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以解约啊!”她索性抛开一切。
“你怎么连脑袋也因为遮了块破布而变笨了?解约你得付两千万美金,你有吗?怪布小个儿头。”他也还以颜色。
“你说什么?”门在这时被她用力拉开。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她真是娇小啊,但脾气之大、任性之最,倒是少见的。
“我说开门。”他故意抵赖先前的批评。
“你这个万谎之父、撒旦!”她明明听见他批评自己。
“那你就是撒旦之妻。”他邪气地说。
“胡说什么?撤旦哪有老婆?”
“那不然你怎么忍心骗老泰巴勒说你头疼,不想吃饭?你不是撒旦之妻,谁是?”
“你——你——真是我见过最会胡谒的人。”她气得面纱都在抖动。
“我只是要你吃饭,修画是很耗神耗力的工作,我不要你因饥饿或是任性而昏倒,进而影响工作进度。我的时间比钻石还贵。”他的手术费的确如此。
“你——留著这些时间骗骗外面那个大美人儿吧!像我这种丑角儿最值钱的是大脑,我用大脑判断事情的真伪。王于你,拜托,不要再自抬身价。”
“哈!原来你是嫉妒我的黎儿美人长得美是吧?”他调侃地激怒她。
“我的字典里没有嫉妒,只有‘我是女王’这四个字。”她骄傲地拾起下颚往饭厅走去,以示她不畏挑战的决心。
“好个骄傲的小个儿头。”他低头。
“你说什么?”她马上转过身子。
“去吃饭。”
“你!”她的双瞳登时闪著火光。
有一瞬间,他从她身上感到一股旺盛的生命力,让他不自觉地受到影响,也令他的心旌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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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餐厅,葛月儿立即瞧见苏黎,她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对方——真是美人一个。
葛月儿用力吸口气,大方地和苏黎打招呼,“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不!”苏黎没料到对方如此娇小,但浑身却散发出无比的活力。
不对,活力实在不足以形容她的吸引力。应该说,她像块磁石,似乎能将所有的目光投射到她的身上。那种力与美的力量结合,是—种有别于一般美丽的“另类美”。
她终于了解,泰阳为何会亲自“请”岳儿用餐了。
“开饭。”泰阳一坐定就命令道。
三个人各怀心事地吃著,而葛月儿更是有一口没一口,显得心不在焉。
“吃下去。”一汤匙的嫩鸡就这么放进她的碗中。
葛月儿先是吓了一跳,继而睇著为她添菜的泰阳,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滋味。
有感动,惊诧,还有厘不清的情绪。
“合约,不要忘了合约。”他故意强调,以遮掩他的关心。
“我不吃鸡肉。”她旋即从复杂的情绪中抽离。
“那吃牛肉。”他又放了一汤匙红烧牛腩到她的碗里。
“我不吃牛肉。”她还是和他杠著。
“那吃点鱼,而且是鲟鱼,青春不坠的鲟鱼。”他又弄了一汤匙给她。
“你——”瞬间,她联想起昨晚上网所发生的事。
“这总吃吧?”他有点得意。
她却反向操作地假笑道:“你又猜错了。”
“你这小个儿头——”他的笑容一下子僵在那俊美的脸上。
“长发怪物。”她故意以中文说道,以免令他难堪。可是她并不知道苏黎听得懂中文。
苏黎睁著不可置信的双瞳,看著他俩一来一往,近乎打情骂俏的对话,更加肯定这个女人对泰阳的影响力,绝对超过他本人的认知。
但这种事他人是无法介入的,她来此请求泰阳为她动整型手术的目的已达成,其他的事就不是她能插手的。
于是她便打圆场地吃了起来,“这是我半年以来,吃过最好吃的鸡肉,还有牛肉、鳝鱼。”她吃了泰阳夹给葛月儿吃的每一道菜。
泰阳闻言,转过头望著苏黎,初时对她造访的无奈感瞬间消除,继而故意对葛月儿说:“人要惜物、爱物。你看人家苏黎不但人长得美,连心肠也美。”
葛月儿可没因他的话而被激怒,反倒夹了一筷子生菜沙拉往嘴里放,“我只吃素,荤食无法消受。”还表现出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泰阳见她动筷:心情也跟著好转,于是命令:“泰巴勒,给我一杯葡萄酒。”和她“斗”饱了,现在需要杯美酒助消化。
“也请给我一杯。”葛月儿突然说道。
泰阳有些诧异地望向她,不是“吃素”吗?那为何还点酒品?
“来到瑞士不喝葡萄酒是傻瓜,就像到日内瓦最大的湖泊不划船,到阿尔卑斯山不滑雪一样。同样暴殄天物。”她不理会他的惊诧,只轻轻掀开丝巾将生菜沙拉送到嘴里。
“吃饭还戴它,你不嫌麻烦?”他糗道。
“拿下它怕吓到你。我可是很丑的。”她的自嘲之语说得不愠不火。
泰阳不禁莞尔。他算是见识到葛月儿“能伸能屈”的本事了。
第五章
自从苏黎吃过那顿晚餐,离开之后的一星期,葛月儿就不曾见到连泰,碍于面子,她也没有向泰巴勒询问他的去向,只是尽其本分地待在修复室里修复古画。
她细心地从各种不同的角度,拍摄这幅“太阳之子”的特写,或作局部放大的摄影工作,以便显现出古画破损的情况。
为了更精准的知道古画的损坏情形,她像个老学究一般,拿著放大镜细细观察绢画上的组织。
这一天,时间又在埋首中不断地流失,天空渐渐暗下来,她才伸个懒腰望著窗外的天边,思绪又落人疑问之中。
泰阳到哪里去了?是和苏黎在一起吗?
苏黎这么美,一定是的。
思及此,她双唇不自觉地撇了撇。
叩!叩!工作室外突然响起敲门声,也将她从不自觉的嫉妒情绪中拉了回来。
“谁?”她问,并放下手中的放大镜趋身上前。
“是我,泰巴勒。”那恭敬的声音充满了主仆之分的意味。
“什么事?”她先将面纱罩好,再为他开门。
“岳儿小姐,你已经有一天没有进食,我做了些营养又补气的餐点给你补补,不知你可愿意暂时放下工作用餐?”泰巴勒浅笑道。
“泰巴勒,你真是最棒的管家。”反正她也累了,正好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看看夜景,对身体及修画会有帮助。“好,我和你去吃点东西。”
“谢谢岳儿小姐。”
“谢我做什么?该说谢谢的是我。”她笑说。
坐定后,才发现又是她一个用餐,食欲陡地减低,“怎么?‘我的老板’和苏小姐都吃饱了?”她脱口而出地探问道。
泰巴勒立即察觉出这倔强女孩,是想从他的口中,套问少爷是否是和苏黎在一起。也好,他趁这机会,顺便了解一下这个丫头的心思。
“我不知他们是否用过餐,但他们的确是在一起没错。”
“七天都在一起?!”她的声量不自觉地提高,同时也泄漏她对泰阳的关注,甚圣对苏黎昭然若揭的嫉妒。
泰巴勒这下子更加确定,他们是彼此关注的,满意地在心里笑著,“你怎么知道是七天?”
“哦——”她的双颊倏红,巴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下去,“我随便猜的。”
“猜得好准。你一定是个玩宾果游戏的高手。”他故作迷糊地说,也好让她有台阶下。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转移话题,“我可以吃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啪!啪!两声击掌的声响后,仆人便送来一盘由银器盛装的食物。
可是扑鼻而来的怪味,却令她忍不住掩鼻询问:“这是什么东西?”
仆人不疾不徐地为她打开盖子——
是一道黄澄澄有汤有料的东西,还有泰国特产的辣椒粉的味道。
“请用。”泰巴勒作了个请的动作,“它是泰国已失传的补气佳肴。”
良心说,她不喜欢这股味道,勉强用汤匙捞了一下,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动物的骨头及肉,最后不好意思地放下汤匙,“有没有‘普通’—点的食物?”她朝泰巴勒苦笑。
“普通?”他不懂。
“就是吐司、稀饭或是水果生菜沙拉之类的食物。”
“有是有,不过它们对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宜。”
“但我不爱这碗像——”她想说像“稀便”的东西,但还是忍住了。她很用力地咬住下唇,才没失礼出声。
“这——”泰巴勒看著她痛苦的表情,也有些为难。
“奸吧,如果贵府有面粉、植物油……一些基本的材料也可以。”她打算为自己煮一道“人吃的东西”。
“有。你打算做什么?”他还是不解。
“做晚餐。适合我吃的晚餐,或是说点心也可以。有劳你带我去厨房吧。”她请求道。
“这——”
“别这那的,我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走吧。”她索性拉著泰巴勒的手,强迫他听令于她。
“岳儿小姐,这么做少爷会生气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