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实习生带回来的,而且在回来的过程中有出差错?不会吧?这是很严重的问题!」易叙钒很能举一反三。
「正是如此,问题就是这么严重。」吉匡轩又无奈的笑了一下。
「我简直无法想象!」强者如易叙钒听了也不禁大叹不可思议。
这个错若当初发生在骆茉身上,那他的反应和报复手段绝对会比吉匡轩激烈!
「叙钒,你知道吗?我原本预计回来的时间是九月八日中午十二点,这个时间要阻止昨天晚上的悲剧其实绰绰有余。但当我站在医院门口时,却已是九月九日凌晨十二点,也就是说,我的航程足足慢了十二小时,我不但没阻止悲剧的发生,反而被另一个悲剧搞得灰头上脸!」吉匡轩的情绪到现在还是无法平覆。
「实在难以置信,神使界会发生这么乌龙的事!」
易叙钒很难接受,也不得不庆幸,一0八特使算是个称职的优秀特使,没将骆茉带错支线和时间,让她平安顺利如愿回到西元一九八八年。
还有,更庆幸自己是由命运之神亲自领航,让他更百分之百放心的回到目标年代—也就是西元一九八八年,骆茉十九岁青春年华的时代。
「你知道吗?那个实习编号三一三的实习特使跟我说,我的磁场感应力是人类史上第二强,本来是有荣幸让命运特使亲自领航的,偏偏这眼高手低的实习生,硬是死求活求,求命运之神交给他这项任务,如今才害我落得这步田地!」
吉匡轩一提到三一三实习特使就气得青筋暴露,恨不得掐死他……
不,不用掐死,他已经罩在『罪恶的风速』之中,活该!卷死他算了!
「原来是这样。你的磁场感应力是人类史上第二强,本该要有很好的呈现,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原来吉匡轩也有这种慧根,却被阴错阳差的坏了事,易叙钒实在深深替好友觉得遗憾。
「人类史上第二强却有如此凄惨下场,就不知人类史上第一强是谁,很想跟他认识认识……」
「……你好,在下易叙钒,就是所谓『人类史上第一强』很高兴与『人类史上第二强』,已经做了二十年的拜把兄弟,希望我们兄弟感情能永远持续下去。」易叙钒朝他伸出手。
吉匡轩闻言,不禁怒火攻心,原来他的哥儿们就是人类史上第一强!
在羡慕、嫉妒与不服输的情绪之下,他重重的拍掉易叙钒伸在他面前的手。
「你很顺心啊!」他嘲讽的说了句。
「迁怒喔?」易叙钒甩了甩被打痛的手,没好气地说。
「怎样!」吉匡轩还真想给他一拳,发泄怨气。
「算了,不跟你计较,谅你事事不如意,我不想再跟你起冲突。」易叙钒退开几步,觉得历史上的一架能不打就不打。
「我眼红不行吗?!」吉匡轩不避讳的说出心中话。
「我们也有很痛苦的时候,并不是一直很顺利的。」
易叙钒很不愿意再想起,骆茉为了赎罪而陷在时空监狱的那段记忆,此生所有的痛楚与苦闷都集中在那时候了。
吉匡轩知道他的人生有一段时期非常痛苦没错,但他从来不愿说明原因,旁人也不好问及。
两人沈默了片刻。
「我不闹你了。羽羽一搬走、一辞职,我的心都乱了。」吉匡轩不想再无理取闹,想办法找羽羽才是当务之急。
「不会直接上她家去找吗?不过她妈妈可不好惹。」易叙钒瞥了他一眼。
「算了,我去学校找好了。」吉匡轩对苗润羽的妈妈完全没概念,但既然已经有人说她不好惹,那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还是决定去夜校等人比较单纯。
他朝易叙钒挥挥手,神情落寞的往外走。
「匡轩,别忘了你是『磁场感应力人类史上第二强』。」易叙钒在他背后丢了一句话。
吉匡轩回首,笑了笑,知道易敛飘无非是建议他凡事运用念力,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开创出新局。
他心领神会了,必要时,他会试试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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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润羽将旅行袋放在床上,一件一件的取出衣服,该挂起来就挂回衣柜,该迭放的就整齐的收进抽屉里。
所有的动作都很轻巧,但她脸部表情却很僵硬,尤其母亲在耳边碎碎念,让她脸色更是沉重。
「就跟你说吉匡轩那种人爱不得,你一直听不进去,现在吃亏了吧?妈妈早就告诉你,男人不是有钱就好,还要有情,但有情也要专情,不能滥情。
总之,选男人就要选跟你爸爸一样老实的,会照顾家庭的才好,人长得帅不帅倒不是很重要……」妈妈睦珍喋喋不休,根本没发觉女儿仍跟往常一样,马耳东风,听不进心里。
「我不要男人,这总可以吧?」苗润羽不高兴的回嘴。
「不要说这种负气的话。」睦珍斜睨了女儿一眼。
别人听了或许觉得她是负气,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很认真说那句话的。
「不然呢?妈,我对任何男人都不感兴趣了,你也别再骂我不听话,如果你不欢迎我回家,坦白跟我说一声,我立即搬出去。」
既然已经当过不听家人劝阻、硬要搬出去跟男人同居的不孝女,现在再当个不服家人管教的跷家女,那也无所谓。
「你可不要诬赖妈妈一片好心。」睦珍红了眼眶。「妈还不是怕你受委屈?好好一朵清纯美丽的花,如今被人糟蹋过不要了,你觉得值得吗?妈妈是为你感到不值啊!」
「当女人不要一直自贬,什么花不花的,我才不在意。」谁在意那薄如蝉翼的一片膜?而且她都几岁了!
感情是最珍贵的,她失去的是感情和爱情,不是那个在传统世俗眼光之下代表贞洁的东西。不过她会死守着自己怀过孕的秘密,不让家里任何一个人知道。
「你真是个笨女孩!我们又不是美国人,怎能不在意?」
「妈!不要谈这个好不好?」苗润羽挂完最后一件衣服,将行李袋拉链蛮力一拉,发出好大一个Z的声响。
「好啦。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睦珍拉住女儿的手。
「什么事?说啦。」
「接下来,举凡我所安排的相亲,你都要去。」
「我不答应。」苗润羽不假思索回绝。「妈,我想要清静,你不要没事找事,好不好?」
睦珍住了口,惊觉自己提这事的时机不对。女儿心情正恶劣,当然对相亲的事没有兴趣,她应该过阵子再找机会跟她沟通。
「那你先休息,妈去煮饭了。」睦珍毕竟很重视自己贤妻良母的形象,煮饭更是她一天之中最专注的大事。「你有没有特别想吃什么?」
「没有。只要是妈煮的,都好吃。」苗润羽不全然是不说好话的逆女,嘴巴该甜的时候,她也绝不吝惜开口。
「好,那妈就随便煮煮罗!」睦珍很容易满足,听了一句褒奖而已,就眉开眼笑的当她的煮饭婆去了。
苗润羽也不禁会心一笑,她一直不愿意当个跟母亲一样的女人,总觉得三姑六婆的生活,平凡而无味。
但像母亲这样拥有最单纯的快乐和最平凡的幸福,又有什么不好呢?
相较于父母一生细水长流的隽永,自己曾渴望的轰轰烈烈跟炽情热爱,就显得肤浅而短暂了。
肤浅,短暂……也许她和吉匡轩的一段情,是很肤浅也很短暂,但是,为什么心痛的感觉会那么强烈呢?
而哀伤,又为什么会如此浓密?
流泪,是为了爱,还是为了恨,她已经分不清。
第五章
连续一整个星期的晚上,吉匡轩守在校门口,期盼等到苗润羽。他自知这不是个好办法,但却是最能表现诚意的作法。
这晚,苗润羽停好机车,恰巧碰见班上男同学韩瑞,两人沿着学校围墙外的红砖道边走边聊。
「很多天没看到你上课耶。忙些什么?」韩瑞长得高高的,不算很英俊,但看起来很斯文,中规中矩的。
「没忙什么,休息休息而已。」苗润羽微微一笑。
「身体不舒服吗?」韩瑞是班上热心人物代表,关怀同学是他的天职。
「没有。说出来你一定会笑我,我只是偷懒而已。」苗润羽又笑了笑,有点羞赧。她敢说自己绝对是班上请假最多的人。
「偷懒每个人都会,我也会啊!」韩瑞也笑了,他的笑容给人温暖的感觉。
苗润羽不禁停下脚步望着他,突然陷入一阵思索。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韩瑞跟着停下来,顺手将眼镜摘下对着天空照了照,掏出手帕来擦了擦再戴回去。
看着韩瑞的脸,苗润羽却不由自主想到吉匡轩,他的笑向来狂傲,高高在上,毫无亲和力,从来没有给人温暖的感觉。
她怎会那样深刻地爱着一个没有真诚笑容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