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我很满意我们的婚姻,虽然我从来没有说过。」童羽凡扶正她的身体,神色认真严肃。「妳呢?我想知道妳的想法。」
「我……」桑韶翎嗫嚅:「其实……我还是不习惯有个太耀眼的丈夫。」
闻言,童羽凡黯然神伤。她在意他的光环?所以远远地退开?「妳希望我怎么做?放弃工作?」
「不!不是这样!我完全没有这种想法!我也没有这种权利!千万不要误会!」桑韶翎焦急。「事实上,对于婚姻,我没有太多意见。」
「妳应该要有意见,而且必须说出来,我们才能沟通。」
「嗯……」桑韶翎想了想。「无论如何,为了迁就而失去自我,更糟糕。」
「没错。不必为妥协而妥协。」童羽凡率先掏心。「韶翎,我曾经有放弃的念头,才会躲开几个月。但我不会再逃,而且非常坚定,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绝不离婚。所以,我们一定要努力沟通,找到平衡点。」
在他的鼓励下,桑韶翎鼓起勇气,述说自己的心情。「在奥地利的时候,也许是受到浪漫梦幻的影响,我的理智停止运作,才会同意结婚。后来,我觉得我们的距离太大,好像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我就越来越没有信心,越来越退却。」
「为什么不告诉我?」童羽凡感到心疼。「妳应该相信,我不是凭一时冲动而行事的人。」
真的吗?桑韶翎摇头。「那为什么你每次一走就几个月,从来不闻不问?」
「妳也没有找过我。」
那倒也是。桑韶翎无言以对。
「我一直不知道妳在勉强自己、压抑自己,真的对不起。」童羽凡歉然。「老婆,我们公开宣布已婚的消息,好吗?」
「不!」桑韶翎惊跳。「太快了,我希望……一步一步来。」
「那么,我希望妳有话就说,放开心胸。」
桑韶翎忍不住笑了。「你很会谈判。」
童羽凡也笑了。「其实我是个不善表达的人,习惯把想法放在心里,才会导致和妳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我也有责任。」桑韶翎力主公平。「很多时候不够坦然。」
「我现在已经意识到,和妳结婚的两年多,是我最珍贵的时光。」童羽凡深情款款。「以后我会尽量留在台北。」
「那倒不必。我自己也经常不在台北。」桑韶翎淡然道:「我已经说过,不要迁就。」
「这样好了。」童羽凡提出策略。「我们尽量配合彼此的时间,每年最少相处半年,不能见面的时候,要保持联络,最好一天通一次电话。」
「我负担不起电话费狂飙的呀。」桑韶翎抗议,但并没有反对。
「我会打给妳。」童羽凡十分无奈。「这可是我的一大进步。我从来不主动打电话给人,妳是第一个,而我却只得到六秒钟。」
想起半年前的不愉快,桑韶翎不好意思地笑。「嘿……」
「但是我甘之如饴。」童羽凡也笑。「从今以后,我只专注于家庭。」
「这样很亏哦!」桑韶翎打趣。「外面美眉如云哪。」
「妳是我唯一想要的女人。」童羽凡真心诚意。
「谭露明呢?」桑韶翎很想狠狠打自己。真要命!又胡说八道了。
但童羽凡没有生气,反而仔细回想。「相信吗?这几年,我没有想过她。」
「一次也没有?」桑韶翎怀疑。
「一次也没有。」童羽凡肯定。
桑韶翎开心地笑。女人哪,都逃不过虚荣吗?「你真的亏大了。」
「我不在乎。」童羽凡神态自若。「因为,我爱妳。」
「呃?!」桑韶翎的脑袋突然当机。不公平!他怎能突袭!「唔……我没有身材、没有美貌、个性很差……一大堆缺点,你……爱什么?」
「什么都爱,全部都爱。」童羽凡信誓旦旦。「妳呢?不用说点什么吗?」
他在向她索爱呢,但是……她害羞啊,桑韶翎想了半天,闪烁其辞:「你真的愿意让自己的私事在大众面前曝光?」
「我愿意。只要妳一直陪在我身旁。」童羽凡慎重地问:「韶翎,妳愿不愿意为我们的未来努力?」
「嗯。」桑韶翎点头,但有一半原因是,她快睡着了。
她还是不够坦白。童羽凡心神不安……但他只能认命。问自己何时爱上这个滑溜的女人?也许是每次睡着以后,她对他全然信任的拥抱……虽然她自己并不知道,醒来以后又恢复疏离。但,就是这种细微的感动,深深震荡他的心。此刻,她已经在他怀中睡着。他凝视许久,在她的心口上轻轻画着,低声呢喃:「妳这里装了谁?可是我……」
这晚,是他们认识以后,第一次没有做爱,在彼此的怀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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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进「蝎」,文逸伦就左顾右盼,满面春风。「台北的PUB就是不一样,自在多了。」
「怎么说?」童羽凡逛遍全世界的PUB,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文逸伦沉思。「可能是……在台北泡PUB的人,平均水准比较高吧。」
「应该是偏爱吧?」童羽凡一言以蔽之。
「好吧,我承认。」文逸伦爽快大笑,斜睨好友。「心情很好哦?警报解除了吧?」
「有转机。」童羽凡笑得开心。「我们约定尽量找时间相聚。」
「瞧你乐到嘴歪。」文逸伦忿忿不平。「唉……可怜我孤家寡人。」
「可怜?」童羽凡回敬一记:「听说有人夜夜春宵。」
「嘿……」文逸伦贼笑。「为了保持优良纪录,必须把握这最后的一夜。」说完,眼睛如探照灯一样来回扫射……咦!目标就在正前方。他昂首挪过去。
「滚开!」淳诗萍头也不转地怒吼。「PUB里面那么多美眉,少来烦我!」
「妳不是美眉吗?」文逸伦尚未搞清楚状况。
「我有没有前凸后翘?!我有没有袒胸露臀?!」淳诗萍气势磅礴。「敢说我是美眉?!找死!」
文逸伦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女生不是都很爱这个象征年轻的「美眉」称号吗?再说,好歹他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她居然不识货?!
「她是韶翎的朋友。」Steve好心提醒正处于炮口的人。
原来是自己人。两个男人同时转头看她。
「看什么看?!」淳诗萍满腹怨气。出什么书!害阿唐不务正业,害她少赚很多钱,越想越呕!
「我们也是桑韶翎的朋友。」童羽凡主动释出善意,虽然他不只是她的朋友。
「我不认识你们。」淳诗萍略瞄一眼;她当然知道他是童羽凡,但她正在哀悼无缘的钞票,实在没心情哈啦。
「喝酒就认识了。」文逸伦端起酒杯,继续卖弄翩翩风度。「来,干杯。一口闷,感情深。」
「你是酒家男吗?」淳诗萍冷冷看他,毒舌女发功,把人气到嘴角抽筋。
文逸伦却不介意地击掌大笑。「好玩!好玩!哥儿们,我不想回上海了!」
「你是大陆同胞?」淳诗萍禁不住好奇。
「对不起,我是台湾同胞,在上海被称为『台巴子』。」文逸伦认真解释,最后三个字还用上海话说出。
「真难听。」淳诗萍微微皱眉。「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妳真是深得我心啊。」文逸伦凑到她面前,很认真地问:「要不要跟我去上海,一起为台争光?」
「你有病。」淳诗萍向后退开一点;说不定是爱滋病。
「不然,妳留电话给我。」文逸伦锲而不舍。「我下次回来的时候找妳。」
「这么老土的事情也做得出来?」淳诗萍轻蔑地睇他。「台湾要靠你争光,也毁了。」
「电话号码?」文逸伦拿出手机。
「我从不留电话给陌生人。」淳诗萍坚守原则。
「我们已经不算陌生人。」文逸伦展现「牛皮教主」的本领。
「哼!」淳诗萍跳下高脚凳,把酒钱交给Steve,毫不留恋地离开。
「等一等!」文逸伦准备追上前去。
「算了。」童羽凡拉住好友。「你搞不定她,还是回去骗骗上海美眉,比较省心。」
「你知道吗?越难搞,越有趣味。」文逸伦下定决心,打死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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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鸟语花香。
童羽凡又前往北美比赛,桑韶翎为杂志封面去欧洲出了一趟外景。
出书计画顺利进行,然而,琐碎的事全部堆在唐惠军头上,让他这万红丛中的一点绿焦头烂额。但是,亲眼目睹这些女人风驰电掣、雷霆万钧却精准无比的工作方式,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天深夜,桑韶翎、淳诗萍、唐惠军分别接到大厦管理员的电话,告诉他们婚纱店失火。当他们在第一时间分头赶到时,现场已经处理完毕,因为消防队及时抢救,幸好没有祸及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