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想著该怎么样“慢慢”醒来,却又再度听见她的嘟囔自语。
“难道是那只笨蘑菇骗了我?还是我的方法不对……喔对了!那笨蘑菇好像是这么说的,要用舌尖去触及对方的舌尖才好输气,那么这家伙才会醒过来……”
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妙的宁为臣,正想赶紧张开眼,却压根不及身上这只小莽猫动作快。
他张开眼的同时,刚好看见她闭上眼睛,将脸儿再度朝他俯冲落下,认真十足地对他唇舌并用。
因为没有经验,也因为一心只急著要撬开他的牙关,好让她达成“以舌尖触及对方舌尖”的效果,她甚至伸手捧牢他的头颅,捏住他双颊,好让她的努力可以更容易些。
但在控制的过程中,她还没忘了不能够太用力,千万不能够太用力,否则她也会一块痛的。
但就算她已经尽量克制住力道,却还是给他一种刁官在仗势凌辱,或是用强于民女的感受。
宁为臣在心底暗暗叫苦,这只小莽猫压根没经验,只懂得横冲猛撞,就在他叫糟的同时,果真很快就在彼此口中,先是口水泛褴成灾,再来是尝著了血腥味。
他受苦,她亦然,果真是一起倒楣遭殃。但虽是如此,这只小莽猫似乎没有想喊停的意思。
她果然有著认真且执意的躁性,只可惜智力太差。
“这样还不醒来?真是X X你个XX X X!@@&&X XX”
又是脏话连篇!宁为臣下意识地皱眉,甚至想要出声纠正她,却因再度身陷她更加疯狂的攻势里,而被迫无声。
她吻、她咬、她舔、她舐、她吮,聂小鱼像只饿坏的小猫在饱餐著她的猫食一样。
渐渐地,宁为臣心底的叫苦喊糟走了样,在他也无法控制的情况下,心底缓缓冒生出一股心动神驰的燥热感。不管怎么说,他毕竟只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又哪禁得起如此热辣的狂吮诱煽、吸吮舔咬呢?
这只小莽猫!他在心底深觉无力。
用这种泼蛮劲来达成目的,怕就连个死人也要被她给吻得醒过来了吧。
罢了!算他认栽,就算可能会因此而揽祸上身,他也无所谓,一心只想化被动为主动,主动出击。
在聂小鱼察量之前,事为臣已微微挺起身、仰高脸,主动投身入被她燃放起来的野焰里。
他回吻著她,纵容自己反覆品尝著来自于她的甜香。
聂小鱼也是后知后觉,竟然在被吻了半晌后,才终于察觉出不对劲。
她赫然睁开眼睛,正好与他的眼神对上。
一见她张眼的动作,宁为臣立即让自己的眼神放空,看起来一副像是刚刚苏醒的恍神样。
“你醒啦?”终于!呼……好累!
聂小鱼毫不考虑地抽回还捧著他头的手,让才刚“醒”过来的宁为臣因她抽手过快,来不及反应,后脑勺重重撞到地上。
不过他疼她也没好过,他感受到的痛,她也同样领受到了。
她没有伸手去揉后脑勺,只是低低抱怨,“这‘同命镣’居然该死的是真的!”
宁为臣虽对于方才所发生的事情都很清楚,但可没忘了该要继续扮傻。
“聂姑娘,为什么咱们会在这里?”演技自然,神情与语气都很迷惘,他毕竟是靠行骗走江湖的行家,这对他来说并没什么困难的。
聂小鱼松了口气,幸好他没问为什么看见她在“吃”他?否则还真会有些难以回答。
“别多问,总之,现在咱们得一起去找出‘同命镙’的钥匙,以求尽快恢复自由。”
那么长的一段典故,她可不想浪费时间在解释上,顶多待会儿在路上捉重点讲讲就是了。心急的聂小鱼站起身并顺道拉了他一把,动作里少了粗鲁多了谨慎,因为不想害他被扯痛,连累她跟著遭殃。
宁为臣看见她难得的谨慎有些想笑,当然知道这得感谢姬婳的“同命镣”,让他在她身旁时,可以少捱些皮肉之苦,多点被尊重。
只是下回她若还想用同样的方法叫醒他时,拜托请少施点蛮力,他的舌尖被她咬破了个洞,正隐隐生疼呢。
但想必……她也不会好受吧?
他想起“同命镣”的作用,忍不住暗自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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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互镣著手,走向迷宫大门,将美丽的蓝天绿地抛在身后。
整座迷宫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碉堡。
碉堡外环以奇形怪状的黑岩为墙,那黑岩层叠堆累直冲云霄,论宽看不见两端,论高则彷佛直上青天,形势巍峨且广阔无边。
人站在墙脚抬眼往上看,就像是一只蚂蚁站在泰山山脚下,这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渺小。
他们同时伸手推门,门并没锁,只是在开启时发出一记响雷。
那巨大的响音像是在警告生人莫入,也像是个门钟,向内传达著有外人进来了的讯息。
“你别怕!一切有我在!”这是走进迷宫后,聂小鱼对宁为臣所说的第一句话。
她知道那是个本事不够高的人类,且在她向来“人不及妖”的观念里,没有长毛厚皮护身的人类,向来是被归属在二“等”生物之列的。
为了不想让宁为臣受到惊吓或受伤,进而连累到她,所以聂小鱼就像是个保护者一样走在前面,并出声安抚他。
“你跟在我后面,脚步要当心,不过别害怕,因为一切有我在,在这里我的法术或许用下上,但幸好我还有著尖牙跟利爪的。”
一再听见她这么说,宁为臣险些喷笑出来。
好吧,他或许本事真的不高,但逃命的技巧却挺不赖的,从不曾有过这种“躲在女人背后”的经验,但看在小莽猫是一番好意的份上,嗯,那就由著她,让她多享受一下能够护著人的滋味吧!他想这对于她,应该也是一种很新鲜的经验。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上掩……啊!呃……没事、没事……只是镜子而已。”
聂小鱼被吓出了一串话,因为她乍然见到眼前出现了个一模一样的聂小鱼。
在她举手时对方也举,扁嘴时对方也照做后,她终于能确定那并不是一个长得像她的妖精,只不过是面长镜罢了。
但不同于他们在外界坊问所见到的铜镜,那是一片以特殊材质,由硅砂、水银等原料,经过高温融铸成的长形明镜。
如金属般平滑光亮的表面,忠实地反射出光线的效果,更使得镜中人影看来与本人毫无差异,就连她自己也分辨不出来。
“奇怪!为什么镜子里没有我?”
宁为臣越过她,好奇地伸掌摩挲著光滑的镜面,怪的是竟无法在镜中瞧见自己。
“我想那是因为它是‘照妖镜’只会照妖不会照人……嘿嘿!那边又来了一个……瞧!这边又多了一个。”
就在他们说话的同时,两人身后景物起了不及眨眼的变化。
那些原有的黑石、青苔、青草、砖墙、石扳道,甚至是蓝天都几乎不见了,变成了一大片接连著一大片的镜子。
因为镜子有反射效果,致使镜中有镜,影中生影,重重叠叠、绵绵不绝,而站在四面八方,由各个角度环簇看著他们的成千上百的“聂小鱼”影像,让他们光是看著,就觉头都晕了。
突然,宁为臣手上一个抽震,接著便听见聂小鱼的怒吼。
“是谁在拉我?”
吼音一停,宁为臣转头讶然的看见身旁的她,像是遭点化成石,身子被定住,眼神无波动,所有的表情都在瞬间僵凝住了。
“是哪个混蛋把我拉进镜子里的?”
被拉到镜里?是指她的魂魄吗?
只见聂小鱼的身躯遭到定住,而那些镜里的镜影“聂小鱼”,在此时仿佛有了生命,居然各自开骂,踹踢,甚至是大声怒吼起来。
宁为臣举目四顾,看见数也数下清的“聂小鱼”不约而同的生气骂人。
老天!在看到那么多个聂小鱼,活像是在比赛发飙,如果不是情况有些诡异,他真想笑出来。
“臭道士!你若敢给我笑出来,你就死定了!还不快点救我出去!”
宁为臣循声望去,想分辨究竟是哪条镜影在放狠话,却又立刻让那群吵吵闹闹的镜影给弄晕头。
他只好轻咳一声,强行抑下笑意,摆出一脸正经的神色。
“好,我不笑,你快教我怎么救你出来吧。”
话是这么说啦,但其实他也不知道究竟该向哪位“聂小鱼”请教才好。
“很简单!你只要找出哪一个才是真正被拘魂入镜的聂小鱼,而不是那些在模仿及假冒她的镜灵便行了。”
听见声音,宁为臣抬起头。
他看见了个表情看来优闲自在,跷著二郎腿的长颈妖怪就坐在他面前那方长镜上头,还吹著指甲、边无事人般地地回答。
“快点救我出去!该死的长颈妖!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左边第三排有个聂小鱼表情凶狠,使出蛮力踢著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