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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致远见状,又饮一杯。“致远得罪了。”

  龙静云静静审视著面前这个他千方百计想要除去的人,心中却忽然涌起一种复杂的感觉。虽然他还不知道宁致远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他饮酒时那淡然的神情,真的像极了某人。一个他愧对的人。

  “王爷且不要惊讶致远如何得知此事,致远也绝对不会以此要挟王爷,还请您不必紧张。”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宁致远轻叹,“我只是想说,王爷,您就单凭十四皇子一句话,就真的认定了他是您的骨肉吗?”并且甘心以一个父亲的身分为儿子打天下?

  龙静云皱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表面上虽然无动于衷,但龙静云心中已经涌起千层波澜。他并非没有思量过,但龙继和口口声声说是莹儿亲口告诉他的,还拿出他们当年定情的信物……

  “您可以听不懂,只要听我说便好。”宁致远目光微冷,“据我所知,十四皇子根本就不是您的亲生儿子!”

  啪!龙静云手中的瓷杯应声而裂。

  “当年,莹妃确实怀有身孕,但是……”宁致远冷冷地扫了一眼龙静云,“却被有心人士利用,执意送她进宫中。她怕被人知道后自己腹中的骨肉不保,只有隐瞒真相,让孩子以龙子的身分生出。”

  他凝视龙静云,继续不疾不徐地说道:“她原本真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可是在见识了宫中的黑暗后,她后悔了,她后悔让自己的孩子在这样的氛围长大。于是在最后关头,她把自己的孩子和陪嫁丫鬟的孩子掉了包。”

  “不可能,那莹儿为什么要对继和说我才是他的亲生父亲?”她没必要骗他。

  “你还不懂吗?”宁致远幽幽地看著他,“因为,她恨你。”

  胸口一闷,龙静云觉得自己从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打击。他怒视宁致远,目光是说不出的犀利。“我凭什么相信你所说的话?”

  如果真如他所说,龙继和根本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那么这几年来,他所做的这一切又算是什么?

  “凭这个。”宁致远手一挥,抛出手中半块白玉。那上面刻著的是栩栩如生的戏水鸳鸯,可惜只有一只。

  “这个,才是你们真正的定情信物吧?”

  在见到玉石的那一刹那,记忆如潮水将龙静云淹没。与龙继和手中的那枝名贵玉簪不同,这只是一块廉价的玉。当日他与莹儿初见,他立即倾心,奈何身边又没有带什么特别的东西。莹儿便借口喜欢鸳鸯,要他买来送给她。其实他们都一样,只是想有个睹物思人的东西罢了。

  想不到,那分刻在两块玉上的鸳鸯离散后,他们也走上离散的命运。

  “为什么你知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龙静云声音低沉,似是强压著痛楚。

  宁致远幽幽一笑。“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龙静云一凛。他这才发现为何自己一见宁致远便会感到心情喜悦,为何觉得有那么一丝难以形容的熟悉。

  宁致远那狭长的眉眼,分明就是莹儿的翻版。

  “你……”

  “是。”宁致远亲口证实了他的猜想,“我就是那个被掉包的孩子。”

  这就是隐瞒了二十多年的事实真相。尽管养父母临终前希望有朝一日他们父子相认,但他却想将这件事一辈子都隐藏下去。

  母亲恨父亲,他何尝不恨?

  当年的父亲,是那么利欲薰心,以致抛妻弃子。若非他命大,如今他就是那个倒楣的十四皇子。在那样的阴冷环境长大,他难以想像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今天,这个名义上是他父亲的人,先是在两年前亲手将毫无胜算的他送上战场,险些丧命;又在他凯旋的路上派人行刺,要使他双腿全废;最不能容忍的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视为亲人的兄弟们下手。

  他再也瞒不下去了。

  他忍让,并非因为他惧怕他、并非因为他尊敬他。

  “你也恨我?”

  那样的目光,龙静云分明就是见过的,就在当年莹儿入宫的时候,她回眸,眼里便是这般深深的怨慰和憎恨。

  所有的疑团都解开了,他对宁致远莫名的重视,莫名的熟悉、莫名的喜爱,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原来这才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我恨你。”至此,宁致远终于不用再掩饰自己心灵深处的仇恨。

  纵横十数年,龙静云第一次感受到失败的滋味。他败了,败得彻底,而这一切的元凶竟然就是他自己。他亲手将妻子送入火坑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注定了今日的结局。

  “你想怎么样?”

  宁致远转过头,不想去看那一瞬间苍老下去的背影。

  “如果你还对莹妃、对我有一丝愧疚的话,不要再对我的兄弟出手,他们是我真正意义上的亲人。”

  他的要求,就只有这些。

  事情演变到今天的地步,是他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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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日,连龙继宁和华春风都觉得不可思议。

  在所有人都以为平王必定会和太子斗个你死我活的时候,某日早朝,平王忽然上书奏请告老还乡。包括皇上在内,人人都对此事万分不解,而十四皇子几乎气疯了。

  宁致远得到这个消息后,并未如众人一般震惊,只是淡然一笑,笑意苍凉。

  平王这座靠山倒了,十四皇子成不了大器,这场闹剧终于可以落幕了。

  虽然说出了自己多年来隐藏的往事,但是看到大家都松了口气的表情,他也觉得宽心得多。

  其实,对于龙静云的退出,他是感到欣慰的。无论如何,他不愿见到自己的兄弟和自己的亲生父亲斗个你死我活。也许,随著年纪大了,龙静云是真的看开了。

  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他一生为了追逐这些,失去了太多。

  也许有一天,他自己也会看开,然后去看看年迈的父亲。

  解决了棘手的麻烦,那么下一件事,他终于可以放手去做了。

  “那么看著我干嘛?”刚从大牢出来没几天的望月在某人的补品攻势下,脸色更加红润。其实,在牢里除了环境差点,有小香每天山珍海味地供著,加之她又不运动,反倒胖了不少。

  平王的事情她听说了,知道他背后那段辛酸的往事,她除了心疼还是心疼。从来没想过,会有个人如此牵动自己的心,让她心甘情愿的为他哭、为他笑。如今,能拥有这一切,真好。

  不期然间,她又想起了师父送她的那四个字——柳暗花明。

  希望未来的一切,真的都会柳暗花明。

  目不转睛地盯著她,宁致远突然认真地说道:“我在想一件事,一件关于我们之间的事。”

  “什么?”刚刚喝完整整一碗莲子粥的望月嘴里还含著汤匙,模样俏皮而可爱。如今天下太平,只要好好享受就好了嘛,他干嘛总要自寻烦恼?

  “你有没有听到一些传言?”

  意料之中的,某人一脸天真地摇头。

  人家那颗可爱的脑袋是要用来记住快乐的事情,那些流言蜚语她才懒得听。

  宁致远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单纯真是幸福。”

  “你什么意思?”又来了!直接说她笨不就好了?

  她从大牢搬回原来的房里后,本以为他会稍微因之前的事内疚一点,结果却发现他那张恶毒的嘴巴根本一点儿都没有变。

  “现在府里下人都在私下说我们有暧昧。”

  望月拿下汤匙,无所谓的道:“确实……有一点吧,”

  某人一天到晚给她毛手毛脚的,下人们要是背地里不说什么才怪。

  “你怎么一点都不在乎?”宁致远沉下脸,“最无耻的是,我听到有人私底下说我有断袖之癖!”他好好一个正常男人,哪来那份胸怀承受这等冤屈。

  望月觉得好笑,“是吗?”

  宁致远对她淡漠的态度真是不满极了,“你不觉得你对这样的事该负一些责任吗?”若不是她坚持以护卫的身分留在他身边,他哪会受这种委屈?

  望月则是摆明了要赖,“他们说的是你,又不是我,我要负什么责任?”

  她没告诉他的是,她也被小香私底下不只一次问过这样的问题。

  “你真的不准备恢复女装?”宁致远睨向她。

  “倒也不是。”望月故意吊他胃口,“到了适当的时候,自然就会变回去啊。现在变不会很奇怪吗?”侯爷府里的下人们都知道她是宁致远的贴身护卫,若突然宣布,怕是有些人要吓掉大牙的。

  再者,她若恢复女装,又要以什么样的身分待在他身边呢?

  “哪里奇怪了?”宁致远不甘心地嘀咕。他真是越来越不懂女人心,恢复成女人会奇怪?她继续打扮成男子才让人觉得奇怪好不好?

  “好吧,既然如此,再和你谈另一件事。”宁致远进行下一步计画。

  “说。”望月奇怪地看著他。这人今天是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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