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莫名其妙多了个小妻子,但现在看来这个新上任的娘子还挺有趣的,让人不禁想再多瞧她几眼。
“你……你叫我什么?我……鬼才是你娘子!”听见他改口换了称谓,花满儿脸蛋绯红的赶紧往旁边移去。
臭男人,干嘛用这么嗯心的声音唤她……还有他笑什么?没事随便乱笑,会让人以为他脑子有病的。
“若娘子要当鬼,为夫的当然乐于奉陪,可鬼不会在烛火前出现,所以咱们不如熄了烛火,早点上床吧。”宋临秋黑瞳里闪过一丝兴味光芒,嘴角挂着促狭笑意。
看她惊慌紧张的抗拒举动,他只觉得有趣得紧,玩性也被挑起来了,故意摸了下她放在腿上、绞得指节都泛白的小手。
不晓得他要做什么的花满儿,再也忍不下去的掀开喜帕跳起身。
“姓宋的,你给我听清楚!我花满儿不是鬼,你休想用这招骗我和你滚上床……还有我告诉你,我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嫁的,至少书生和软脚虾不嫁!你听见了没!要想我当你娘子?行!你乖乖去练武,十年八年后,等你名满天下成为大侠时再来找我!”话一说完,她还对他扮了个鬼脸。
哼!就算长得好看也没用,如果没用得风一吹就倒,这种外强中干的货色,她才不嫁!
“你说为夫是软脚虾?”宋临秋觉得好笑的在床畔坐下,抬头望着站在跟前咫尺远的她。
“软脚虾”这说法,老实讲对男人而言,真是个难听又伤自尊心的形容,所以在纠正她话之前,他必须先弄清楚自己是哪个地方看起来像软脚虾?
“废话!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知道你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我问你,你说有哪个日日在太阳下练武的大侠,脸色会白得像姑娘家?还有你的手,又有哪一个大侠手臂会软得像团白面?”花满儿上前一步,完全不把他当男人看的伸出纤指往他手臂上戳。
书读多的男人,全身上下肯定是软趴趴,像团肥滋滋的软肉……
咦?他手臂上的肉是硬的?!
动手戳人的粗鲁新娘子,呆愣的顿了下,然后不当一回事的缩回手。
“好,就算你手臂有点硬,但这也不代表你会武功,可我这辈子只嫁气吞山河力盖世的大侠,其余免谈!”她仰起脸傲然道。
“气吞山河力盖世?嗯,这可真有点难了……不过,如果娘子若真这么期盼,为夫可以帮你想想哪里有这种人。”宋临秋一手撑著下巴,眼里有丝笑意飞掠过去。
原来他的小娘子想嫁大侠呀。
“你真的可以帮我,让我去嫁很厉害的大侠?”听见他的话,花满儿开心到完全忘了是她叫他成了大侠再来接近她,反而主动跳到他面前,娇俏脸蛋上有着兴奋光彩,“你真的愿意?”
“如果能找到这种人当然没问题,可是想找个有一身神力的人不算难,至于气吞山河嘛……这得往哪去寻呢?”宋临秋憋著快冲出口的笑意,正色开口。
看来他的新娘子远比他认为的还要有趣,她不只单纯的不知隐藏心思,甚至还把自己垂涎心思全显露在脸上。
“是你说要帮我想的,那你快想,想到了马上跟我说!”她甜笑,完全不觉得自己在洞房花烛夜央着新婚夫婿帮忙想,好让自己能嫁给大侠的这件事有多离谱。
“我……”宋临秋佯装沉吟,但眼里却闪着笑意的光芒。
“你想到了吧?快说哪个人是气吞山河力盖世的大侠?求求你了啦!”她抓住他的手来回摇晃。
“告诉你说也行,但是你以后不许再叫我软脚虾,行吧?”他提出要求。
就算不是大侠,可他也不想当她口中的软脚虾。
“好啦好啦,这种小事我会记得,你快说嘛!”花满儿不假思索的答应,脸上有着兴奋到不行的期待。
“力盖世的男人我是识得一个,但人家已经娶妻,不可能再纳妾了。”
稻花的大哥就有一身神力,可他爱妻如命,绝对不可能再娶。
在花满儿垂头叹息声中,宋临秋正色再说:
“不过气吞山河又尚未娶妻的,勉强还找得到……”
“啊?真有这种人吗?”她目光一亮,急忙抓过他的手,使劲摇晃的追问。
宋临秋笑容诡异的扬起眉,“你想知道?”
“对!”
“这种人堡里就有好些个……”
“真的吗?快说是谁?”她惊喜急问。
“那不就是饭——桶!”他尾音拉得老长,然后在她惊异瞪视中,忍不住放声大笑。
气吞山河?这世上要真有这种人,那不叫饭桶是什么?
“你……你……”搞了老半天,花满儿这才发现自己是让人给耍了。
她俏脸陡然涨红,使出全身力气拉起大笑不止的宋临秋,用力推他到门外。
“饭桶是吗?那好,从今以后你就到灶房去找个饭桶当娘子好了……你给我滚,不许再跨进这门槛一步!”
砰的一声,房门当着新郎倌面前狠很甩上,笑得快流眼泪的宋临秋,更是忍俊不住的捧腹大笑。
竟然有女人敢在洞房花烛夜将自己夫婿关在门外,虽然状况是惨了些,但他就是觉得很好笑。
这么有趣的姑娘,他决定留下来和她耗了!
第五章
隔天中午,花满儿浑身酸痛的爬下床。
至于为何会全身酸痛,其实是因为她早就醒了,却故意不起床,在床上翻来覆去赖了许久所造成的。
从搁在一旁装嫁妆的箱子里随手挑了件粉色衣裳穿上,用水盆里的水随便抹下脸后,她头也不梳的便往房门口走去。
在房里窝了那么久,骨头都快散了,还有肚子饿得直打鼓,所以她现在要去找饭吃。
她拉开门走出去,就看见路拾儿蹲在门边,百般无聊的抓着一根草往台阶上戳。
“主子,你终于醒啦!你今儿个怎睡得那么晚,大少爷之前不是交代过,说到了人间堡每日都得早起,然后给堡主和堡主夫人请安的吗?”一见她开门出来,等得快睡著的路拾儿连忙起身急道。
“哎呀,别烦别烦,都这个时辰了,马上就要吃午饭还请什么安。”花满儿不当一回事的拿手当扇子扇风,无所谓的态度让路拾儿看得心惊。
“主子,这样不好吧?”会给人间堡的人留下坏印象的。
她不以为意的挥挥手,“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又不会在这里久住,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了吗?我才不要像笼中鸟一样关在这里一辈子,我会尽快让自己被休掉,然后就可以天涯海角四处游玩。”
“不、不会吧?主子,你之前说要让自己被休的事不是玩笑话?!可姑爷那么好,这里又有吃有住,你干嘛要离开?”路拾儿惊讶文道。
对他这个幼时蹲在路边乞讨,然后让大少爷捡回花府的人而言,他实在不知道从小有吃有住,好命到不需要动手,更不需用脑算计的宝贝主子,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在说这种话?
如果真离开人间堡浪迹天涯,那吃东西和住宿的银两要从哪来?
难道不吃不喝不睡,就可以行遍天涯?
“不离开?难不成要我像我娘一样,一辈子守在花家等着我爹回来?我娘可以,但我花满儿不行!而且,宋临秋哪一点好了?他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才来一天就连心都向着他了?”花满儿伸手怒戳他的脑袋。
“哪有,姑爷才没有给我好处,是你自己对姑爷有成见才会觉得他不好。主子昨夜将姑爷赶出新房,让他独自一个人睡在书楼里,可姑爷什么话都没说,早上堡主问起时还为你解释。”路拾儿皱眉低声抱怨。
“他睡哪关你什么事啊?你要没多事,又怎会知道他昨晚在书楼过夜?!”花满儿手指再戳。
“你昨晚关门关得那么大声,守在外头伺候的婢女全都看兄了,大伙还看见姑爷像傻子似的笑个不停,哪有人被媳妇赶出新房还那么高兴的,肯定是让主子你夹气坏了。”路拾儿委屈的扁嘴低嚷,一边躲开花满儿的手指攻击。
“他像傻子笑个不停?他才不是,他……”花满儿听得俏脸有些扭曲,昨夜受气记忆再次涌上脑海。
他那叫气坏了?他根本是耍她耍得开怀好吗?
“烦死了,跟你说你也不懂……闪开,我要去吃午饭!”懒得说废话解释,她一把推开挡路的路拾儿,径自往外走。
“主子,你就这样去,头也不梳……”路拾儿惊慌失措的尖叫。
那是姑娘家的头吗?
垂落到臀部的头发,根本连梳都没梳,发丝纠结凌乱,他要是就这样让主子走出去,大少爷知道了铁定会骂他。
“梳什么,等姑娘我吃饱高兴后再说。”花满儿完全不管自己样子有多邋遢,固执的大步走出院落。
她看看眼前的路不晓得该往何处走,便顺手拉了个经过的下人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