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烂借口!」Nancy嗤之以鼻。「名古屋和台北只差一个小时。」
「我……」桑韶翎心急如焚,再纠缠下去,她就没命了。
「哦……我知道了!」Susan自作聪明地解读:「妳有约会。」
「跟谁?」
「我们怎么不知道妳有『阿娜答』?」
大家把桑韶翎拽得更紧,团团围住,众志成城,要逼问出「奸情」。
「妳们不是说要去下一摊吗?现在去啊!」桑韶翎灵光乍现,从皮夹内抽出信用卡,丢给Steve,急急催促:「埋单!快点!赶时间!」
赶什么时间?她不是才刚刚下飞机吗?Steve一面结帐,一面摇头。
「妳们也快点!」桑韶翎下达指令:「跟不上的,自己负责!」
看在她自动慷慨「解囊」的份上,大家便暂时放过她,七手八脚地各自拿好包包和外套;五分钟之后,一队娘子军迅速向门口前进,雄赳赳、气昂昂……可惜带头的那个很不称头地破坏队形,蹑手蹑脚,有如准备开溜的小偷。不过,尽管她千掐万算,还是逃不过如来佛的掌心,被一座「大山」挡在门口。
童羽凡果然在耶!娘子军们对着「大山」猛流口水。
要命!还是不够快。桑韶翎鼓起勇气抬头……不出所料,对上一双她避之惟恐不及的眼睛。
「很受欢迎嘛。」童羽凡似笑非笑地盯着准备「落跑」的人。
「当然不如你喽。」虽然觉得可耻,桑韶翎的眼睛还是忍不住瞄向他身旁的美眉。
三姑六婆们虽然都已有醉意,却仍嗅出凝聚在他们之间的不寻常气氛,顿时,好奇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过来飘过去。
「韶翎,你们认识?」Mary代表发问。
「不认识。」桑韶翎悄然绕过「大山」,冲出门去。
「等等。」
「对不起。」
「再见。」
众八婆有礼的、依依不舍的一一经过童羽凡身边,追随「金主」而去。
望着那道落荒而逃的熟悉身影,童羽凡收敛起笑容,眼神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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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半,醉意正酣的桑韶翎踉跄地走进家门。
「终于肯回来啦?」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桑韶翎的酒意立刻全部吓醒。
啪!客厅霎那间灯火通明。
桑韶翎费力地睁开眼睛寻找……童羽凡正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室内照明遥控器。她不安地稍退一步。已经故意很晚回来,他居然还有耐性等?看来今晚是在劫难逃了。「我……」
「又喝了几家?」童羽凡静静地看着她,声音有些慵懒,听不出真正的情绪。「不打算回来?」
桑韶翎心虚地看着墙壁。说真的,她的确有这种打算,不过,她不会笨到相信「坦白从宽」,她非常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他表面的看似温和,不然她为什么总是有想逃的冲动?还是保持沈默比较安全。
无言代表承认,童羽凡十分了解她的肢体语言,不满地瞇起眼睛;她垂手而立,一副准备挨训的模样,跟刚才在酒吧时的神勇判若两人。他不喜欢她那充满野性的妖娆,但他更不满意她率性而为、随心所欲地与人公然「呛声」。她不知道那样很容易让自己陷入险境吗?今晚如果没有他出手,她绝无法轻易过关。
「妳常常和那票豪放女玩得这么晚?」
他居然在指责她!而且批评她的朋友是「豪放女」?!桑韶翎用力瞪他,不假思索的话咬牙切齿地迸出:「不知道谁才是夜夜笙歌的豪放男?!」
「妳在吃醋吗?」
「我……」桑韶翎抬高下巴否认:「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傻瓜。」
虽然心知肚明这是她的标准答案,童羽凡听后,还是忍不住生闷气;他刚刚参加循环赛回来,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见到她,想听的不是这个。「过来。」
糟糕!他生气了。桑韶翎暗自叫苦。哪一天她真的会被自己的「快言快语」给害死。
「站那么远干嘛?」童羽凡脸色不佳,她为何老是躲他躲得远远的?
桑韶翎向前挪动两步……童羽凡迫不及待地伸手一拉,渴望的人儿立即跌入他的怀中。他紧紧抱住她,将脸埋入她的颈间。好香!他好想念这个属于她的香味,他难以想象自己竟会有这么想念她。
好痒!桑韶翎微微挣扎……他干嘛咬她?报仇啊!
「想我吗?」
桑韶翎很想否认,但她不愿意说谎,却也不想承认自己的确经常想到他。
「老婆……」童羽凡紧紧抱住她,声音中充满诱惑力,像在撒娇;他很喜欢抱着她的感觉,她却老是不肯安分合作。
「嗯……」桑韶翎放弃挣扎;再坚强的女人,此刻也会化成一摊泥。
「老婆……」
神经!桑韶翎没好气地翻着白眼。这个赖在她身上的牛皮糖,就是叱咤风云的球坛明星?还好没有人看见,也没人知道他们已经结婚两年,不然,她早就被他的fans砍死了。虽然在奥地利的时候,他们在天主面前认真地许下了誓言,但回台湾以后,两人却又不约而同地分头逃开,似乎在唾弃自己的一时冲动。后来各自忙于工作,她摄影,他打球,都需要到处奔波,两人真正能够相处的时间很少,所以,都没兴趣改变自己原有的生活方式,也没打算住在一起,才会发生今晚那种状况。她从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甚至不知道他在不在台北。
「妳知不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知道。」
「为什么从来不打给我?」
「打给你干嘛?」
「妳不想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没那么无聊。」
「妳不担心我有外遇?」
「我很忙,没空担心这些有的没有的。」
这种漫不经心的回答惹恼了他。童羽凡坐正姿势,严肃看她。「老婆,妳到底怎么看待我们的婚姻?」
这是一个终极问题。桑韶翎打从心底不想碰触,于是将问题球弹回去。「那你呢?」
「我喜欢妳的独立。」童羽凡撇撇嘴角;事实上,他一直庆幸自己娶到一个从来不烦人的老婆,他讨厌纠缠不清的女人。矛盾的是,她的过于独立,有时让他非常不安。
「我也满意目前的状况。」桑韶翎说得由衷;她的确十分感谢自己仍然拥有单身的自由,也享受这种自由,对射手座的人来说,自由,是至关重要的。
「所以妳不戴婚戒?」童羽凡轻轻抚摸她的无名指,语气有点酸。「不想让男人们知道妳已婚?」
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存心找碴吗?桑韶翎略带怒气地推开他。「笨蛋才会戴着那么贵重的钻戒到处跑!你忘记我是摄影师吗?!我可不想莫名其妙被抢。」
说实话,还有另一层原因;她不喜欢那只原来应该属于谭露明的豪华钻戒,那完全不是她的style。
「也不想错过男人的追求?」童羽凡忍不住试探。她应该有追求者吧?
「现在的男人,不管有没有戴婚戒,都不会阻止他们进攻,女人也一样。」桑韶翎没有正面回答。真敢问!自己不也没有戴婚戒?身边的女人才会像走马灯一样换个不停。
「妳放心。」童羽凡说得轻描淡写,但又像在保证。「我并不想换老婆。」
其他女人听到这种话,应该会有什么反应?桑韶翎完全没有概念;然而,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刻骨铭心、惊天动地的伟大爱情,所以,她不知道需要担心什么。「我们……好像不存在放不放心的问题,不是吗?」
童羽凡沈默不语。其实,他并不满足于他们现在这种太过平淡的相处方式,但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改变现状;而这个女人的心意向来让他摸不透,才真正令人束手无策。
「走,陪我洗澡!」他略带怒气地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走向卧室。
吁……Pass。桑韶翎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废话!她对这个婚姻当然是很无力的,有哪个女人愿意这样见不得光,和自己的老公谈地下情?
但是,她也没胆提出改变。她看过婚姻能变成怎样的惊心动魄、一败涂地、惨不忍睹!她可没把握自己能承受那种无时无刻的折磨……还是像现在这样,平平淡淡、风平浪静的,比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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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发什么呆?」
一双慧黠的圆眸骨碌碌地瞅着已经对着窗外神游十分钟的女人。
被打断冥想的桑韶翎端起桌上已凉的咖啡,以掩饰不自然;她怎能向好友承认自己在回想昨晚的旖旎?不管分离多久,她和童羽凡在床上的契合度都是百分之百、完美无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