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有什么话就直接跟我说。」强硬拒绝西门沁的哀求。
面对强硬的西门洌,西门沁无奈地叹口气,「我想问问花娇,她打算什么时候进红楼,红楼少不了她……」
「她不打算再进红楼。」他极为不悦地紧锁着眉头。
「不进红楼!?」西门沁惊慌大叫,「那怎么成?她想跳槽吗?」
西门洌瞇起眼,眉头紧拧,「她不是跳槽,她不再上班。」
「不再上班?她什么时候决定的?」西门沁讶异地抽口气。
「是我不让花娇再上班,有什么问题吗?」眉头皱得更紧,眸底瞬间乌云密布。
「你……」西门沁惊疑。
纵使早已察觉西门洌对花娇有着一抹令人讶异的情愫,可是还没发觉他们有交往的迹象,怎么这会儿他已经能堂而皇之为她作决定了?
「你还是趁早物色一个可以代替花娇的妈妈桑。」兄弟一场,提醒他另谋他人。
「好歹要让花娇做到我找到新的妈妈桑。」这样不过分吧?
「不行!我不答应。」
没商量的余地,西门沁不由得恼怒,「洌,这种事怎能你说了算!」
「就是我说了算,你再胡闹,当心我会撤掉驻守红楼里的学生。」严厉警告。
西门沁愣了一下,为了花娇居然不顾兄弟情?
「好吧,那能不能告诉我,你干嘛这么护着花娇?」威胁奏效,西门沁的语气缓和。
「她是我这辈子唯一要守护的女人。」
一句话证实了他的揣测,西门沁震惊得噤声好久好久,蓦地喜极而大叫一声:「是真的吗?」
西门洌听出西门沁喜不可抑的笑声,他的怒气也随之一扫而空,「是真的。」
「好好好,就冲你这句话,放心,我不会再让花娇到红楼上班,也不会再催花娇。」西门沁笑逐颜开保证。
「谢了。」
「对了,你说花娇人不舒服,是不是和前几天在红楼里晕倒有关?」西门沁这会儿关心起花娇。
「医生诊断她犯了胃溃疡,是因喝酒过量引起,所以我不想让她再去红楼上班。」西门洌放宽心地说出原因。
「噢,原来是这样。」西门沁应了一声,「我懂了,我会尽快物色新的妈妈桑,不过请你转告花矫,恭喜她掳住你的心。」
西门洌登时脸上浮现一片暗红,对着话筒怒吼:「好了啦,哪来那么多废话!」
喀嚓——慌忙挂断电话。
望着电话,彷佛看见西门沁由衷的祝福,他的心里盈满幸福的甜滋味。
转身踅回花娇的房间。
「是谁打来的电话?」花娇探询。
「是沁。」摆在她面前的猪肝瘦肉粥几乎见底,薄唇漾起一抹笑,「看来妳不排斥我的手艺。」
「四少?」花娇感到愕然,「他找我有什么事?」
「现在已经没事。」他不想多说。
「没事?没事四少不会打电话来的……」
「他问妳什么时候要回红楼。」不想隐瞒。
「噢。」花娇幽幽地吐口气。
「我已经替妳回绝并告诉他,妳不再回红楼上班。」
当——
汤匙从颤抖抖的手中滑落地上。
不再去红楼上班……
那建元在美国的生活费哪来?她甚至还想帮建元在美国买间房子定居,没了工作,这些钱要从哪里掉下来?
可恶!居然没征询她的意思,就擅自做主辞去她的工作……
柔美的脸庞转眼变成冰冷、严厉,碗往旁边一搁,霍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谁告诉你,我不再去红楼上班!?」
凝视瞬间转变的容颜,他依然不改强硬的作风,「是我说的。」
「你说的——」花娇的眼里冒着火,气冲冲咬着牙,「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我什么时候说了不去红楼上班!」
对她的怒气,西门洌视而不见,「我就是不想让妳去红楼上班,还特别嘱咐沁尽快找新的妈妈桑。」
「新的妈妈桑……」花娇被震得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
不安的种子在内心逐地发芽,先前累积的幸福感一点一点消失,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恐。
「从现在起,妳只要安心的在家里养好身体……」
怒火中烧的花娇哪听得进他的好意,捺不住满胸的怒气冲上前——
啪!
西门洌忍着脸上火辣辣的刺痛,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地瞪大双眼,愕视她的怒气。
花娇惊讶自己抑不住的怒气,握住隐隐作痛的手掌,「我……」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动手打西门洌,掴了一个用心去疼爱她的男人。
「这么做全都是为妳好,我不懂妳为什么会这么生气?难道妳眷恋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他用着令人冻结的目光冷冷瞪着她。
「不,不,不是……」摇着头,苍白着脸往后退。
「如果不是,妳为什么要发脾气?」充满柔情的眼神化为寒冰。
一个出生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根本不知道人间疾苦,他当然无法体会钱对她的重要。
忽然消失的怨与怒又冲上脑门,「对!对!对!我就是眷恋那种纸醉金迷的日子!」
「妳——」他的表情一僵,攫住她的上臂,双眼冒出怒火,粗嘎的叫吼:「再说一遍!有种再说一遍!」
「不要说一遍,再说一百遍也是一样,我不能没有这工作!」她吼回去。
他很受伤地放开她的手臂,「我看错了妳,我以为妳不是一个如蝇逐臭的女人,原来我错了。」
不!
她心里痛苦地吶喊辩解——我本来就不是!我也知道钱不是万能,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
她颤抖地抽着气,「幸亏你发现得早,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西门洌伤痛得全身颤抖,瞪着她的脸,好像从不认识一样,「没想到妳是一个喜欢作践自己的女人。」
作践——
这字眼深深地刺痛了她,悲痛地轻摇着头,强迫自己面对他,「随你怎么说都行,我就是不能没红楼这份工作。」
「妳已经注定失去这份工作。」他发出忿忿的嘶吼声。
花娇骇然地张大双眼,「你……」
他冷冷的瞪着花娇,「沁已经说了,不会再让妳回红楼,如果妳坚决要继续做妈妈桑,最好另起炉灶。」
「你你你你……」花娇气愤得说不出话。
「该说的我都说了。」憎恶地撂下话,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花娇一脸惊慌,茫然、无助地跌坐在地板上。
没了工作,接下来的日子和一大堆需要钱解决的问题该怎么办?
西门洌极力想做到铁石心肠,但是心如刀割地走了两步,又有一丝不舍与不安,稍稍别了头,瞅着跌坐地板上的花娇,她低垂着头,飘逸及肩的长发散乱在脸上,茫然空洞的眼神凝视在一个点上,眼角淌下一串泪珠。
她惶恐无助的模样,不禁令他心疼,欲要回头……
不!
心底有个声音怒吼。
她是一个不值得同情的女人,她承认眷恋纸醉金迷的生活,她是一个自作践的女人。
当他极力压抑那股恨不得掐死她的强烈欲望,再度转身欲要逃离这里的剎那,脚步突然变得重如千斤,几乎拾不起来。
慢慢地回复自制,开始回想她说话时每个眼神,那每个充满怒火的眸底,似乎有着痛苦、惊惧还有焦虑。
他在气急败坏中忽略了,她到底在担心什么?
走回她的面前蹲下来,伸出手指拨开散在脸上的散发——
她没想到他会再踅回,拾起眼,异常严肃地直视着他,「为什么又回头?」
「告诉我,为什么在乎红楼的工作?」沉重阴郁地问。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摇着头,甩掉缠在发丝上的手指,「没什么好说……」
她的闪避突然令他无名火三丈高,粗暴的怒吼:「该死!明明有原因为什么不说?难道妳感觉不出来我对妳的爱吗?」
「爱我又怎样?就因为爱,我就应该将自己透明化吗?」她也怒吼。
「除非妳不爱我,当我只是一个自作多情的傻子。」额头皱起深深的纹路。
她摇着头,汩汩而下的泪水浸湿脸庞,任由悲伤的情绪撕扯她的心。
「娇,求求妳,我受不了眼睁睁看着妳悲伤受苦,告诉我是什么事,好让我帮忙。」
他知道现在追问,也是无济于事,因为她根本恍若未闻,他只好搂住她,让她哭完为止,才抬起她泪痕斑斑的脸,「好了,怎么了?」
她避开他的眼睛,推开他,「没有什么……对不起……有时候女人会闹情绪,我可能是凑巧碰上最软弱的时刻,呃……或许是……我无法应付你的温柔。」
她又逃避问题。
他忿忿地握住她的双臂摇晃着,顽固低吼:「我不想见妳一人独自哀伤,我只是想知道妳难过的原因。」
眼泪又一次泛滥而出,「我……」
天啊!他无法忍受自己看到强隐着悲痛的她,他把她搂向自己,掬起她的脸,他的唇温暖需索……
她轻声啜泣,咸咸的泪水沾湿了他们的唇。
半晌过后,他捧住她的脸,用拇指擦拭她的脸颊,「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我愿意分担妳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