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方紫越听头越低,愧疚早占满了心房,现在又被向鸣海禁止进入向家,一双澄澈大眼不禁盈满泪水。
一旁的白川慎见状,有些不忍地摸摸她的头。「小紫,南炙很担心妳,我顺道送妳一程吧。」
小家伙知道自己玩得过火了,只能点点头跟在白川慎的身后出去,两人才一踏出向家大门,衡方紫就忍不住朝白川慎问道:「鸣海哥什么时候会原谅我?我从来没看过他这么生气……」
难得看见一向被人宠惯的衡方紫有愧疚的时候,白川慎微微一笑。
「小紫,今天的角色如果换作是妳和南炙,妳说南炙会怎么对待偷偷带妳出门的人?」
衡方紫想起丈夫生气的模样,一脸不敢领教。
「虽然阿炙平常脾气还不错,但这个……我连想都不敢想。」还好南炙就算再气她,最多也只会揍两下她的小屁股。
「那不就对了!小紫,今天鸣海要不是把妳当亲妹妹看待,我想连我都救不了妳。」说完,白川慎朝身旁的衡方紫眨眨眼。
「那你的意思是说……」鸣海哥真的爱上了莞晴?
白川慎神秘一笑。「当兄弟多年,如果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的话,那不是白当了吗?」
见衡方紫并没有因为得到小道消息而开心,知道她还在担心向鸣海对自己的愤怒,白川慎又开口安慰她。
「放心吧,我看莞晴很喜欢妳,等莞晴醒来后,鸣海不会气妳太久的。」
希望如此……衡方紫现下也只能这么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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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深夜里,只有床头的一盏小灯伴着莞晴的睡颜,和守在她身边三天的向鸣海。
她眉间的紧蹙让他的心忐忑不安,而她的噩梦连连更让他无法起身离去。
三天三夜了。
她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有的只是她口中连连的呓语,彷佛被扯进梦魇的漩涡里不能自拔。
抚着发疼的太阳穴,向鸣海不禁回想起白日与白川慎的对话──
「你说她中的迷药不是大碍,为什么已经整整三天了她还不醒?」整整三天未合眼的向鸣海,焦急已烧灼了他的心、他布满血丝的眼眶。
白川慎叹口气,双手平放在他的肩上,试图要他冷静下来。「鸣海,我已经做过血液采样,现在她的血液里已经完全没有氯胺酮的迹象了。」所以压根不是迷药的问题。
向鸣海的长发恣意飞扬,就像他此时摸不着边际的思绪。
「我只想知道,她为什么到现在还醒不过来?」三天三夜里,她不但没有睁开过一次眼,脸上的表情更可以看出来,她在梦魇里被整整折磨了三天三夜!
他只想要她醒过来,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要付出什么!
他想见到她的笑颜,不是如今躺在床上、痛苦万分的模样,而他却无能为力。
那日花园水池边的对话还在他的心上萦绕不去,他还没有好好的、真心的、不带任何意图和目的,更无关任务或身分,好好对她回应,回应她的感情……
见他痛苦的模样,白川慎也不忍心。「也许是心理作用……」
向鸣海眉头一皱。「心理作用?这是什么意思?」
白川慎看向床上的莞晴,她熟睡的表情似乎没有安详的一刻。「可能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
向鸣海一听,愤怒得嘲白川慎大吼:「什么叫她不愿意醒过来?她有什么理由不愿意醒过来?」这是什么他妈的鬼答案?!
白川慎真想一拳揍醒他。「鸣海,仔细想想,在她昏迷的这三天里,你说她呓语不断、噩梦连夜……或许是这次的绑架事件,让她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所以她才害怕得不愿醒来。」
这一次,向鸣海总算稍稍冷静了点,神情严肃地看着床上的莞晴。「她在害怕什么?」
望着向鸣海已经完全坠入情网的眼神,白川慎只能替他叹了口气。「这个……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不管妳在怕什么,别忘了都有我在。」向鸣海修长的手指,轻抚过莞晴冒着微汗的额际。
醒来吧!他已然对她的爱情投降,不要让他才刚懂得为她跳动的心房,又死心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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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向夫人一看见儿子从莞晴的房里出来,赶紧又问:「莞晴怎么样?醒了没?」
向鸣海仍一如往常地摇摇头。
向夫人看着儿子整整守了莞晴三天,疲累不堪的模样,叹了口气。
「唉!人一出名,最害怕的就是这种事了。」
「妈,别说了。」
望着儿子忧心的模样,向夫人的神色忽然严肃起来。「不过,我想多少还是跟她身上的家徽玉佩有关系吧?」
向鸣海揉着太阳穴的手一顿,抬头望着母亲。
「妈?妳怎么会知道家徽玉佩?」
向夫人会心地笑了笑。「傻孩子,你以为向夫人的名号是假的吗?虽然我不喜欢过问集团内的事,但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她又不是睁眼瞎子,很多事情她不说,不代表她不懂。
向鸣海第一次感到对母亲吃惊。「那么妳第一次见到莞晴的时候……」就知道那可能是家徽玉佩了?
也知道他接近莞晴的真正目的?
向夫人点了点头。「没错,我早就知道了。」
「那妳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我说过了,踰辉家族的主夫人可不是这么好当的,再加上我向来就不喜欢那些打打杀杀,有时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夫人,比做聪明的夫人更好。」
向鸣海不禁对母亲重新改观。「那么爸爸……」
向夫人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微微一笑。「你爸爸生前就像只狐狸,滑不溜丢的,所有人都说你的个性像了他……呵呵!但人人都不知道,我才是那个扮猪吃老虎的大狐狸,所以才会生出你这个小狐怪。」
「妈──」
「孩子,我之所以说这些话,是要你看清楚莞晴是个好女孩,不管过去如何,至少她想改变。否则为何会有人因她身上的家徽玉佩三番两次想害她?这不就证明了她是无辜的?」
疲累的双眼、随意散乱的长发、任新长的胡渣爬满自己的脸庞,这副模样会出现在自己洁癖成性的儿子身上,不是坠入情网是什么?
「妈,这个我知道。」想起莞晴,他又一脸黯淡。
母子两人专注于对话上,压根没有想到刚刚的对话,早被已醒过来、刚走到楼梯间的莞晴给听了进去。
向夫人叹了口气。「我不怀疑以你的智慧看不出来,只是你要等多久才想告诉莞晴,你真正接近她的目的?」
接近她的目的?听到向夫人的话,莞晴倒抽了一口气。
向鸣海一脸为难的模样。「我……」
向夫人劝着儿子。「孩子,如果你真想救她,就必须先完成你的任务,查出她的过去,才能晓得她为什么痛苦。」
才刚从一堆噩梦中清醒过来的莞晴,彷佛又掉入另一场无边梦魇。
她是他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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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晴?妳醒了?」
和母亲谈了一会儿话后,上楼走进房间的向鸣海,一踏进房里就见到莞晴坐在床边已然清醒,不由得一阵惊喜,没注意到她脸上的神情不同。
「不要碰我!」莞晴一掌拍开他的手,一脸的心伤。「告诉我,你是谁?」
向鸣海皱着眉头。「莞晴,妳在说什么?」
多日未进食的她看来非常虚弱,连拍开他的手都是有气无力的,只是她看着他的那双眼,竟是如此失望?
「你为什么要接近我?」
向鸣海心下一惊。「莞晴……」
看见他的表情,莞晴讽刺地想笑。「你跟你母亲的话我都听见了,什么任务?什么是接近我的真正目的?什么又是家徽玉佩?」
屋漏偏逢连夜雨。
向鸣海内心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可以解释。」
同样处在震惊中的莞晴摇摇头,更多的是痛心。「你还需要解释什么?解释你所说的话全是假的?解释其实你没有喜欢过我?是为了玉佩才勉强自己接近我?」
向鸣海一时无言,因为莞晴说的全是事实,只是到最后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会真的爱上她。
莞晴的眼神里充满空洞,对他的信任早已荡然无存。「把我玩弄在手心,有这么快乐吗?看我一厢情愿地痴人说梦,一头栽入你所设的虚幻爱情里,你究竟从中得到了什么?而我居然傻得真的爱上你……」
他说得对,永远不要把人看得太高尚了。
原来指的就是他吗?
莞晴最后的话,重击了向鸣海的心房。「妳真的爱上我了?」
「那根本不是你!你创造了一个我会爱上的向鸣海,但那根本不是你本人。你满意了吗?这样玩弄我的感情。」
听着她的话,看见她的眼神,向鸣海的心凉了一半,只能低着声音说:「那不是我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