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人家是为小姐难过啊……”
“为我?”杜玉簪疑惑地睁大眼。
兰儿以袖口抹著泪。“方才兰儿什么都看见了,小姐明明不喜欢谢公子……却碍于老爷夫人,偏偏得嫁给他……呜呜……小姐若嫁给了谢公子……这辈子真和玄忻贝勒有缘无分了……”
杜玉簪听闻,立即像一只让人踩住尾巴的小猫。“你胡说些什么?”她和玄忻怎么可能……
“兰儿哪有胡说?”兰儿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兰儿可不是瞎子,兰儿看得出来小姐喜欢贝勒爷,贝勒爷也喜欢小姐!”
杜玉簪慌张地别过头,心脏快速地跳动。“别胡说,本小姐哪有……哪有喜欢他……”
话说回来,那家伙老是爱惹恼她、欺负她、专找她麻烦,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但……为什么她否认地好心虚?
还有兰儿说他也喜欢她?
不……不可能,水依人说他早有心上人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不禁隐隐作痛,一股莫名的悲伤袭上她的心头。
兰儿睁著一双迷蒙的眼,一脸期待地喃道:“老天若真有眼,应该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小姐该配贝勒爷才是啊……”
“别说了!”杜玉簪忽地吼了一声,拍桌而起,忿忿地跺向亭柱边。
“小姐,兰儿去和玄忻贝勒说一声,要他来提亲,可好?老爷夫人一定会答应的,这样一来,小姐和贝勒爷便可永远地在一起了。”兰儿天真地道。
听闻兰儿的话,一股羞窘窜上她的颊畔,“胡、胡说什么,我和贝勒爷才没有……”
她的心跳得好快,一股深深的期待漾满了她的心窝,她惊愕地发现,她竟然不排斥兰儿这样的建议。
“小姐……”
杜玉簪挥挥手,示意她别再继续说下去,轻叹了口气,道:“出去吧,让我静静。”
兰儿担忧地望了小姐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道:“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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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谢家果然遣媒人来提了订亲的日子,杜家两老很高兴地应允了这桩婚事,消息很快地传遍城内。
女儿嫁了官家人,成全了杜家两老多年来的心愿,杜家两老将女儿的婚事当成是莫大的喜事,谢家下聘的隔天,杜母立即拉著女儿上佛寺还愿。
为了祈福,杜母打算聘请僧侣,在女儿成亲的七天前,到杜府诵经三日,于是忙著和寺里住持谈论细节。
杜玉簪闲著无聊,遂一人信步到后院小亭中休憩,打发无聊时光。
整个杜府里上至老爷夫人,下至僮仆,为了这个婚事,无人不忙里忙外,就属她这准新娘嫁最清闲。
思绪紧乱间,她注意到一团身影靠近她的身后,心想是母亲来催她,于是未细想便回头道:“娘,要回去了吗……呃,是你!?”
望见来人,她狠狠地倒抽口气。
在没有心理准备下遇见这名老是令她心思紊乱的男人,她骇怕得直想逃离。
玄忻嘴角噙著一股淡淡的笑意。“怎么了?瞧你吓成这样,像见了鬼似的,我有这么恐怖?”
暗暗强自压下受惊的情绪,杜玉簪不断地在心里强迫自己镇定,她努力地维持语调上的平静。“怎么会是你?”
玄忻挑挑眉。“凑巧也到寺里来上香。”
“你看起来不像善男信女。”她睨著他,虽然不信他的话,却也不想太追究他也恰巧在此地的原因。
“哈哈……”玄忻闻言大笑。
杜玉簪冷下脸。“笑什么?”
玄忻忽地敛起笑容,身子倾向前去,逼近了两人的距离,一双黑眸半眯起,紧紧地瞅著她。
杜玉簪因他的靠近而下意识倒退了一步,背脊贴在石柱子上。
玄忻像是不放过她似地又进了一步,她后退无路,不禁倒抽口气,心头忽像打鼓般狂跳,手心泛麻,身子甚至微微轻颤。
“你、你干什么?”她颤著声问。
“关于我,有一件事你倒是说对了。”他的嗓音低哑。
两人近在咫尺,说话时她几乎能感受到他嘴里吐出的热气。
他身上的麝香味不断地蛊惑著她,她不禁一阵晕眩,要不是石柱支撑著她,她恐怕就要在他面前软倒。
玄忻黑沉的瞳眸微微上挑,像只猎豹般盯著她,嗓音透著些许邪气,却又十分诱惑人心。
“我的确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呃……”她的喉里凛著一股气,惊惧地望著他。
玄忻一手搭在她身边的石柱上,模样轻佻。“既然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我如今有违礼教地单独相处,难道……”他的语音顿了下,神色复杂地望著她。“不怕我会对你做出什么毁了你名声的事来?”
杜玉簪想逃,双脚却不知怎地不听使唤,在她的心里有另一股力量,强硬地要她继续留下,两股强大的意念在她心里大肆交战,她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仓皇的眸子不意间对上他那双闪露精光的狭眸,让她的心陡地一震,对于他方才的话,她发现自己竟然羞耻地有一丝的……期待?
她的胆子忽然间大了起来,深吸口气后,微微颤道:“你、你又会对我做出什、什么事?”
语毕,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像是在鼓励对方似的话,竟然是出自于她的口中。
玄忻嘴角笑意渐深,他再倾身,唇几乎要覆上她的颊畔,她忽地转过头去,避开了他的侵略。
“不是想知道我会对你做些什么事?怎么又躲开了?”
她偏著头,不敢再去望他,嗫嗫道:“我……我要成亲了……”
“我知道。”
“我们之间的赌注……是你赢了……”她的心酸涩不堪。
她终究逃不开宿命,得与谢子逊成亲,一辈子为他相夫敦子、生儿育女……想来她便好痛苦!
“我知道。”他仍是简单地回答。
他简单的回答令她有股受伤的感觉,像是有人正慢慢地撕扯著她的心口,终于,她回过眸来望住他,眼神哀戚。
“你、你难道没有什么话想说?”
他沉吟了片刻,才道:“你期待我说些什么?”
他的话令她一愣。
是呀,她期待他说些什么?要她不要嫁到谢家?说他愿意娶她?
荒唐、荒唐!
杜玉簪让自己奇怪的念头给吓住了!
到了此刻,杜玉簪也无法再骗自己,兰儿说得没错,她喜欢上他……她真的喜欢上他!
认清了自己的情感,她猛地抬头望他,他顺势靠近她的耳边,低喃道:“那日在杏花楼,见了我,怎么匆匆地就走了?”
她的身子在发抖,胸口急喘。
“我、我那日……”在他浓烈的气息笼罩下,她几乎语不成句。
天,她几乎快晕了!
“那日,你去找谁?”他又问。
杜玉簪眩惑地凝著他那双极深沉的眸子,心魂几乎全让他夺去。
“嗯?”
“呃……”
她逼迫自己由他的注目中抽离,强迫自己不要软弱地陷入他那双充满魔性的眸光中。
“不关你事。”
“嗯?”玄忻挑高一道眉,神色复杂,下一刻,他忽地一改先前温文模样,稍嫌粗鲁地攫住她一臂,并且命令道:“看著我!”
杜玉簪心头一震,下意识地依照他的命令望向他,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情绪袭上心头。
下一刻,他猛地覆上她娇软的唇,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她睁大著眼,不敢置信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她的心在狂跳,他的碰触似乎点燃了她身体深处的一把火。
玄忻情不自禁地加深这个吻,她就像蜜一般的甜,让他舍不得放手。
震慑过后,她忽地反手推开他,但他却像山一样分文未动,反而紧紧地将她钳在自己的胸膛与石柱之间。
“唔……”她浑身颤抖不止,再次鼓起全身的力气来推开他。
她羞窘且心慌地瞪著他,双颊似红透的桃,并且红得发热。
玄忻瞅著她的眼眸幽魅且邪佻,嘴角绽出一抹满足的笑容。
“这是你欠我的!”
“我欠你?”
“你赌输这场赌局,活该是你欠我,不过是在你身上讨个吻罢了,别那么紧张。”玄忻理直气壮地道。
杜玉簪像是瞪妖怪般地瞪著他,只是讨个吻罢了?他把她当成了什么?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凄凄地望著眼前这男人,忽觉自己好悲哀,语气不免苦涩。
她发现她不仅输了一场赌局,还失了一颗心。
“记不记得我们订下赌局的那日,你说了什么?”
杜玉簪只是怔怔地瞪著她,未答话。
“你说你若赌输了,就跟我姓!”
她想起来了,当时不过是赌气,随便说说罢了,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究竟想怎么样?”她痛苦地闭起眸子,双眉深深地蹙起。
这下子换玄忻愣住,对于她抛来的问题,他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因为,几乎是立刻地,一个清淅的念头在脑海里冒出……他想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