是善堂。
「这回是免费相赠。」
「如此大方?」阎南君怀疑。
「谢妏妏为我带来了大笔赏金,这点小钱不算什么。」廖老板眉开眼笑,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贵公子。
豪宅一栋,黄金百两,良田千亩,他发财了。
阎南君瞪了贵公子一眼,不管这人有人上人的身分,回头再看廖老板,「你如何发现玉佩的事?」
事关妏妏的清白,他要弄明白。
「是梦罗到庙里上香时遇到谢妏妏,就将她带回红袖招,梦罗要我收留她,说了她与你的关系,还拿出玉佩做证明,刚巧我有看到皇榜,就这么幸运的碰上了,真是老天爷眷顾,阎堡主,我可是个正人君子呢。」廖老板怎会不明白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