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夜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保不会发生什么事,她没忽略他在乍见她时,眼底燃起的那一小簇火苗。
“我可不是‘人家’,我是你的头号追求者。”这样讲,他们的关系会比较密切一点。
“你确定吗?”她质疑的反问。
“不然呢?还有比我更让你心动的追求者吗?”放下餐具,她的话挑起他的兴趣。
他的问题纯粹是因为好奇,并不是因为她的话为他带来危机意识。
他并不相信,现在她身边有比他更能带给她不一样感觉的男人。
“我好像没必要告诉你。”她故意拿乔,“说到追求者,我可没听过哪个正在追求女人的男人还去相亲的。最糗的是,还被他追求中的女人撞见,最后还要提着消夜去找人家。”她明明白白让他知道,她说的人正是他。
“现在,去相亲的男人,你吃饱了吗?”她无辜的眨着眼,望进他眼底。
她的话惹来他的哈哈大笑,一点也没被糗的难堪。
“你的伶牙俐齿一定会让你吓跑许多追求者。”他一点也不在意她说的话,反倒还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那你被我吓跑了吗?”她偏头看他,笑出一脸灿烂。
“如果我说是,你会觉得可惜吗?”
“你猜。”她不给正面回应。
确定他已经吃完消夜,拿起他用过的免洗餐具,她起身走去厨房。
汤徽邦亦步亦随的跟着她,不想让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在洗碗槽里以水冲洗过餐具,她转身将手上的东西丢进垃圾桶里,再一次面对他。
她还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下一秒她的人就落进他怀里。
幸好她机警,双手卡在雨人的身体之间,不让彼此的身体相贴。
“汤先生。我好像没有说你可以抱我唷!”纤长手指戳戳他坚硬的胸膛。
她只是表达小小的抗议,并没有真正的挣扎。
“别这样,就当是给我一个小小的安慰。”他埋首在她的肩窝,以鼻尖摩蹭她的脸颊:心底为不能真正的拥她入怀而叹息。
“安慰!?真看不出来你需要我的安慰。”她把他所说的话当成是笑话。
有那么一刻,她认为他只不过是想吃吃豆腐罢了。
“我真的需要!”他强调。“看在我被一个无趣、只会盯着我看和猛发花痴的女人折磨一个晚上的份上,请你给我一个真正的拥抱。”他说得可怜兮兮的。
“好吧!”她抽离卡在两人之间的双手。
汤徽邦毫不客气的用力将她拥进怀抱。
苡柔的手则绕过他的腰侧,在他身后交握,她这样的动作应该算是回抱他吧!
许久之后,汤徽邦终于放开她,低头就要吻上她的唇。
“我只同意让你拥抱我,可没说你可以吻我喔!”她的手心贴着他的唇。
他锲而不舍的亲吻她的手心,期待她再次的软化。
不过,这次她让他失望了,她摆出强硬的态度。
开玩笑!如果她对他没感觉,这或许只是一个无所谓的亲吻,偏偏她对他是很有感觉,而且他又是个老手,这一吻说不定会擦枪走火,太危险了!
“别这样!”他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吻她,很想尝尝她唇瓣的甜美滋味。
她甜滋滋的笑着,一句话也没说。不过,十分钟后,汤徽邦就被她给请出屋子,回家去了。
第6章(1)
今天晚报有个大新闻,这则新闻的标题很耸动,占领着各大报纸的头版,也已经引起社会大众的注意,甚至连电视媒体也在大力播送着这则新闻。
汤氏集团少东汤徽邦,惨遭滑铁卢
这几个字跃进苡柔的眼底,她忧心的皱起眉,继续看下面的内容……
这则新闻大致上在说,汤徽邦用心准备了近半年的投标案,原本信心满满能得标的他,在最关键的一刻,竟大意被他最大的竞争对手给捷足先登。
放下报纸,她试着和他联络,却找不到人,教她更加担心。
她也试着从佳佳那边打探他的消息,可一样没有消息。
现在除非他自己出现,否则别人休想找到他。
她很挂心他,但她什么也不能做,连去找他表达自己的关心也找不到人,像他那么骄傲的男人,一定不会希望别人的同情。
现在都凌晨两点多了,她却因为担心他而无法入睡,所以呆坐在客厅里。
佳佳说他们有派人去找他,如果有消息一定会马上通知她,可现在都这么晚了,她连一通电话也没有。
她焦急却束手无策,只能守在电话旁等待。
突然,电话铃声划破深夜的寂静,苡柔马上将它接起,她以为是佳佳来电话要告知她汤徽邦的消息。
“喂?”从她的声音不难听出她的焦急。
电话的那一头没人回应她,她差点以为这是通恶作剧电话,但她随即想到另一个可能。
“徽邦?”她试探性的叫着他的名字。
“嗯。”他这一声证实她的猜测。
谢天谢地,他的人总算是出现了。
“你去哪了?大家都很担心你。”她不忍心责备他,于是放柔了声音。
“我心情不好,去海边走走。”他告知他的行踪。
今天他的心情真的坏到极点,他想一个人静静,所以自己开着车到海边吹吹风,看能不能让自己清醒一点。
“那现在呢?你人在哪?”
只要知道他的安全无虑就够了,苡柔这么对自己说,要自己别计较他的失踪让她多么地担心。
“在你家楼下。”
心情沉淀后,他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她。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下去。”
不等他回应,她先行挂了电话。
*
寒冷的冬夜,冷风飕飕吹,在冷空气的包围下,只穿件单薄外套的苡柔忍不住瑟缩了下。
缩着肩膀,左右两手不住的摩挲着臂膀,她缓步走到那个垂下双肩的人身旁。
“这么冷的天,为什么连件大衣都不穿?这样很容易着凉的。”她边说,上下两排的牙齿还不住的打架。
“你不应该下来的。”
这么冷的天,她应该要留在被窝里,不应该下楼来受凉。
他也知道她明天要上班,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她,但他就是想见她。
一向意气风发的他,今日看来有些狼狈,让她好心疼。
“为什么?如果我不应该下来,那我应该在哪儿?”
他人都到楼下了,她怎可以不下来?
而且,她很担心他,如果没亲眼看见他好好的,今晚她一定不能入睡。
“你应该要留在被窝里的,别忘了,你明天还要上班。”他提醒她。
“为什么你不早点打电话耠我?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不出现我根本就睡不着。”不理他的话,她径自诉说着自己的心情。
“对不起,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他的错,他只想着要一个人安静一下,没想过那些关心他的人会担心他。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上楼?”
他从第一次来过这之后,就跟警卫们混得蛮熟的,他们会让他上楼的。
他摇头,“太晚了,我不想打扰你休息。”
又是一阵冷风来袭,吹得苡柔禁不住抖了下。
好冷!苡柔觉得自己快冷得受不了了,环抱住自己的双臂又更用力的抱着自己。
一件温暖的西装外套罩上她肩头,苡柔顿时被一股暖意包圉,留着他身体余温的外套,温暖了她冰凉的身体,也替她驱走了心底的寒意。
“不用了。”
她拉下披在肩上的外套,虽然眷恋上头残留的体温,但她并不想让他受寒,她会舍不得。
“穿着吧!”
这么冷的天,连他一个大男人都受不了了,更何况是个纤瘦的女人。
替她把外套重新披回肩上,她没再拒绝他的好意。
她让自己的身体贴着他的,企图用身体温暖他,就像他的外套带给她的温暖那般。
冷冷的冬夜在此时飘下细雨,而且雨势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上楼吧!”她牵起他的手,邀他进屋。“至少等雨停再走。”她并不想让这样的他独处,她想分担他的不如意。
“好吧。”他答应了她。
其实,他也不想走。
*
将他安置在沙发上,她为他倒了一杯熟可可来。
接过杯子,里头温熟的液体让他感受到温暖,苡柔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手上也捧了一杯。
徽邦的目光接触到被苡柔放在桌上的那份报纸,好不容易压抑下来的挫折感,再次浮上他心头。
“你也知道这件事了。”他用的肯定句。
他因一时大意而犯下的错被大肆报道,他不甘心但又莫可奈何。
从小到大,他做每件事都很顺利,所以,这次的失败给他的打擎特别大,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调整自己的心态。
挫折感金金捆绑着他的心,让他有种透不过气的感受。
“嗯。”她点头表示,接着说道:“一个人一生难免会发生些不顺心的事,别在意,就当它是个考验,好吗?”
她的话他懂,但那强大的挫折感却令他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