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矢,她就交给你了,我要确认她永远都受到监管,不能危害无辜的人。”“是。”任千矢押着方艳往外走。
“放开我,放开我——”方艳不停挣扎着。“辰寰,你不能这样待我,我爱你啊!有照片为证,我才是你真正的爱人啊!”方艳不死心地拼命喊着,但终究不敌任千矢的铁碗,被硬塞进车子里,远远地隔离了司辰寰与谷月。
司辰寰吁了口长气,回身笑望他的宝贝妻子。“月儿,我不知道该如何谢谢你?”他瞧着地下那一帧帧可怕的照片,连他都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玩过了头,一时遗忘自己和方艳有一腿。而谷月却能固守着对他的信任,坚定不移。他真是太爱她了!“以现今的科学技术,要合成这种照片并不难啊!”
她微笑地偎进他怀里。“而且我知道你这个人十成十地骄傲,根本不屑撒谎骗人。”这种理由她不止用过一遍了,但他每听一次,心头依然多悸动一分。
了解一个人是一回事,但能真正去适应,并且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儿!谷月不是那种老将“爱”和“喜欢”挂在嘴边的女人,她不够温柔,也不算娇嗔可人,但她真正对他用上了心,教他如何能不付出更多的倩,以珍惜她的真心。“月儿,我们重新拟一张契约婚书好不好?”
“咦?”她疑惑地瞪大眼。“为什么?”难不成他又想改变现在的生活?不要啊!她痛恨变数。
“你干么这么紧张?”他是疼她才想改契约的耶!瞧她那张脸,好像他要把她送进屠宰场似的。
“我……因为……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啊!再要改,我怕……”她扭着十指,不知该如何解释清楚她心里对于“变数”的畏惧。“我很笨的,没办法适应太多的改变,所以……也不是说你不能改啦!你当然有改婚书的权利,但是……别改太多好不好?我……”
他大笑,俸起她的脸又亲又吻的。“月儿、月儿,你的小脑袋瓜子又钻进牛角尖里了。”他拨开她的刘海吻上她的额。“伤觉得你结婚前和结婚后的日子有很大的差别吗?”
她歪着头想了会儿。“没感觉耶!”因为他太宠她了嘛,她做什么都照着自己的步调走,哪会感到改变?
“可,真的没变吗?”他笑问。这个小迷糊蛋,她根本是变得不知不觉!别看她神经超级大条,钻起牛角尖来可真教人受不了,不好好解开她心头的迷障,不知她又要搞出什么花样了。
不可能没变吧?只是……日子就在她的毫无所觉中,走向一个大家都可以接受的平衡点了。
“月儿,其实你远比自己所以为的更能适应环境,你知道吗?”在司辰寰看来,谷月就宛如一道和风,不忮不求,只是自自然然地存在着,在谁也没发现的情况下,她已经融入新环境中了。
“我是吗?”她还是有些怕怕的,但心防已然松动了。
“相信我,你的确是的。”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唇上吻着。“而且你跟我在一起,永远不需担心适应不良的问题,因为这辈子我都不会逼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他太了解被强迫的痛苦,又怎忍心将之加诸心上人的身上?
她抿唇一笑,幸福恬淡的面容一如天上的银月。
“我相信你。”或许这世上根本没有不变的事,但只要是跟他在一起,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了。
“那我就把那条无情、无爱、无拘束、只要自由、连孩子都不要的条款改掉喽?”“要改成什么?”
他用力搂住她,温柔的吻印在她白细的前额上。
“就改成有倩、有爱、有自由,更要有孩子。”
要在结婚数月后重新去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吗?心头是有点儿忐忑,但有他伴着,“改变”似乎不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
“辰寰!”她反手搂住他的腰。“谢谢你!”幸亏不是改成:有情、有爱、有拘束、有孩子,否则她一定会受不了。不过说实在的,司辰寰真是很了解她,说不定他比她自己更了解“谷月”这个人呢!
“口头上的谢谢没有用,我只要你爱我一辈子。”他的额抵着她的额,鼻子摩挲着她的鼻子。
娇羞染红了她的颊,她将小脸埋进他的胸膛里,只能以不停的点头来替代说不出口的情意。
司辰寰心满意足地抱着谷月。其实这样的契约婚姻也不错,但前提是得选对老婆、拟对婚书。而他,幸运的两样都做对了。
尾声八个月后——医院里,老管家的病床边,站了一对忧虑难解的男女。
“怎么办?何伯已经昏迷了快一年,一点儿清醒的迹象都没有。”谷月挺着足月的大肚子,微感不适地频频按摩着发胀的腹部。
司辰寰愤怒地握紧拳头。每回看着可怜的老管家日渐憔悴的脸庞,他就很后梅没有揍死方艳。因为她,害得抚育他成长的老管家变成植物人长睡不醒,只把她送进精神病院关起来实在是太便宜她了;就算不打死她,他也该扁她一顿给老管家报仇才是。“辰寰,你不是从美国请了一位脑科权威来医治何伯吗?”她扶着病床的手不住地发抖。奇怪,肚子怎么会越来越胀,难不成快生了?但……不可能啊!她一点儿都没感觉到阵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要生?“那医生诊断过后怎么说?何伯几时才能够清醒?”一提起这件事司辰寰又更生气了。那庸医居然说老管家年纪太大了,恐怕熬不过手术,试都不试一下就放弃了。什么权威?根本是胆小鬼一个!
“别再提那个混帐医生了,我自会再请来更好的医生为何伯诊治。”
谷月无奈地叹口气。这九个月来,这种事不时在发生,司辰寰几乎请遍了全世界的名医,但是每一个医生的理由都差不多,说为七、八十岁的老人动脑部手术太危险,他们自愿放弃;奇怪,医生不是都该有“救”无类吗?如果一遇到危急的病人就逃跑,那还要医生做什么?
不过……太离奇了,她的肚子怎么会胀得像要爆掉,而且——哦!老天,一股温热的水沿着她的大腿根部流下,她好像破水了。
“辰……辰寰……”她无力地拉拉他的衣袖。
“怎么了?”他扶住一身冷汗的她。“你流好多汗,是不是不舒服?”
她摇头。“我好像破水了,大概……快生啦!你快去找医生。”
“你……你要生了……”再厉害的男人遇到生育这种事照样没辙。“那……我该怎么办?”司辰寰手足无措的。
“妇产科就在三楼,你去那里找……医生,噢!我……我的肚子……”她的肚子胀得好难过。
“啊?好、好……”头一胎让这对初为人父母的夫妻急昏了头,他们甚至忘了病房里就有叫人铃,司辰寰三步并做两步冲出病房,直往三楼的妇产科跑去。谷月倚在病床边无力地吁喘着。太诡异了,她连阵痛都没有,为何突然而然就要生了?是她的体质有问题,还是这个孩子太调皮了,用这种方法折腾亲妈咪?“啊!”她张大嘴巴不停地吸气、吐气,有一股来自体内的冲动正在撕裂她的下体。“天哪!现在又是什么了?”她已经站不住脚,滑坐在地。
“哇——”她大叫一声,好像……好像有东西出来了。“辰寰……你快来……啊……”她的嘶喊越来越尖锐。
“月儿,我来了。”司辰寰总算及时赶到。“你别怕,我把医生抓来了。”他将身后跑得脸色发青的医生往前一推。“你快帮我老婆看看,她好像快生了。”“先生、先生……”医生弯下腰、两手撑着膝盖喘了好一会儿,才摇头说道:“你老婆要生找我也没用啊!
我是外科医生,又不是妇产科医生。”
“啊!”司辰寰揪起他的衣领。“你不是妇产科医生,坐在妇产科医生的办公室里干什么?”害他捉错人,真是混帐!
“我去找同事聊天不行吗?”医生甩开他的手。
“你——”司辰寰已经忍不住想揍人了。
“你们别吵了。”谷月大喊一声。“快帮我,我……
哇——”
“我再去找一个医生来。”至于眼前这个“冒牌货”,司辰寰用力推开他。“走开,别挡路。”
“来不及了。”那医生却凉凉地摇头。“她已经生了。”他掀开谷月的裙子,真的已经看到婴儿的头。
“那那那……”一对没有经验的小夫妻同时慌得说不出话来。
“现在送产房也没用了,不如在这儿生。”医生先走过去拿起电话拔内线,要产科医生和护士过来支援,然后再回到谷月身边。“别怕,你做得很好啊!再用力一下就生出来了。”
谷月咬着唇点头,听从医生的命令使力,司辰寰则是紧张地在一旁握住她的手。空气中的张力一下子紧绷到最高点,好像随便一碰就会乍然爆开似的。焦虑、无助、痛苦、忍耐……各式负面情绪充斥在病房内,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