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点点头,冷惑心端起药碗就口,幽远难测的眸光再度投向窗外。
第四章
「小子,你的伤好得挺快的嘛!」尚大夫满意地将冷惑心的衣襟掩上,转身写下新的药方。「比我想象中还要快上许多,看来颐姑娘将你照顾得很好。」
「尚大夫!您说到哪儿去了?」这种语意不清的话让站在一旁的上官颐微微红了粉颊。
她只是把他当成一般的病人照顾,为什么大家的态度都像她意有所图一样?
好吧!就算她比较关心他一些,也单纯只是因为他是她的大恩人。
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再过个三、五天你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尚大夫拍拍他的肩,「小子,你太瘦了,该好好补壮一点。」
冷惑心仅是微笑,并没有回答老大夫的话。
「颐姑娘,」尚大夫将药方递给上官颐,暧昧地朝她眨眨眼。「多买些养身补气的东西给这小子补一补,不然将来怎么会幸福呢?」
「尚大夫!」尚大夫此话一出,上官颐又羞又窘地跺足。
小月立刻掩唇窃笑。
大家老是你一言我一语的瞎起哄,就算原本没什么,说久了好像变成真有什么了。
上官颐才转过头,正好迎上冷惑心望过来的清冷目光,她心一跳,急忙别开视线。
大伙儿最近是怎么回事?老爱拿她开玩笑。不过话说回来,和冷公子被说在一块儿,她非但不讨厌,心还没来由的有丝甜意。
「上官姑娘,」眼底的全是她红得诡异的娇颜,冷惑心不着痕迹的蹙眉,旋即舒展开来,他从怀中取出绣功精细的红色荷包,「能请妳帮我一个忙吗?」
他虽然感情淡薄,不代表他是感觉白痴,他明显的感觉出眼前的美丽女子对他极有好感,却不明白为什么?
她似乎对自己很熟稔,从那夜见面对他就像熟人一般,但是任他搜遍记忆仍不记得有她这个人。
「冷公子请说。」大伙儿的取笑仿佛还在耳边,上官颐粉颊酡红。
「我在这儿养伤有段时间了,我怕三弟会担心,想请妳将这只荷包送到悦来客栈,给一位叫易羽寰的人。」他身上没有什么可以代表身分的东西,只好将殷柔送他的荷包拿出来了。
「好,我明天就把荷包送过去。」点点头要他放心,上官颐没心机地对他甜甜粲笑。
微微瞇细凤眸,冷惑心看过不少女子对他笑,从不起任何的波澜,可意外的他竟被她的笑眩惑了。
许久不曾波动的心似乎隐隐有些不同。
「上官姑娘,我们曾经见过面吗?」疑惑地扬眸瞅她,这是他第二次这么问。
上官颐笑容微敛,凝睇他平静的俊颜,所有的话到唇边顿住。不知道为什么,每每他这么问,她心底就会有一丝受伤的感觉。
他还真把她忘得一干二净啊!
「冷公子觉得我们该认识吗?」忽地,她的唇瓣又扬起一抹笑。
「我不知道。」望她的漂亮凤眸更显狐疑。
「是否见过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认识了,不是吗?」不希望他再深究下去,上官颐回他一个不置可否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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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还是没有惑心的消息吗?」「地狱门」大当家东方朔旋过身,凤眸瞬也不瞬地望住易羽寰。
「没有,至今已经整整十天了,我就是查不出二哥的下落。」易羽寰烦躁地叹气。
「你找不着,代表官府也找不着。」平静的俊颜读不出心思,东方朔慢条斯理地接口。「别心急。」
「我是担心二哥的安危。」易羽寰眉头深锁。
「我相信惑心。」东方朔轻轻坐下来,执起杯慢慢的滑动碗盖。
「嗯?」
「我相信惑心不会有事的,」东方朔挑眉,「前日首辅大人来找过我,计画生变。」
「计画生变?」易羽寰微怔。
「这一回不是要江喜福的头那么简单,他希望能找出罪证呈给皇上,由皇上来定江喜福的罪,顺道连白公公一起解决。」
「所以首辅人人不要江喜福的项上人头了?」
「他要帐册。」东方朔薄唇勾笑。
「帐册?这东西不好到手吧?」
「地狱门」是杀手组织,什么时候还要兼偷东西了?
「是不好到手,所以计画如下,」东方朔似笑非笑,「你和惑心先想办法潜入江府,如果真找不到帐册,再提江喜福的人头回来见我。」
「那也要先找到二哥才行。」易羽寰嘀咕。
「惑心会自己出现的,你尽管放一千一百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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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姑娘,妳最近的心情好像不错,眉开眼笑的,是不是跟妳救的那名男子有关啊?」连续下了好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舒服的冬阳晒在身上,连心情都变得暖洋洋的。
冬香挽着上官颐刚从悦来客栈走出来,她笑咪咪地问。
闻言,上官颐不禁有片刻的错愕,吃惊地望住她。「妳——」
她救冷公子的事应该是秘密啊!她是怎么知道的?
「颐姑娘,妳别担心,我们不会说出去,」冬香笑着安抚她,「『女儿红』就这么大,多了个男人的事怎么可能藏得住?」
「冬香……」
「妳平时对我们也挺好,我们众姊妹不会不知感恩反过来害妳。」
「这件事事关重大,妳们一定要保密。」轻蹙眉心,上官颐有些急切地反握住她的手。
「我明白,最近京城风声鹤唳,有什么风吹草动就随时把人抓进官府里,这种事我们不会乱说的。」冬香理解地道。
「他是多年前曾救过我的恩人,」上官颐笑了笑,神色有些黯然,「只不过他已经忘记我了,是我还对他心心念念的。」
「既然是颐姑娘的恩人,也就是我们的恩人,我们不会泄漏这件事的。」冬香笑着再三保证。
「嗯。」
「颐姑娘,我们难得上街,不如挑些漂亮的布回去做衣服,」冬香见她终于放宽心,笑着拉她走进街上的布行。「妳看这块布的颜色漂亮吗?」
「这颜色比较好看吧!」上官颐摇摇头。
「其实我喜欢颜色再浅一点的。」冬香拿起另一条鹅黄色的绸布卷。
「我喜欢红色的,红色瞧上去比较有喜气。」
「谁不知道『女儿红』的颐大姑娘喜欢红色啊?」冬香轻笑,「不如这块吧!颜色比妳手上的红更漂亮一些。」
「这个颜色的确比较漂亮,我手中的布卷显得失色多了。」
「当然,」布行老板笑嘻嘻地介缙,「那种红色是最新的染法,全北京只有咱们的布行有。」
「是吗?如果我……」上官颐的声音忽地被外头的嚷嚷声给盖过去。
「闪开!闪开!没见到江大人要过路吗?」大街上数名彪形大汉耀武扬威地将无辜百姓全推到一边,空出中央一条通道。「闲杂人等全都给我闪开!」
「……又是江大人,瞧他趾高气扬的,简直比皇上出巡还威风!」
「不知道他还要嚣张到什么时候?」
「依他现在得宠的程度,再嚣张个六、七年都不是问题。」
敛下美眸,上官颐意兴阑珊地放下手中的绸布卷,旁人的窃窃私语一字不漏全入了她的耳。
老天无眼,没让奸人自食恶果,反而更逍遥了。
「颐姑娘,妳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发现她不对劲的脸色,冬香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上官颐摇摇头,「这布还要吗?」
「依妳的意思吧!妳不是最喜欢红色吗?」
「不买了,我们走吧!」上官颐头也不回地走出布行,正好看见江喜福的八人大轿招摇过市,轿旁还跟着十数名带刀侍卫。
「好威风的官啊!」冬香伸长脖子好奇地张望。
「是好怕死的官吧!」上官颐冷冷的应。
「颐姑娘?」冬香没听过她如此冷淡的语气,不由怔住。
「是害天书理的事做多了,所以才如此怕死吧!」咬着唇,上官颐眼眶已经先红了半圈。
仇人就在眼前,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从身旁经过,她真的好气,气自己的无能为力。
「颐姑娘,妳和江大人有仇?」冬香小心翼翼地问。
「不只我,我想全天下的人应该和他都有仇吧!」上官颐缓缓扬起羽睫,含泪的美眸不甘心地瞪着八人大轿逐渐远离。「包括妳,不是吗?」
闻言,冬香忽地沉默下来,神色微黯。
「冬香,我们回去吧!」上官颐深吸一口气,已经丧失原先的好心情。「我突然觉得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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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公子!易公子!」见到两位客倌终于回到客栈,店小二急急叫住易羽寰。
「有事?」易羽寰脚步一顿,狐疑地回头。
「今天下午颐姑娘特地送荷包来给您。」店小二一脸暧昧地朝他挤眉弄眼,似乎好羡慕他能受到上官颐的青睐。