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公子本该是败家子,吉匡轩却有能耐在玩乐的同时,将事业顾得那么好,让很多人又羡又妒。
「你还是在生我的气,对吧?」听出他的冷言冷语,吉匡轩深知老友一定还对他存有几分怒意。
不能怪易叙钒,谁教自己惹了他老婆的好朋友。不但没有善待人家,还做出令大家深恶痛绝、不可原谅的事。
「生气是不生气了。」易叙钒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匡轩,我不知道你今天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羽羽她……她过得很不好。」
「她不好?为什么不好?她先生对她不好吗?她不幸福吗?」吉匡轩一听说苗润羽不好,情绪激动到站起来。
易叙钒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他的反应怎会如此激烈?他不是应该表现得漠不关心才对。
「我可是被你吓到了。原来你还记得她、关心她喔?」易叙钒还是左讽右刺,但明显感到吉匡轩跟以前不同,他双眼紧盯住他,想找出他的「不同之处」。
「不瞒你说,我今天来,是想跟你打听羽羽的下落。」
「我又吓到了。」易叙钒夸张地将一只手掌贴在胸口,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
「叙钒,羽羽现在到底住在哪里?」对老友的讽刺,他不以为意。
「你先不要问我羽羽在那里,先告诉我你的目的。」吉匡轩这人反复无常,不知心里打什么坏主意,易叙钒不得不防。
「目的?我没有什么目的,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幸不幸福?」
「我不相信你没有目的……」
「你刚才说她过得不好,到底是怎样不好?是经济上还是……」想到刚才易叙钒说苗润羽过得不好,吉匡轩十分着急地打断他的话。
「你先等等!」易叙钒认识吉匡轩这么久,也深刻了解他,但从没看过他这么紧张的样子,而且还是为了一个曾被他弃如敝屣的女人。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叙钒,你快跟我说,羽羽她先生对她好不好……」
「等一下!你参加过她的婚礼吗?」易叙钒觉得很诡异,他干嘛一直往「她先生对她不好」那方面去想?
「……没有!」吉匡轩沉着声应道。
「我们也没有啊!」
「你和骆茉是羽羽最好的朋友,为什么没去参加她的婚礼?未免太不够意思了吧?」这下负心汉倒替旧情人打抱不平起来。
「你是想到哪里去了?我们之所以没去参加,是因为她根本没有任何婚礼可参加!」易叙钒道。
「是吗?」吉匡轩怔愕了一下。「那你刚才为什么那样问我?」
「因为你一直问是不是羽羽的先生对她不好,好像你参加过她的婚礼,知道她有先生似的!」易叙钒翻翻白眼,没好气的道。
「你是说……羽羽从来没结婚?她到现在还是单身?」吉匡轩一时愣住了。这结果令他备感意外!
「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好了,羽羽跟你分开之后,她的心就已经死了,再也没有爱别人的勇气和能力了!我说她过得不好,是因为她十年来一直沉浸在失去亲骨肉的哀伤之中!她是活着,可是活得死气沉沉,说难听点就是个行尸走肉,整个人生都被你所制造的愁苦给包围了!我看,除非是奇迹出现,否则她这一生大概就是这样了,不会有再见天日的一天!」
十年来,易叙钒早就想将这一切跟他说,让这家伙知道他造了什么孽,却迟迟未说,并非因为两人已经断绝往来,而是看准吉匡轩恶性难移,觉得多说无益。如今他自动找上门来,他当然没必要再隐瞒。
「羽羽……失去了再爱的勇气和能力?那她还是恨我的吧?」吉匡轩讷然。
「不管是恨还是伤心,总之全都是你造成的,也跟你绝对脱不了关系。」易叙钒是旁观者清,下的结论自是针针见血。
「叙钒,告诉我她在哪里?我想去看她。」吉匡轩低声地说,有点接近哀求。
「你想干什么?看了她之后,又能改变什么?」说完,易叙钒停顿了一下,有股奇异的感觉浮上心头。
「是不能改变什么。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不会选择做一个无情伤害她的人。如果时光能倒流就好了……」吉匡轩颓然坐下来,双手撑着额头,一副痛苦万分、悔不当初的模样。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就好了?这是吉匡轩的愿望吗?他想回到过去、重新当一个不伤害女人的好男人吗?
时光是可以倒流的,只要命运之神答应。
易叙钒望着悔悟的好友,踌躇着是否该指引他一条回到过去的明路?
「匡轩,你的时光能不能倒流,我不敢说,但我却相信,强烈的意念可以改变你想改变的事情。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可以解读我的意思。我言尽于此。」
吉匡轩闻言,没有再追问下去。
是的,他知道易叙钒话中有话,但真实的意义何在,他还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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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变,那纤弱的身影和细致的脸庞,仍是那么美丽诱人,跟十年前比起来,全然没变……
喔,不!她变了,她的发型变了,年轻时飘逸的长发,现在已成了简单的微卷短发;时常挂在脸上的甜美笑容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挥也挥不去的阴郁和忧愁。
苗润羽……羽羽,这个曾深深吸引他,却又被他深深伤害的女人。
梦中,她伤心欲绝,他无情地调头走开。此刻,他却只想将她紧紧拥在怀里,诉说他的悔意!
「羽羽。」在苗润羽转着钥匙正要开门时,吉匡轩从走道另一头走来,喊住了她。
羽羽?那耳熟的呼唤声……
不,那是幻觉。这声音早在十年前就消失了!那绝对不是吉匡轩的声音!
苗润羽没有回头,怔了几秒后,直接推门而入。
但就在她往门内踩下第一步时,门突然被人整个推开,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背后搂住她。
就算来者是熟人,这么不声不响的出现以及肢体接触,都会吓坏人的!
「啊!救命……」苗润羽倒抽一口气,生涩的呼救。独居这么久了,第一次被歹徒入侵,她惊骇万分,临危反应却慢了半拍不止。
「羽羽,是我。」
这声音太熟悉,这怀抱的方式也还未尽忘……
是他吗?此刻她被吉匡轩箝制在怀里?
不!不要真的是他!她不想再跟这人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苗润羽内心狂喊着,身子却一动也不能动,连头都不敢回转个几度,将他看清楚。
然而在凝滞的氛围里,她越来越确定——他是吉匡轩没错!高大魁梧的身躯,总是散发让人迷惑的气息,霸道的动作,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但为什么是他?他不该在分手十年后,又忽然毫无预警地出现在她面前!
而且还二话不说地……紧紧拥抱她,就如同两人仍是亲密的爱人!
她更气的是,他的拥抱竟然还深深诱引她的心魂……她多痛恨这样的自己!
「请放开我,我不认识你!」她努力挣扎着,违心之论脱口而出。逃离他,是她长久以来一直努力在做、却总是不成功的事。
「羽羽,转头看看我,不要说不认识我!妳什么话都可以对我说,就是不要否认我,好不好?」吉匡轩在她耳际呢喃。
苗润羽身子保持不动,不回头,也不说话。
她能说什么呢?该说的,十年前都说过了,他听不进去。而这期间她自言自语式的诉说,也说得够多了。
在真实的他面前,她无话可说了!
再也没有任何一句话,所有爱的、恨的,什么强烈的语言和情绪,都已经磨成粉末分散在这些岁月里了。
不,她真的没有任何话对他说了。
「不管你是谁,请放开我。」苗润羽冰冷的声音,是用悲伤淬炼而成。
「羽羽,妳难道没有话要跟我说吗?骂我也可以,但不要否决我曾存在于妳的生命中。」吉匡轩一点也不想被她否决自己在她生命中所扮演的角色,这角色或许是罪不可赦的坏蛋,但至少是她唯一的男人!
他认为她是深爱着他的,即使恨他入骨,也是出于爱的关系。十年后再重新见到他,她该是感动万分、喜极而泣才对……但此刻她所表现出来的冷若冰霜,不但出乎他意料,也使他信心严重受挫,更让他大失所望!
「我跟你无话可说,请立刻放开我。」苗润羽字字冰冷,不带情感。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却感觉得出她浑身散发着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冷绝。
「妳……」吉匡轩狠狠将她的身子一旋,激烈的喊道:「妳怎么可能对我无话可说?妳爱了我、恨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我就在妳眼前,妳怎么会无话可说……」
心中的话未倾倒完毕,他却陡地停止了忿恨不满的咆哮……
他的抗议根本都是多余的!她对他的话没有丝毫动容,眼睛里也没了往日对他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